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对雏菊说武植用能力杀死同事的事,并告知雏菊他们一行人就是为了打倒武植将其交给警察而行动的。
当然,和曙并没有告诉雏菊自己以及协会成员中其他人的能力是什么。
最开始听和曙说的时候雏菊惊讶的张开了嘴,可越听到后面,她脸上怀疑的神情就愈发明显。
雏菊明显不相信和曙的说辞,
“我就知道你会露出这种表情,可信不信由你,我告诉你的就是真相。难道你觉得你武植叔叔家被扭成麻花的门也是我们实现布置好欺骗你的吗?”和曙向雏菊说。
“‘虽然我也无法解释门的问题,这名记者先生移动起来的速度也确实不像人类,但学长这并不代表我就会相信您这样的说辞,如果喝水就能拥有能力的话,这三年来日诏市会拥有多少能力者?’你想这么说,对吧?”和曙问雏菊。
怎么可能?雏菊的内心陷入恐慌,和曙学长说的话正是我刚才打算说的话!可在马上说出口的时候被和曙抢先说了出来,难道说他说的都是真的吗?能力是真的存在的,而和曙的能力是读心术?
“知道你接下来要说的话,是因为我拥有类似‘预知’的能力,能够预测五十秒中在我身边将会发生的事,就在刚才我使用了能力,原本在我的预知中你已经那句话说了出来,我只是将预测中你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而已。”和曙淡淡的说。
“和曙,最好不要暴露自己的能力。”江尚叹了口气说。
“非常抱歉,我以后会注意的。”
在得知和曙的能力是“预知”后,江尚便对和曙的能力十分感兴趣,如果能巧妙的利用的话,想必这将是一个非常变态的能力,如果说吴教授的能力是读取“现在”的话,那和曙的能力便是读取“未来的结果”,并且和曙还可以通过不同的行动来改变“未来的结果”。
而且吴教授的能力只有在天黑之后才能使用,和曙却可以在一天中的任意时间段使用能力。不止是吴教授,和曙这个新人的能力恐怕要比协会中大多数人的能力都强。
但即便如此,再强的能力只要被敌人事先知晓,就有可能被设下相应的对策进而导致败北。所以对能力者来说,知道自己能力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也因此,他对和曙随意就将自己的能力告诉了雏菊的行为感到不满。
雏菊沉默了好久,随后她问:“如果你们说的都是真的,如果武植叔叔真的杀了人,你们会将他怎样?”
“让他自首,如果他不想的话就帮他自首,就是这么简单。”江尚简洁的说。
“可是,武植叔叔他是个好人啊!”
“好人,只是对你来说是这样吧?对那个被他用能力杀掉的马上就要升任为新店负责人的同事而言他也是个好人吗?”
“我……我,相信叔叔他一定有自己的理由。”虽然雏菊努力的试图维护武植,但她也明白,杀人者必须偿命。
“哦,理由?真是可笑,强奸犯,杀人狂也有自己的理由,你武植叔叔的理由是嫉妒吗?”江尚接连用尖锐的语言与雏菊对答,雏菊难过的又要哭出来了。
江尚并不是一个恶人,他也明白自己的话会对雏菊造成伤害,他是故意这么说的——雏菊在心中将一直资助她的武植视作英雄甚至把他当作父亲的角色,然而武植是一名杀人犯,杀人犯是没有资格成为英雄的,与其让雏菊心目中武植高大上的形象在以后的生活中随着雏菊的成长逐步破灭,不如就在今天由自己来将其击碎,江尚是这么想的。
“江尚,你这样说是不是太……”并不是心理偏向雏菊,在和曙心中他也认可江尚的观点——武植杀了人就必须受到惩罚以及长痛不如短痛。他只是实在不想再看到雏菊在他面前哭。
“和曙,你知道我们协会成员的两条底线是什么吗?”一直保持沉默的荣恪突然开口。
“诶?”
“我们平时与之战斗的都是穷凶极恶并拥有各种千奇百怪能力的家伙,所以大家的第一条底线是永远都保持勇气,并积极的思考,只有这样才能在与能力者的战斗中活下来。第二条底线是绝对不能用能力杀人,无论对手是多邪恶的家伙,我们所能做的也只能是痛扁他一顿后将他交给警察。”荣恪极为严肃的说道。
“因为一旦杀了人,我们便与“麦林”,“野兽”,flowers这些家伙没什么区别了,即便我们认为自己是为了正义杀人,“麦林”“野兽”“flowers”这些组织也有他们口中的正义啊!在每个人心中,正义的界限都是不同的,如果大家都按自己自认为的正义行事的话,这个世界就全都乱套了,只有法律,只有法律才能审判一个人。”
“杀人是一道界限,一旦跨过,我们便由义警变成了罪犯。所以,无论如何都绝对不能同情怜悯杀人者,即便杀人者是个在平日里好善乐施被所有人尊敬的好人,也绝不能同情他。因为一旦有了这个念头,你自己终有一天也会变成杀人者。如果真的有这样一天,到时候我们就是敌人了。”荣恪非常认真的说。
“嗯,我明白了。”其实和曙原本只是为了不让雏菊哭出来才想出言帮雏菊说几句话的,他原本也认为武植既然杀了人就必须接受惩罚。
江尚用赞赏的眼神看了看坐在自己旁边的荣恪。
而荣恪的话也让雏菊无法反驳。
长久的沉默后。
“那么,你们能答应我让我和武植叔叔再见一面吗?”雏菊问。
听了和曙与荣恪的话之后,她明白了,有很多像和曙一样拥有能力的人盯上了武植叔叔,即便武植叔叔没有被那些人杀掉,和曙他们也会想尽一切方法把叔叔交给警察,如果是这样的话,以后可能再也无法相见。
如果能与叔叔再见一面就好了,这样就能表达自己对他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帮助我的感谢,如果没有武植叔叔的话,我或许早就辍学了吧。雏菊这样想着。
