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
看到剑圣门当家,现任剑圣直接跪下,瑞伊实在无法理解这种行为。
虽然自小就接受家庭的教育,瑞伊深知布雷德对于剑圣门到底意味着什么。可也用不着这么卑躬屈膝,搞得好像没了她就不可吧。
难道尊敬一个人就必须如此舍弃尊严?
“无力之徒!”
瑞伊的父亲二话不说抬手就要抽耳光,但一股暖流掠过他和瑞伊之间,布雷德挡住了瑞伊的父亲。
“布、布雷德大人——”
瑞伊的父亲一愣,赶紧放下手,屈膝。
“——小女管教不严,全是徒孙之过,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绕过她这一次。还不跪下!”
对布雷德简直就到了跪舔的地步,但对自己的女儿,眨眼间就能从衣服谄媚的表情翻脸不认人。
瑞伊紧咬臼齿,“是,父亲大人。”
也要屈膝跪下,但又是布雷德。
“无需多礼,抱歉惹了这么大动静。”
黑发少女的声音淡然如水,黑眸里,流露出一丝柔情,和刚进门时给人那种无机质的感觉截然不同。
“该、该道歉的是我,布雷德大人……我、我是瑞伊,继承您、您意志的传人之一……”
瑞伊突然感到一阵害羞,因为发现自己竟然有些迷恋这位传说中的圣剑小姐。
“看得出来,从外表到打扮,甚至气质都与那时的我极其相似。”
布雷德浅笑着转向瑞伊的爷爷和父母。
“辛苦你们培养出这么优秀的孩子了,也该办正事了。”
“啊——!能得到您的肯定实在是太让人激动了,祖先大人啊,虽然小小宴会算不得什么大场面,却也是我们一片心意。待替您接风洗尘后,我们在——”
“不必了,按照我要求准备的房间呢?”
“啊……在后院,传承弟子的道场。”
被打断的剑圣库玛特一阵惶恐,赶紧回答布雷德的提问,结果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布雷德已经牵起瑞伊的手离开了主厅。
“夫、夫人。”
正在和贝雷塔财团几位议长交谈的佐德见布雷德不参加宴会,直接退场,赶紧追出来。一瞬间所有人都陷入不知所措之中,毕竟这宴会本身就是为布雷德准备的。
“有什么事后面再说,现在是我和瑞伊之间的事,能让我们……单独待一会么,佐德先生。”
“……好的,夫人,之后我在向您汇报从财团那里得到的,有关阿芙拉小姐的情报。”
佐德没做阻拦,欠身回到宴会厅。
到底是在弗格身边服侍,甚至教授过弗格的死灵之王,虽然布雷德的离去让场面一度有些尴尬失控的危险,但在佐德的引领下,一切很快有恢复正常。
主家剑圣门被要求不许离席,稳住阵脚,而来自另外四大家的人很快便分成各自的小圈子。联合政府与贝雷塔财团的代表也是一样,宴会终究只是社交的延伸。
“布、布雷德小姐……您就这么着急?”
被拉近传承弟子道场的瑞伊没有松手,因为练剑的缘故,她手上满是老茧,但布雷德的手却那么柔软,瑞伊有些舍不得松开。
此时道场里只有她们两人,其他传承弟子正被佐德扣在大厅里,招呼各方客人。
确认没有人跟过来,布雷德突然拔出之前那把黑剑。
一瞬间,剑气萦绕整个道场,瑞伊觉得自己仿佛置身剑气风暴之中。明明布雷德没有挥剑,可剑刃却散发着无数刀光剑影,好像古战场上两方军队在艳阳天下殊死拼杀。
“圣剑之息!”
呲!
接着,布雷德将握住的剑狠狠插进地板,眨眼风暴和刀光剑影全部消失,一股暖流化作肥皂泡一样,以那把剑为中心缓缓扩散,最终包裹住整个道场。
“布、布雷德大人,您这是要做什么?”
瑞伊小心翼翼地问道。
“防止人偷听,你应该知道圣剑之息是一切邪魔外道的天敌,这样佐德和那些监视的机器都没办法偷听我们的对话了。”
布雷德身体放松不少,她轻轻扯下发带,单马尾瞬间化作一道乌黑的瀑布,散漫纤细的后背。
然后——
“布、布雷德大人,您、您这是干什么,快,快起来,我,我会被爷爷和爸爸妈妈们杀了的!”
