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始祖诅咒的恐惧,血月出现在天边之时,血族世界里所有的血族陷入不安。
祭司们慌乱不已,维持结界的魔力输出变得极不稳定。
西莉卡看准了时机,乱舞的长发幻化成尖锐武器冲向结界,妄图破坏结界。
“大家不要慌乱。血月已经不止一次出现,如你们所见西莉卡继承了我的能力,她不是被诅咒的血族。冷静下来,集中精力维持结界!”
影魅对祭司们下达命令,让他们冷静。但自己见到血月毫无征兆的降临,心中也是一怵。见西莉卡想要突破结界的束缚,心下更是慌张。那些祭司们确实经历过几次血月降临,尽管至今仍未出现传说中被诅咒的血族,但始祖的诅咒笼罩着整个血族,每当这样的日子,血族们总会人心惶惶。
带着惊恐,他们尽己所能集中精力维持住结界的魔力。
结界中的西莉卡见利刃无法突破结界束缚,乱舞的金发自然垂下。她仰起头看着月亮,十指交错握于胸前,向着血月祈祷着。
西莉卡的行为让大家惴惴不安,面面相觑,他们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只是屏息凝神,时刻准备应对即将发生的事情。
祈祷完后,西莉卡放下双手,缓缓向结界走去,用赤红的双眸看向岸上的人,诡异的笑容变得狰狞。她把手至于结界之上,贪婪的汲取着结界上的能量。
祭司们的魔力被西莉卡快速吸取,结界慢慢变得稀薄,石柱上的火光变得忽明忽暗。
“领主大人!”一位祭司惊慌的吼道:“恐怕结界难以维持了!”
话音刚落,另外一位祭司因为魔力枯竭瘫倒在地上。
影魅见结界几欲消失,她无法估测西莉卡究竟要干什么。倘若西莉卡想要榨取洛修斯的魔力,在完成仪式后回想起她做过的事情,她一定会十分自责。
如今已经无暇顾及是否要隔断洛修斯受魔力侵蚀的影响,她当机立断对两位祭司下令:“你们两个支援他们继续维持结界,洛修斯交给我。”
魔法屏障一解除,洛修斯被魔力侵蚀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全身僵硬疼痛,他已经无力抽搐,性命已危在旦夕。
影魅不再犹豫,只有让洛修斯成为血族才能够保住他的性命。她扶起洛修斯解开他衣领的扣子,想要对他施行初拥仪式。
见到这个情景,西莉卡一声怒吼。
“放开他!洛修斯是属于我的物品!”她双手附在结界上,把吸取的魔力凝聚在一起,借助超越结界魔力的力量,彻底撕裂了整个结界,石柱上的火焰熄灭,结界消失殆尽。
结界被打破,一股强大的魔力反噬到祭司们身上,原本几乎魔力亏空的他们受到猛烈的魔力冲击,一蹶不振全部被击倒在地,昏迷过去。
影魅已经顾不了那么多,还没有准备好的她争分夺秒的张开口向洛修斯脖子咬去,洛修斯被强行咬破皮肤,他无力的发出一声疼痛的低鸣。
还没能吸食两口鲜血,影魅被西莉卡束缚。全神贯注执行仪式的影魅已无力对抗西莉卡,她只想尽快完成仪式。影魅的举动彻底激怒西莉卡,她缠住影魅的脖子,另一束长发把洛修斯层层裹住。她合掌一拍,两束头发向相反方向用力分开,把影魅与洛修斯彻底分开。她将影魅束缚在树干上,把洛修斯从湖岸边向自己身边卷去。
影魅想要挣扎,她不希望西莉卡做出会令自己后悔的事,她想调动所有力量去反抗,但是被西莉卡束缚的她魔力被榨取,她终究无力反抗在魔力暴走下的西莉卡。
这就是继承了玛利亚血统魔力的力量?她知道整个血族世界里,除了始祖们,没有谁是玛利亚的对手,自己更加无法与之匹敌。如今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西莉卡犯下她自己无法原谅的错。
