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一个人就把新垣救出来了,真是宝刀未老啊。”
面带浅笑的艾姆自黑暗中走出,仿佛早已等候多时。
“站住!我警告你不要再接近,不然别怪我无情。”
“老板,艾姆。。。”
“你别说话!”
喝止新垣释之后,老板再次将目光投在眼前这位是敌非友的少女身上,手指紧扣扳机,以便随时开枪。
“嘿,别那么紧张,我只是想跟你聊聊~”
艾姆配合的高高举起双手,淡定的表情中还透着几分若有若无的嘲弄,根本不像一个被枪指着的人。
“回答我,艾姆.莫尔,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针对小释?”
面对质问,艾姆先是一怔,然后不住的笑了起来。先是秀气的笑,随后越来越夸张,最后笑声如同一挺喷着火舌的机关枪,奔放不羁,连腰都直不起来。
“哈。。。哈。。。抱歉抱歉,我好像太失礼了。”
艾姆抹去眼角的泪水,重新直起腰来,随着泪珠被抹去,眼中温度陡降,如北极的冰下伏流。
“你觉得我在针对他?不,你错了,我从来没有要针对他的意思,打从一开始我针对的就是你,赎罪团北美分部编号004!”
“——!”
老板的双眼因惊恐瞪的浑圆,嘴巴也不自觉的张开。轻飘飘的话语犹如一柄重锤,重重落在脑髓之上,心灵之间,过于强烈的冲击让身体在一瞬间僵硬如铁,无法动弹分毫。
艾姆没有错过这个转瞬即逝的机会,眨眼便从腰间抽出了手枪。
“咔擦!”
上膛的声音在小巷间回荡。
他指着她,而她却指着他。
“新垣,千万乖乖站好不要动,要是你敢动一下的话。。。呯!”
嘴巴模拟出的枪声将新垣释吓了一跳,大脑一片混乱的他无法理解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尽管如此,当意识到自己被黑洞洞的枪口指着的时候,他还是立刻举起了双手。
“不要有不该有的想法哦,这个距离的目标我可从来没有失手过,你说是吧,004号。”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我的身份?”
老板宛如变了一个人,眼神黯淡空洞,声音极其低沉,脸上像戴了一副无形的面具,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既像是活人又不像是活人,光是看上一眼就让人毛骨悚然。
“哈哈哈~就是这幅表情,我想看到的就是这幅表情!果然还是这幅表情适合你,只有这幅表情才配得上你世界第四暗杀者的身份!”
“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到底是什么人?”
“别那么紧张,我从一开始就说了我今天只想跟你聊聊。”
艾姆用嘴脱下皮手套,丑陋的伤疤暴露在空气中。
“而且我的身份你应该也猜的七七八八了,不是吗?”
将手背凑到嘴边,猛的一扯,只听嘶啦一声,虚假的伤疤夹杂着血肉挂在嘴边,鲜血淋漓的手背上赫然出现一个极其瘆人的纹身——一个浑身是血的婴儿躺在坟墓之上,婴儿的手拼命的向上伸,似乎想要抓住什么——那纹身与老板脖子左侧的纹身一模一样!
“赎罪团北美分部,067号,算起来现在我是你的后辈。”
“果然。。。你果然是赎罪团的人!”
老板恨的咬牙切齿,握枪的右手也因为愤怒微微发颤。
“为什么!我已经获得“新生”了!为什么还要来打扰我!你不想活了吗!”
看着眼前目眦尽裂像疯狗一样嘶吼的阴柔美人,艾姆无论如何都无法把他跟自己所知的004号联系在一起,不禁露出怜悯的表情,说道。
“你什么时候产生了拥有“新生”的错觉?”
老板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呆滞,无数被压制的负面感情如火山爆发般喷涌,黑暗的杀戮气息不断外扩,那气息浓郁得像是实体,如枪似剑,锋芒逼人。仅是远远的看着,艾姆便感觉自己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握住,连呼吸都无法顺利进行。
汗,滴了下来。
艾姆后悔了。
为自己的天真而后悔,为自己的幼稚而后悔,为自己的大意而后悔。
她此刻才清晰的认识到自己与眼前这位世界第四暗杀者,赎罪团北美分部的传奇之间的差距。
然,艾姆还是再笑。
只听扑通一声,新垣释跪倒在地,双手死死捂着心脏,发出痛苦的呻吟。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连十米开外的艾姆都无法承受这股杀气,近在咫尺的新垣释又如何遭得住?
“还不愿意收起你的威胁吗?再这样下去恐怕新垣会因为心脏麻痹而死。当然,如果你不在乎他死活就当我没说。”
“啧!”
杀意散去,一切恢复如初。寂静的小巷中,除了烟花,就只能听见某人粗重的喘息。
“这就对了,叛徒要有叛徒的自觉,反抗只会让你的下场变得更加凄惨。”
“我不是叛徒。”
老板强压着愤怒与负面感情,用尽可能冷静的语气反驳。
“我已经完成了赎罪团规定的100个任务,我已经“新生”了。”
“所以我才问你为什么会产生这种错觉?据我所知,你在执行第100个任务的时候遭人出卖,任务失败。”
“你说谎!我明明亲手打爆了他的脑袋,任务不可能没有完成!而且如果我真的任务失败,赎罪团在发现我没有回去报到之后早就对我进行全球通缉了!”
“事实就是他确实没死。不仅如此,你“死”之后不久,他还在公共场合露过面。至于你为什么没有被全球通缉,很简单,因为事后赎罪团抓住了那个出卖你的情报商人,据他交代你在港口被打成筛子之后掉进了大海,上层的人一致认为你已经死了,谁会对一具尸体进行全球通缉呢?”
老板感觉有点头晕。
真像远远超越了想象,原以为是因为已经完成100个任务获得了“新生”资格,所以任务后没有回去报到也没有被当做叛逃全球通缉。
可谁知道最后的任务竟然以失败告终,不仅如此,由于那个背叛者的存在,自己还被当成了死人,错失了回赎罪团的最好机会。
如果只是这样倒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因为老板“新生”之后便下定决心找个地方安静的度过余生,彻底退出江湖。可是偏偏自己还活着的这件事不知为何传到了赎罪团耳中,事到如今“背叛者”的帽子根本摘不掉,而在赎罪团中背叛者的结局只有一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