“对不起,瑞伊,因为我的不作为,让你和你的姐妹们承受了不该承受的痛苦。”
传说中的圣剑,据说可以轻易一剑断开大海,两剑分割世界的布雷德,正跪在可以称之为自己久远后人的少女面前。
“我没想到剑圣门为了自己的私欲,将一切欲望压到你们身上,如果我早些知道,绝不可能让他们做出这等有为人伦之事。”
“……”
瑞伊原本拼命想扶起布雷德,但听布雷德这么一说,她同样保持着跪姿,一语不发。
“没关系的,祖先大人,我……姐妹们没有任何怨言。这份意志是诅咒也好,但对于我来讲,没关系的。”
“瑞伊……你……”
“我和希诺姐姐不一样,对于这命运,我……很感激。”
说着,瑞伊突然面颊开始发烫。她的脑海中,出现了那个坐在学生会办公桌前,黑发蓝瞳的英俊身影。
“原来如此,我们,都爱着一个人呢。”
布雷德,直起身,轻轻把瑞伊揽进怀里。她的身上散发着好闻的气味,单纯的味道。
剑圣门最骄傲的一件事,并非成功铸造出属于这个世界的圣剑——布雷德。而是这把圣剑成功俘获了那只恶魔的心。
和其他四大家不同,剑圣门的传承其实早已经在历史的长河中,即将消失殆尽。脱胎于屠魔勇士一族的门派,在没有女神之力的祝福下,越来越无法与其他四大家相抗衡。
他们自然而然想到了,继续保持与大恶魔之间的关系。
直到一千年前,混沌之子麦罗斯出现在这罗斯特哈维尔,给剑圣门带来了希望。
想要得到庇护,只要联姻不就好了吗?
千年,这一千年,剑圣门都照着布雷德的模子,人为创造出可以与麦罗斯相结合的孩子。
而忙于庇护这世界免于入侵的布雷德,一直到计划执行了近千年,才知晓。
她心怀愧疚,这是她从一把武器,变得拥有心那一刻起,最深的愧疚。
“喜欢上他一定很辛苦吧,不过别担心,作为他的母亲之一,我会非常支持你,期待你也能叫我母亲的那一天。”
布雷德俏皮地歪歪脑袋。
“母、母亲什么的,不、不应该是婆婆吗,诶,婆婆,呜,呜诶?!”
瑞伊一下乱了阵脚。
感觉大脑根本不受自己控制,当布雷德说期待她的那一刻起,瑞伊仿佛穿越了时空,看到自己和麦罗斯牵手走进教堂,怀孕生子,二胎是个女儿,三胎……
“呜!呜哇!”
大脑沸腾了,瑞伊一下脱力倒在布雷德怀里。
“真羡慕你……要是我也能早一点意识到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算了。”
布雷德轻轻撩起瑞伊的额头,吻了下去。
“我已时日无多,能够回报我所爱之人的,只有这些了。”
她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呢喃道。
“诶?布雷德大人,您刚才说了什么?”
被吻醒的瑞伊回过神,忙问道。
“什么也没有,好了,我现在把毕生积攒下来的圣剑之息都交托给你,这样,相信你一定能够用这份力量,庇护整个剑圣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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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格有些无地自容,不敢和露娜对视。
可依旧能感受到少女那视线,仿佛针扎一样。
“别都不说话呀,姐姐,我说了我想玩个游戏,你要不要玩?”
黑发蓝瞳的约修娜突然遁入影中,出现在露娜身旁,用薙刀挑起露娜的下巴。
“随你喜欢,要杀要剐随你喜欢,阿芙拉。但你别指望我会屈服,我是姐姐,姐姐绝不会向自己的蠢妹妹屈服!”
露娜狠狠甩过脸,差点被薙刀划伤。
“啧!”
约修娜狠狠咂舌,一把扯住露娜的衣领,将薙刀尖抵住露娜的脸颊。
“不许用那个名字叫我,柰子!老娘叫约修娜.砂度,整个宙域最强的赏金猎人冒险者,才不会用那种蠢丫头一样的名字。哼哼,你说你不会屈服,那好,游戏开始!杀了他!”
“咕哇!”“呜哦!”
随着约修娜一声令下,戳穿拉曼等人的影之矛立即消失,接着他们身上的驱动铠开始变化。
漆黑的液体裹附吞噬着触碰到的一切,逐渐与他们开了洞的脑袋汇聚。
转眼间,拉曼等人竟然穿上了和沃格极其相似的混沌甲。
“你那混沌是从谁那里偷来的?肯定不是这笨柰子,这家伙连用力量战斗都不敢,做不出你那样的装备。蒂法尼的精度也做不出这样的东西,难不成是我那自负的哥哥?好啊,那就让我看看,是他的走狗厉害,还是我的创造物更强。”
“切!露娜!”
面对冲过来,不知到底是生物还是什么造物的原苍之团驱动铠战士们,沃格呼唤已经放弃抵抗的少女的名字。
这是必须跨越的鸿沟,既然谎言已经被戳破,就必须有勇气面对和接受那之后的一切!
“不要放弃,我马上到你身边!”
转瞬间,十二只猩红的传感器之眼,便被汹涌奔腾的黑暗吞噬,沃格独自和几十名得到约修娜混沌之力的怪物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