洛修斯被西莉卡带到湖心的祭坛上,轻轻把他放在地上,松开对他的束缚。洛修斯躺在地上,鲜血从脖子上不断涌出,他一动不动面如死灰。
西莉卡用手指从他的脖子上沾起鲜血,用带血的手指爱抚他冰冷的脸庞。她带着阴森的笑容,手指从他的脸庞划向唇边,付下身在他耳边轻声说:“洛修斯,你终于是我的所有物了。你的一切,都属于我,只有我们在一起,才是完整的一体。”
语毕,她俯下身对着洛修斯脖子上的伤口拼命吸食着鲜血。
影魅不再反抗,她有些难过的低下头。虽然自己讨厌洛修斯的外貌,终究他还是玛利亚的孩子,也是一个不错的好孩子,却没能逃过兄妹相残的结局。西莉卡虽自称是没有感情的人偶,在乎洛修斯也是因为魔力相吸。但终究,心的存在如果被情感刺痛,木偶也会觉醒,拥有感情。她无法想象当西莉卡清醒过来后会如何陷入癫狂与痛苦。
经过一番“品尝”,西莉卡满足的坐起身子,舔舐着手指上与唇边的血液,已经心满意足的西莉卡松开了捆绑在树上的影魅,影魅悲伤无力的跌坐在地上。
已经恢复平静的森林又传来了鸟兽的鸣叫声,唤醒了晕倒的祭司们。他们疲惫的坐起身,想要了解情况的他们向湖心看去,西莉卡侧着身子对着他们跪坐在祭坛中央,脸上和头发都挂着鲜血,洛修斯毫无声息的躺在西莉卡的大腿上。她带着诡异阴森的笑容低着头注视着洛修斯,手不停的抚摸着他金色的头发。
时间在慢慢流逝,祭司们再也听不见鸟兽的叫声,整座森林鸦雀无声,寂静得有些可怕,就像暴风雨即将到来的前夕,让他们感到压抑不安。有位祭司回过身去,发现不知何时森林中的猛兽与鸟禽都聚集到森林的边缘,他们面朝湖心安静的站立在地上或树上。
“洛修斯。”
西莉卡轻声呼唤哥哥的名字。洛修斯猛吸一口气,他终于缓过气来,他缓缓站起身,凝视着岸边的血族们,西莉卡自豪的仰起头盯着洛修斯的双眼。森林边的鸟兽们向天一声长鸣,而后或俯下身躯,或展翅低头,像是朝拜王者降临。
“灭……灭灭灭族之血……”
“啊-----!!”
祭司们惊慌失措,发出惊恐的尖叫,他们想要逃跑,身体却不停使唤。他们被洛修斯的目光震慑,如君王降临,双腿不听使唤的跪倒在地上,颤抖着身躯伏在地上,头也不敢抬起。
“血月之下,金瞳之子将继承吾之血统,成为‘灭族之血’。”血族们害怕的事情,始祖的预言终于降临。他们不仅畏惧着洛修斯帝王般的震慑之力,也畏惧着预言,血族即将又一次迎来灭族之灾。
影魅错愕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不可能,这绝不可能!”她自言自语的摇摇头,她无法相信尚未完成觉醒的西莉卡竟然让洛修斯成为她的眷属,这样的事情在血族世界闻所未闻。就在影魅陷入慌乱之时,西莉卡微微侧过脸庞,对影魅露出得意的笑容。这不经意的一瞥,影魅倒吸一口凉气。
本以为是赤红之瞳的西莉卡此刻双目也闪着耀眼的金瞳,这两兄妹都是“灭族之血”!影魅一时无法接受。无论如何一定要保护他们!她惶恐的看着眼前五体投地的祭司们,威严的对他们下达命令。
“今天看到的事情无论是谁都不可以对外透露半个字!否则我一定会把你们灭口!”
已经恐慌得无法思考的祭司们战战兢兢的回应。
“遵遵遵……遵命!领领领主大人。”
影魅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一定要对这十个祭司的记忆做些手脚。在此之前,必须想办法让他们寸步不离,不让他们离开自己的视线。
西莉卡与洛修斯的魔力慢慢恢复平静,共鸣暴走的魔力让他们筋疲力尽,他们身体一阵瘫软,昏睡过去。
影魅不再像往常一样温柔的面对这些祭司们,她扬一扬手,从湖边延伸出一条石头路通向湖心。她威严冷酷的命令他们。
“把他们小心抬回城堡。记住,管住你们的嘴巴!”
