第八章 意外
[末日历十一年一月三十日，17:26，涪成九州科技生物研究机构。]
“你们终于来了。”中年人开门迎上天元等人。天元什么都没说，几人三步并作两步走进房中。
“抱歉，有点意外。”天元反手将门关上，“你们的安保系统，还真是不错啊。”
“在好又有什么用呢。”男子苦笑，“被人黑进来，动都动不了。”
“你们真被黑了？”天元有些惊讶。
“一言难尽啊。”男子叹了口气。
“咱们进去说吧。”天元示意，几人便离开门边，走到里面，找了个座位坐下。
“长话短说。事实上昨晚上，我们这儿就被人入侵了。”男子开始讲述，“他们的电脑病毒侵入了我们的主机，接管了我们的系统。监控和防卫系统被屏蔽，接着释放了培育中的J病毒，由于他们还切断了所有向外联系的途径，所以直到今天早上我们才得知这个消息。”
“你们的系统不是独立的吗，他们怎们入侵的？”
“是，他们的人是进入我们的内部，直接将病毒导入了主机。”
“所以，并不是因为地震？”
“除非把这栋楼给震垮了，不然，别说漏光了，一丝都别想漏出去。”
“当时值班的人不知道吗？”
“不，他们完全不知情，甚至连今早来的人都不知道，都是后面到了上班的时间才发现问题的。之前被感染的值班人员下班回家的时候，传染给了上面的人，然后被传染的人再层层往上传，最后潜伏期一过，全都变成了那副鬼样子。”
“呃，不是靠丧尸的撕咬传染吗？”时风弱弱的问了一句。
“你在开什么玩笑。”男子露出了像是看白痴的眼神，“病毒这种东西靠飞沫就能传播，打个喷嚏都能感染好几十个人。还用咬？”
“呃，好像，是这样。”时风顿时为自己的无知，有些羞愧。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天元笑着岔开了话题。
“哦，我是这家九州科技集团旗下研究所的第一研究组组长，我叫袁通。”说着，他指了指一旁的两人和控制台前的那人，“这两位是负责管理控制室的钟江源，吴庆国，这一位是我的助手，胡继东。”
“袁组长。”天元点头示意，“之前介绍过了，我们是守护之翼第九十九小队，我是队长天元。我们这次的任务就是救你们出去。这两位是我的队员，必方和时风。”
“好的。”袁通点点头，一点也没有因为只来了三个人而不满。
“里面还有多少人？”天元问。
“还有三个研究小组，出问题的时候我们还在一起，之后我们几个摸了出来，就把大门都锁上了，所以他们应该都还没事。”袁通达到。
“事不宜迟，我们先在前面清一条路出来，去和里面的人汇合。”
“好的。”袁通点点头。
“可是，这条路上还有一部分防卫系统在正常运行，只怕是很难走过去。”
“你们没有恢复对这里的控制吗？”天元有些意外。
“只恢复了一部分。”钟江源回答，“原本负责这一块的技术人员被病毒感染了，而我们对这一块并不是那么专业。”
“了解。”天元取出电子手册，从侧面拉出一根数据线，递给他，“把这个连上，你们就可以连接守护之翼的网络了，我们的技术人员会帮你”
“这....”钟江源没有直接接过来，而是转头看向了袁通。现在这里，他是最高负责人，这种事只有他能做决定。
“按他说的做吧。”袁通叹了口气，并没有多说什么。
“是。”钟江源接过天元递来的电子手册，转身连在了主机上。天元笑着耸耸肩，按下了通讯器。
“接指挥中心。”
通讯接通，天元快速的将这里的情况告诉了指挥中心，那边也很快安排技术人员帮他们重新控制了系统。
“成功了！”控制台前的胡继东忽然欢呼，激动的从座位上跳起来。
“哦，这么快吗？”袁通有些惊喜地问。
“不愧是专业人员，比我们这些半吊子强多了。”
“这么说来，可以把安保系统关掉了？”天元走到他的背后。
“是。”胡继东点点头，又操作了一下。所有显示屏都亮了起来，显示着各个房间的情形。
“监控恢复了。”袁通抬起头扫视一番，最终将目光锁定。
“就是这里，实验区，看来他们都还好好的。”袁通指着一块屏幕对天元说+。
“对了，听说你们有储备疫苗，待会救他们的时候顺便把疫苗也取走吧。”天元抬头观察着各个监控上动静，顺便把另一个目的也说了出来。
“哦，疫苗就在那间实验室隔壁的屋子里。不过那里的监控只连了实验室的电脑。”袁通指着有人影晃动的那块显示屏。
“好，我们现在就出发。”天元点点头，转身又准备走，“你们选一个人出来带路，或者都跟我们走。”