可没有人回答她,因为承诺这种事是非常重要的,通常人们是不会许下自己有可能无法实现的承诺的,没有人敢轻易许诺。
别说让雏菊和武植再见一面了,要知道武植现在是否还活着都是个问题。
602室无异发生了能力者之间的战斗,武植会是那些家伙的对手吗?即便武植成功的逃了出来,他现在是否在泪峰也是个问题。
但现在他们没有其它线索,手上唯一掌握的线索只有雏菊的“武植叔叔最可能在泪峰”这一句话,他们只有沿着这条线索追下去。
所以,因为没有把握,江尚,荣恪,和曙都不敢向雏菊许下承诺。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雏菊开始低声啜泣起来。
“你不要哭了,我答应你,一定会让你和武植见上一面的,即使面对众多敌对的能力者,但凭借我的‘预知’能力,我有把握打赢他们,我一定会让你和武植在见上一面的。”为了不让雏菊继续哭泣,和曙说出一个自己根本没有把握实现的承诺。
“真的吗?你真的能让我和武植叔叔再见一面吗?”雏菊惊喜的朝和曙问。
“嗯,是真的。”虽然这个承诺看起来很难兑现,但我也只有努力去做了啊,和曙这样想着。
因为无法回应雏菊满脸的期待,和曙侧过身子,将脸对准车撞外。
正在开车的江尚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明明是这么强大的能力,可主人却一点都不成熟,江尚这样想着。
车子飞快的朝泪峰的方向驶去,直到那个电话响起。
“荣恪,帮我接一下电话。”手握方向盘的江尚听到自己的手机响了起来,对坐在旁边的荣恪说道。
荣恪伸出手臂,从江尚口袋中取出手机,“诶,是龙警官吗?”他看到来电显示后有些惊讶但更多的像是惊喜一般说道。
“喂,龙警官,我是荣恪,请问有什么事吗?”他接通电话,恭敬的说道。
荣恪和龙诵这两人是什么关系呢?和曙回忆着,虽然只在前天晚上见过龙诵一面,而且还没来得及说上话,龙诵便急匆匆的走了。但仅通过那一面,龙诵的样子就已经牢牢印在和曙的心中。
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和曙就觉得荣恪和龙诵这两个人无论是体型还是气质都极为相似。
荣恪对教授十分尊敬,但这却给和曙一种是在服从命令的感觉。相比之下,刚才荣恪看到是龙警官打来的电话时,脸上流露出一丝喜悦的表情,这才更像是发自内心的敬重。
想必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应该不简单,但这与武植的事情没什么关系,现在要优先兑现对雏菊的承诺解决好武植的事情,龙诵和荣恪的事以后有机会问一下罗兰吧,和曙这样想着。
“什么,教授被绑架了?”荣恪激动的喊了出来。
正在飞速行驶的车子的轮胎与沥青马路发出尖锐的摩擦声,在路面上留下了长长的刹车痕。
“把手机给我。”将车停在路边后脸色已经变为苍白的江尚,对荣恪如此说道。
“被绑架了?学长,刚才与你们同行的能力者被绑架了吗?”雏菊问向坐在自己身旁的和曙。
“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还是听电话怎么说吧。”和曙示意雏菊安静下来。
“嗯……我知道了……好的……嗯,那就麻烦你了。”江尚冲手机那头的龙诵聊了两分钟后挂断了电话。
“教授被人绑架了,目击者称在我们离开后不久一个头部受过伤的满脸横肉的男子袭击了教授……”
是他!是前天晚上袭击我的家伙!教授通过留在602室的脚印已经推测出他参与了这件事,和曙在心中分析着。
“和曙,你现在还能保证坐在你旁边的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吗?”江尚的双眼盯着雏菊问和曙。
江尚在怀疑雏菊,怀疑她是flowers或者“麦林”的能力者。的确,如果不是她,教授也不会为了降低团队压力主动离队,而且在我们离开后不久教授就受到了袭击,这样看来,雏菊的嫌疑的确很大。和曙这样想着。
“学长……”雏菊试图说些什么。
“你现在不要说话,不然就别怪我用能力对你出手了。”江尚冷冷的打断了雏菊。
“我相信她,因为我加入协会不过一天时间而言,如果她是敌人的话,我不认为她能事先将我在高中的事情调查的那么充分。”依旧是这个理由,和曙认真的回答。
“行,既然如此,和曙,我相信你的判断,我们直接去泪峰。”说着江尚将头转回去发动车子。
“等一下,直接去泪峰,难道我们不去救教授了吗?”荣恪不解的问。
“放心,荣恪。教授他一向老奸巨猾,他是留有后路的。何况还有曹伟,罗兰他们在,救教授的事就交给协会的大家和龙警官吧。至于我们几个,还是赶紧赶到泪峰,去解决武植的事。”江尚似乎已经冷静下来,他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车子又飞速朝泪峰驶去。
江尚苍白的脸上刻意做出镇静的样子,但他的内心其实极为不安。
就像半年前丢下韩悦一样,在今天江尚他又丢下了教授。
教授,你可千万不要出事情啊,千万不要像悦悦一样。江尚在内心祈祷着。
而和曙的内心也充斥着自责,如果不是他执意要将事情告知雏菊并带雏菊一起行动,那教授也不会与大家分别,更不会因为落单而遭到横肉男的绑架。
教授,如果你有什么闪失的话,那全都是我的错啊。和曙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