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信义,你说你在加入大头仔团队的时候第一次服用的euphoria是吧?“

“对,他说那是投名状。“

“在那之后你几乎每天都在食用对吗?“

“对。“

“然后你说石伊娜是你在食用了euphoria之后大脑不清醒的时候杀害的对吧。你为什么会认为是自己杀了她?“

康信义在脸上抹了一把,显然回忆起那一幕仍旧让他感到有些不舒服。

“因为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她才刚刚死去,她的身上有米青,而我的下半身露在外面。”

“但也仅仅是这样,对吧。”

“?”

“你的记忆只有闯入家门遇到石伊娜以及自己站在她死后不久的尸体前,并没有亲手杀害她的记忆,不是吗?你难道没有想过你其实根本就没有杀害她,当时在案发现场还存在其他人,是那个人杀害了石伊娜,然后伪装现场,为的就是让你觉得你才是凶手。”

“这。。。”

康信义有点愣住了,蓝清这天马行空的想法让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警官,你是不是有点想多了?”

蓝清闻言一笑,道。

“康信义,你应该还不知道你的父亲康国豪现在也在分局吧。”

“——!”

康信义瞪大了眼睛,很明显这件事他真的没有想到。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他犯了什么事吗?难道是因为我?你们又是怎么找到他的?”

“别激动,你的这些问题再稍后你们父子团聚的时候你可以亲自问他,我不方便回答。”

“。。。”

康信义沉默了,情绪明显低落起来。

“我们采取了你父亲的DNA与死者身上的精斑进行比对,你知道比对的结果是什么吗?”

康信义仍旧没有说话,但是从眼神之中蓝清可以感受到他在催促自己。

“结果是没有血缘关系。“

“这怎么可能!“

康信义发出了难以置信的大吼,手铐被他扯的哐啷哐啷响,他激动地想要站起来,却被询问椅牢牢束缚无法起身。

“那个女人肯定是我杀的!怎么可能不匹配!肯定是你们的鉴定出了问题!肯定是这样!“

康信义崩溃了,原本他认为自己是杀人犯,还是沉迷于euphoria的杀人犯,未来一片黑暗,所以他才愿意将一切都往身上揽,想着反正都是死,为什么不死得有意义一点。

可现在蓝清却说他很可能没有杀人,一切的觉悟都成了白费,反而自己将自己推上了死邢台,这怎么不让人崩溃?

说出实情吧,这样的话肯定还有活路。

这样的想法在康信义的脑海中浮现,然在出现的瞬间就被他否定。

凡事可一而再不可再而三。

对李依依许下的第一个约定因为被剁了手指而失去了实现的可能。

第二个约定也由于euphoria的原因成为了画饼。

至于第三个。。。

言而无信谓之失信,大义灭亲谓之失心。

接触了euphoria之后康信义已经失去了“义”,他不想连最后的“信”和“心”都一起失去,如果连这也失去了,那自己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在短暂的动摇之后,康信义恢复了冷静。

哪怕自己没有杀人,可是李依依确确实实的杀了大头仔他们几个人,反正都是死刑,只要能保护她,多背一个案子又算得了什么?所以他选择沉默。

在那之后,不管蓝清如何询问康信义都没有再开口,无奈之下蓝清只能选择把康信义一个人扔在这里希望可以通过压力让他坦白。

“蓝警官,辛苦了!”

满面愁容的蓝清刚走出审讯室,小孔就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她递上一罐可乐,表情比蓝清好不了多少。

蓝清接过一饮而尽,然后随手将罐子扔进了垃圾桶。

“这个康信义,他肯定在为什么人背锅!”

蓝清略带愠怒的说道,按照他的想法康信义肯定是在为雄鹰公司背锅,可现在问题在于雄鹰公司隐藏的实在是太深,深得根本看不见影子,就凭现在的证据想把它从幕后拽到台前几乎不可能。

此时,在审讯室旁看完了笔录的邓警官走了出来,一见蓝清便问。

“蓝警官,你觉得他为什么愿意揽下这些罪行?”

“还能因为什么?”

蓝警官没好气的说。

“这种明摆着是死刑的案子都敢揽,除了被威胁家人之外还能有什么可能。”

“可是蓝警官,我完整的看了康国豪的笔录,他自称不告而别之后就去了北方,手指也是在那边被砍的,我认为东大门的这些公司就算势力再大也大不到北方吧?”

“。。。“

蓝清只是粗略的了解了康国豪的情况,对于邓警官所说他并不清楚,这也让他对康信义的背锅动机产生了怀疑。

“从目前的证据来看,只有那起抢劫案可以肯定是他犯下的,剩下两起都还无法确定。我们假设康信义真的是在为人背锅的话,那么可以肯定杀人纵火案以及石伊娜被害一案极有可能是同一人所犯,而那个人要么手上有莫大的权力让康信义屈服为他顶罪,要么。。。”

说到这,邓警官话头一顿看向蓝清。

“就是犯人是康信义极为亲密的人。”

蓝清闻言眼珠一转,脑中飞快的回忆康信义的个人情报。

“你刚才说康国豪不辞而别之后就去了北方,这一点有人能证明吗?”

“不太清楚,这个要调查之后才能确定。”

邓警官回答道。

“不过我不认为康国豪会撒这种一下就会被识破的谎,而且如果犯案的人真的是康国豪的话,那他们父子在这段时间肯定有所联系,不然康信义不可能知道康国豪是凶手,可如果他们有过联系的话,康国豪又何必要躲在下水道?总不可能康信义什么都没对他父亲说就自顾自的顶罪吧,这一点我认为说不过去。”

“那你也跟我想的一样,认为真正的犯人很可能东大门这些个公司的人?”

“考虑到康信义的人际关系,这应该是最有可能的假设了。”

邓警官左手托着下巴说道。

“不过我认为进一步调查那些公司之前我们应该先去调查一个人。”

“谁?”

“李依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