“一起过去吧，现在安保系统能正常运行，只有检测到我们的通行证时会暂时关闭，咱们都去免得出意外。而且从监控画面来看，那些家伙差不多都被干掉了。”胡继东起身说道。
“不行，控制室里怎么都得留一个人。”一直没有说话的钟江源打断他，起身说道：“我留在这儿，随时和你们联系。”
“那好，你注意安全。其他人跟我们走。”天元说。
[末日历十一年一月三十日，17:34，涪成九州科技生物研究机构。]
“小心。”转过一个墙角，袁通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幸好天元即时伸手拉住了他。
“谢谢。”袁通喘着气起身，看了一眼脚下，却见到一句残缺的尸体，身体的断口处一片焦黑。
“又是一具，看来你们的安保系统确实不错。”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尸体了，天元忍不住揶揄道。
“没办法，我们研究的东西比较危险，防范于未然嘛。”袁通伸手擦了下额头，一路上虽然没有什么危险，但是一路上看了那么多，他就的胃里有些翻江倒海。
“就是这儿”胡继东指了指尽头的大门，一旁还有一个操作台。
袁通走过去，将手放在操作台上。“嘀”的一声后，大门缓缓向两边分开，房间内部的景象展露在众人面前。
“同志们，我回来了。”袁通走进房间里，立刻有一大群人围了上来。
“袁组长，怎么样，外面安全了吗？”有人问。
“暂时安全了。”袁通将天元等人让了进去，“这几位就是来救我们出去，守护之翼。”
“守护之翼，太好了！”
“有救了！”
众人欢呼。
“可是，我们怎么出去啊？”忽然有人问。
“外面什么状况啊？”
“我们什么时候走啊？”
众人七嘴八舌的问，袁通不禁有些头大。
“稍安勿躁。”天元向前一步，示意众人安静，“我们这次来这儿的主要目的就是救你们，待会我们会为你们清理出一条路，并保护你们上到天台上去，在那儿会有警备部队直升机接你们出去。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那就是带上你们所研制的疫苗和相关的数据。明白吗？”
袁通连忙附和道：“对对对，大家不要着急。江源，你带他们去取疫苗。”
“好的，这边请。”
“必方，时风，你们两个跟他去。”天元说到。两人点点头，便跟着钟江源去取疫苗了。
“你们还有什么资料之类要带走的，就快收拾一下，等他们回来了我们直接走。”天元抽了把椅子，坐到一旁，人群暂时散开，整个房间里随处可以听见翻箱倒柜的声音。
天元环视四周，有些无所事事。目光转向袁通之时，他忽然想起一件事。
“袁组长，能问几个问题吗?”
“什么？”袁通不明所以的回过头来，才发现天元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背后。
“为什么要用J-1病毒开发丧尸？”天元开门见山地问。
“为了对付魔人。”袁通平静的回答，“丧尸不仅力量不逊色于魔人，身上有大量的J病毒，可以对魔人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身体部分被魔人食用后也可以对魔人造成伤害。而且，最重要的一点，丧尸的开发价格远低于守护者。”
“但是，那只是针对低级的魔人来说吧？”天元笑了笑，“你是研究这个，你比我更清楚。高阶的魔人，根本不是丧尸能对付的了的，哪怕是大型丧尸也一样。更何况，不可控的破坏力，根本不可能当做武器。”
“那是因为我们的研究才刚刚起步。不管是力量，还是可控性，迟早都能控制住。只要J病毒能继续发挥它改造宿主细胞的能力，既然Joker能做到的，我们凭什么不能做到？”袁通很是平静，就像是做着一场学术报告，“你想想看，那只不过是虫子，都能有这样的表现，那我们人类呢？”
他的话，天元不置可否。他不想再去争论，也不想将这变成一场争论。
“或许吧。不过我关心的不是这个。”她说，“我更关心的是，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丧尸的开发涉及人体改造，一直以来都被人认为是反人道主义的，受到各界人士的抵制任何敢于尝试的人都会受到舆论的谴责。
“这.....”