祭司们无不畏惧,听从影魅的命令。他们深知自己的实力,即使在魔力充盈的状态下,他们十个加起来也不是影魅的对手。更何况如今魔力短缺,影魅对付他们如同碾死一只蚂蚁。
他们惊恐万状的抬着两兄妹回到城堡,气氛压抑,不敢开口说一个字。
他们一路沉默回到城堡中,影魅立刻宣告,由于在西莉卡进行初拥仪式时有祭司没有尽心尽职保护洛修斯,导致洛修斯受伤,在预定计划之外被迫成为血族,决定把十位祭司关禁闭十日以示处罚。十位祭司在没有离开影魅的视线之外,戴上抑制魔力的枷锁关进牢笼。
影魅把他们单独隔开在不同的封闭牢房,隔绝了一切声音以防他们交头接耳,更亲自施加加密结界,防止血族进入牢笼,即使看守牢狱的侍卫也无法听到他们在里面说话的内容。
在这个翡翠城里,除了自己还有玛利亚的两个孩子,影魅无法相信任何人。玛利亚唯一的眷属只有自己,直到今日自己才拥有属于自己的眷属。在血族世界中每一个领地都绝不会发生这样的情况,领主们都会让自己的信任的眷属协助统治管理他们的领地,只有翡翠城是例外。
在这个血族们不敢随意侵扰的翡翠城之内,最初的血族们皆来自克兹尼亚族长的安排,是他为了照顾玛利亚,让血族充裕这个翡翠城。然而数百年过去了,翡翠城内的人类与血族不断增长,虽然一直以来都和平无事,但是影魅谁也敢相信,一直以来孤军作战掌控着翡翠城的一切,今日之事更是非常之事,无论如何一定要依靠自己的力量做到滴水不漏,才可确保万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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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猫头鹰飞入烟雾缭绕的房间中,降落在地板上。
猫头鹰的羽毛渐渐褪去,一位穿着黑色斗篷的男人单膝跪在地上。
“夫人,‘灭族之血’已经降临。”
被称为夫人的女人歪在玉座上,晃荡着手中的水晶酒杯,她抿了一口暗红的鲜血,又用舌头缓缓的舔着嘴唇,回味着残留在嘴角的那一抹腥咸,邪魅的笑了。
“玛利亚之子竟然就是被诅咒的金瞳之子,不知天国的玛利亚有何感想?唔哈哈……”
女人慵懒的语气充满了魅惑,男人忍不住偷偷抬起眼看了一眼玉座上的夫人,穿着开高叉的白色裙子,一片裙摆从玉座上倾泻而下,双腿交叉着撂在玉座一侧的扶手上,细长洁白的双腿一览无余。身体慵懒的靠在另一侧扶手上,丝质的衣服紧贴在她的身上,尽显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段,伴随着呼吸,胸脯上的两座巨峰不断起伏。女人用手撑着脑袋饶有兴趣的看着男人。
男人不小心与女人四目相对,被她那双紫罗兰色的双目勾去的魂魄,女人轻轻咳了一声,男人知道他失礼了,慌忙回过神来匆匆低下头。
“夫人下一步该如何布置?”男人恭敬的问。
女人把酒杯放在玉座旁的水晶台上,慵懒的摆摆手,说:“接下去的事情,你不必操心。祭典即将开始,好戏也将开幕。你且退下吧。”
“遵命。”
男人弓着身子起身,退出房间。
“那边的血仆,偷听墙角并非君子所为啊。”女人转动她那极具魅惑的双眼,看向不远处的墙角。
一个身穿华丽服装的男人从墙后方走出来,径直走到女人身边单膝跪下,握起她的手轻轻吻下。
他抬起脸庞,满面微笑的看着女人。
“夫人与他不是能感觉到我的气息吗?既然知道我的存在,却仍在高谈论阔,可见我并不是偷听墙角。”
女人轻蔑的笑了声,抽回她的手。
“哼,狡辩。不过这件事与你有关,你是我最重要的棋子,我才允许你出现在这里。”
男人站起身,拿起女人用过的酒杯闻了闻,地给她。
“我知道,我愿把一切都奉献给你,我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