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问题是,那个女孩真的已经从悬崖掉下去了吗?她一个小女孩,无论是自己失足还是被人恶意扔下去,悬崖旁边都会留下脚印才对。还是说,这件衣服只是放在这里用来掩人耳目的,其实女孩本人早就被转移了呢?不确认这点,恐怕我们无法继续下一步的行动。”和曙望向悬崖下浓密的墨绿色的森林。
针叶林可以一年四季保持常绿,在崖顶上根本看不清下面的情况,而从悬崖顶部赶到崖下至少需要五到六个小时的时间,是要留在寺庙附近继续探查附近的情况,还是去底部确认呢?他思考着。
“既然如此,确认就交给我吧。”荣恪突然说,他脱掉自己的外套,用双手抓住悬崖上方凸起的岩石,并将身子慢慢放下去——荣恪想要直接沿着峭壁爬下去。
“不行学长,这样太危险了!”和曙试图阻止他。
“没关系的,如果没抓稳的话,在掉下去的一瞬间我发动能力应该也不会摔死,况且我也可以发动能力用双脚在崖壁上踢出攀爬用的洞,方便我往下爬,其实也想过直接发动能力的跳下去,但即使是肌体硬化到极限也会被摔成几块吧”荣恪自嘲的笑着,“我知道我的能力能做到什么程度的事,所以,也请你们相信我,相信我对自己的判断”。
荣恪的眼神无比坚定,他从得知女孩失踪后就一直在后悔——后悔今早没有将鲜花饼直接送给女孩,所以为了弥补内心的羞愧,再危险的事情他都要做。
看了看他的眼睛,和曙和罗兰都没有再说什么。
三人早就将手中的灵诏花在来悬崖之前已经放到了游客客房里,所以和曙只是将荣恪的外衣拿在手里。
悬崖附近的山体是块仿佛被刀削过的凹形坡,所以荣恪往下爬了几步就消失在和曙的视野中。
“我有一个想法,会不会是那对夫妻拍完照片回到客房后发现因为用药过多,导致大女儿已经死掉,之后他们用了某种诡计,不留下脚印的将女儿扔下悬崖,之后再装作刚刚回到客房的样子?”罗兰问和曙。
“我觉得不可能,虽然他们看起来极其不靠谱,有做这种事的可能。但游客客房外面无论是游客还是值班的僧人都不少,他们不可能在那么多人面前将死掉的女孩转移出来,相对于那对父母,我更怀疑寺院……谁在哪里?!”和曙他们身后的草丛中突然传出细碎的声响,让和曙中断讲述自己的看法。
一个灰衣僧人从他们身后的草丛中冒出来。
“你想干什么?为什么要偷听我们讲话?”罗兰质问僧人。
“实不相瞒,师兄觉得三位施主很可疑,所以才派我监视你们。”僧人不卑不亢的回怼罗兰。
“是吗?我倒是觉得你鬼鬼祟祟的更加可疑。”罗兰亦针锋相对。
“是吗?施主你们并不是警察吧,这样热心的调查可难免会让人怀疑。”僧人说完这句话便要转头离开——既然已经被发现,继续监视便没有意义。
“请等一下,大师,请问您知道主持在这个时间段一般在那里吗?或许我们有些事想和他商量。”和曙礼貌的问询,对方未必会回答,毕竟如果自己的假设是真的,即使再礼貌的问询,对方也不会回答吧,他这样想着。
“无可奉告。”僧人愤愤的说完这样一句话后就离开。
灰色的僧袍很快便在和曙的视野中消失。
灵诏寺,究竟是弘扬佛法的圣地,还是戴着善良假面的藏污纳垢之所呢?
一滴雨打在和曙脸上,山上的天气就是这么变幻莫测,想必山下现在还是一片晴朗吧。
滴答滴答,雨点越来越密集,如果雨下大的话,荣恪怎么办?他可以抓住湿润的岩石吗?
他刚想找罗兰商量,却看到罗兰满脸都是泪水,不是雨水,是从老旧镜框后的眼睛流出的眼泪。
看到和曙发现自己在哭,罗兰想要调整,可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下来。如果不能好好的照顾孩子,为什么还要生下他们?她又想到自己的父亲,自己童年的经历,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泪腺。
原本,和曙觉得自己高中的那件事让自己改变了很多,可当那天晚上听完吴受之讲完罗兰的经历后,自己的事又算是什么呢?自己感觉自己很可笑。
罗兰对敌人看似暴躁性格,其实只是她的保护色吧,罗兰内心是一只孤独的伤兽,她不想别人碰触自己的伤口,所以才故意装作暴躁的样子。
今天恰好发生了这样一件事,想必她又想起自己的父母,想起自己的童年了吧。
他有点心疼眼前的这个长相可爱的女孩。
那么,我现在应该怎么做?是将肩膀给她倚靠并安慰她吗?和曙心想,不,我们仅仅只是同学而已,仅仅只是伙伴而已,关系还没有好到那种程度吧。而且,罗兰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我贸然过去说什么冒昧的话,恐怕会被她当作是对她的侮辱吧。
和曙立刻否定自己的想法。
可是,当看到雨打在罗兰刚刚因为打那个不负责任的父亲导致受伤的右手上时,当看到手上的伤口被雨水浸湿,血再度随着雨水流淌到地上时。
和曙忍不住了,他想去拥抱这个在雨中哭泣的少女,他想去安慰这个伤口留着血的女孩。
他朝罗兰走去,即使是被当作想占便宜也没关系了,他这样想着。
“**”
“**”然而就在这时雨中似乎传来什么声音。
和曙仔细倾听,这是从悬崖下面传来的荣恪的声音。
“和曙!罗兰!悬崖下面有一个洞!”荣恪努力大声叫喊着,让他的声音能够穿透雨声传到上面两个人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