“好，你不用回答了，我知道了。”见袁通有些犹豫，天元直接制止了他的回答。因为答案他很清楚。
“诶...你知道？”
天元没有说话，而是伸出手指了指上面，袁通立刻心领神会。
“还有个问题。”天元张了张嘴，却又想到了什么似得摇了摇头，“算了，与你关系不大。”
“什么？”袁通皱着眉头问。
“没什么。”天元笑了笑，“对了，再提醒你一句，不要过于相信别人，不管对方提出了什么好处，你最好都能给自己留个退路。”
“你的意思是...”袁通究竟是聪明人，天元虽未明说，他却很清楚他指的是谁。
“性价比什么的都是借口。”天元冷冷的说到，“不过都是当权者逐利的工具。”
“......”袁通没有说话，他知道，天元是出于好意的提醒，但是，他并不在乎这些，他想做的，仅仅是手上的研究而已。
“不好，出事了。”钟江源匆忙跑了过来，一见到天元和袁通就大叫起来。
“怎么了？”见状，袁通着急的问。
“疫苗，疫苗.....”钟江源喘着粗气，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疫苗，全都不在了。”紧随其后的时风补充到，“连生产疫苗的实验室都被破坏了，一滴也不剩。”
“什......什么？”袁通惊讶的瞪大了双眼，有些不敢相信。
“之前，我们存放疫苗的那个冷库，都被炸开了，里面的东西都被带走了。一点不剩。”钟江源喘完气，艰难的说道。
“这...”袁通两眼瞪的灯泡一样，说不出其他的话。
“什么意思？”天元眉头紧锁，看向时风和必方。
必方一言不发地抬起手，将手中的东西交给天元。
“这是！”天元一眼认出手里的东西，他惊讶地抬起头来，看着必方，后者也看着他，点了点头。
“什么东西？”袁通凑了过来，看清天元手中的东西。
一枚徽章，上面刻着红色的万字符卍。
“这是轮法的标志。”天元面色严峻，眉头紧皱。
“我们在炸开的洞口找到的，应该是不小心掉落的。但不排除是有人故意丢在这儿的。”必方解释。
“轮法？”袁通稍稍思索了一下，想起了这个熟悉的名字，“就是那个几年前成立的反政府组织？我记得他们一直都是以邪教来笼络人心的，天天宣传说什么天罚，还把魔人当做来自上天的使者。”
“反政府？你还真看得他们。”天元冷哼一声。“那不过就是一群反人类反社会的疯子。”
“说的也是。”袁通点点头，“这么看来，这次的事件是他们一手策划的？”
“没错，就算不是他们一手策划的，也跟他们脱不了干系。”天元点点头，“除了他们，我还真想不出有谁有兴趣干这种事。”
“可是，就算知道了是谁干的，也没有什么意义了。”袁通叹了口气，“疫苗都没了，要想重新制备没有个一个月是不行。等那个时候，恐怕这儿都是一座死城了。他们......是想用病毒控制整个华夏。”
他的语气很平静，就像是在聊着家常。
疫苗的实质，就是被减毒或灭活的病毒。但基于J病毒的特性，被灭活的同时便会自噬，无法用作疫苗。唯一可行的便只有用人工定向变异方法，或从自然界筛选出毒力减弱或基本无毒的活性病毒制成活疫苗或减毒活疫苗。但这一过程，异常的缓慢，快则一月，多则数年。
“没有疫苗就算了。先把你们带出去。只要人还在，总能再研究出来。”天元说到。他们的时间不多，必须尽快带走他们才行。
“嗯。”袁通点点头，虽然他依旧表现的很平静，但天元早已感受到他心底深深自责。像这样的人，他见的多了。
“等等。”忽然，袁通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抬起头来。
“怎么了？”天元问。
“小刘，你们试验室昨天在改良疫苗是吗？”袁通转头看向自己手下的一名研究人员。
“是的。”一名正在收拾东西的年轻研究人员回答，“我们实验室一直都在做改良疫苗的试验，昨天也一样。”
“快去看看，你们那边还有没有剩下的。”袁通有些激动，与刚才的表现判若两人。
“是。”小刘听命后立马转身去自己的实验室。天元冲必方扬了扬下吧，必方会意，跟在了小刘的后面。
很快，两人跑了回来。
“找到了，还有！”小刘兴奋的叫到。
“太好了。”袁通用力的点了点头，眼神中恢复了神采，他转身看向天元，缓缓说到：“抱歉，我们恐怕不能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