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给我来一个中杯拿铁。”

“您要的是这个吗?”

“对,这个中杯。”

“对不起,先生,这个是大杯,这个才是中杯。”

“我不管这么多,我就要这个中杯。”

“对不起先生,这个是大杯,这个才是中杯。中杯,大杯,特大杯。”

“我说了,我不管你们怎么叫,我就要这个中杯!”

“先生,您指的这个是大杯,这个才是中杯。”

“。。。”

“。。。”

“。。。”

啪!啪!啪!

“罗老师,别这样,别这样。。。罗老师。。。”

“小姐,介意搭个台吗?”

“介意。”

“是吗,既然你不介意那我就坐下了。”

“说起来今天天气不错,确实很适合喝咖啡。”

轰隆隆!

哗——!

哗啦哗啦!

“哎呀!老公,下雨了,家里衣服还没收呢!”

“你说的真对,天气确实不错。”

“哈哈。。。我想你应该也听说吧,两个星期前烟花秀的事。”

“当然,毕竟连续霸占了新闻报纸头版将近一个星期,再怎么不问世事也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

“上头好像对很重视这件事,几乎所有有名有姓的公司人员都不问缘由就被带走,看来是打算重拳出击了。”

“这不是意料之中的事么,闹出那么多人员伤亡总得有人承担责任不是?更何况普罗公司的董事长还在当晚被人枪杀,一个搞不好说不定会引发国际问题。而且虽然是小道消息,但我听说分局的局长也因为这件事将会提前调任,如果你是他你会在离开前对这些罪魁祸首手下留情吗?如果是我的话我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把他们全部清理掉。”

“说的也是,不过那天晚上整个东大门的街边监控都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停止了工作,就算分局真的要雷霆出手,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也不敢乱来吧,毕竟现在可是互联网时代,官方的一举一动可都被全国十几亿人看在眼里。”

“说得简单,进去的那些人屁股有几个干净的?如果铁了心要弄你,恐怕一个个都要牢底坐穿。”

“哈哈哈,是啊,大家的屁股都不干净,一个死就是一群死,背后的靠山再硬也不可能有人能独善其身。”

“那当然,如果被抓进去的人嘴巴够硬,咬死什么都不知道,那大家都还有一条活路。可要是有人松口了。。。”

“囚徒困境嘛,虽然不能指望每一个人都是聪明人,可大家毕竟也混了这么多年,傻子都已经被淘汰了,剩下的脑子里多少有点东西。再说了,就算撇开脑子不谈,大多数人的家人都还在外面,我想为了他们应该不至于有人会说些不该说的话。”

“但愿如此。说起来普罗公司的下场还真是凄凉,不仅焚诗惨死,好不容易得来的地盘也在这短短十几天里被抢占的七七八八,虽然是自作自受,却也难免让人有些唏嘘。”

“可怜这一点我不否认,但是抢占这个词用得有失偏颇吧,依我看大家不过是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拿回来而已,怎么能算是“抢”呢?要说抢占的话。。。我想用在烟花秀当晚举枪自尽的牛老三的三金公司身上更适合,毕竟那么多公司为了抢他的地盘打的头破血流,反而普罗公司的地盘没有掀起什么波澜。”

“没有掀起什么波澜?不对吧,是大家不敢有意见才对。毕竟那一夜之后雄鹰可是当之无愧的龙头了,所以即便对在烟花第二天突然冒出来占领普罗公司将近四分之一地盘的源天公司有再多的不满,可当知道源天的明面控制人是阿四之后,又有谁敢大小声?”

“明面控制人?说的还真是委婉,你不就是想说源天公司是我们雄鹰分支吗?”

“你想否认?”

“当然要否认,虽然你肯定不会相信就是了。而且你说的跟我们雄鹰在这次行动占了多少便宜一样,可你们盛文占得便宜又何尝比我们少?如果我情报没错的话,现在的盛文虽然不及巅峰,但也远远甩开了第三名稳坐第二,从这个角度来看,你们盛文才是这次行动最大的赢家。”

“把第二名称呼为赢家未免有点讽刺了。”

“哦?那你是想把我们拉下去重回第一?”

“我个人确实有这种想法,尤其是在听说雄鹰最引以为豪的十二飞禽和新一代大多都已经断手断脚之后,想法就更强烈了。”

“耳朵真灵啊,亏我还特地封锁了消息,不过嘛。。。如果盛文确实有那种想法的话可以试一试。”

“你确定?”

“当然,我可以很确切的告诉你他们断手断脚一事不假,现在就是我们雄鹰最无力的时候,如果盛文真的打算行动的话我建议你们尽快,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果然,有枪在手的人就是自信。”

“嗯?你再说什么?我有点听不明白。”

“谁知道呢,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当晚唯二被枪杀的人会出现在雄鹰公司负责的战场,希望这只是个巧合吧。不过如果不是的话,我还真希望雄鹰能念在曾是盟友的面子上做一回好人,把买枪途径介绍给我们,不然要是哪天雄鹰看我们不顺眼动起枪来,盛文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你的想象力真是丰富的让我诧异,我们雄鹰可是一家奉公守法的企业,怎么可能会有枪这种东西。再说了,要是我们手上真的有枪当晚又怎么可能损伤那么惨重?你说是吧。况且真要说介绍购买途径,那也是我们请你们介绍。”

“哦?此话怎讲?”

“你没听说?行动当晚我可是亲眼看到杨词他们人手一把这个。”

“是吗,我还真不知道,该不会是你看花眼了吧。”

“嗯嗯嗯。。。也许是吧。”

窗外,两个人影出现在了分局门口,一人剃着圆寸,一人青色长发披肩,拘留的生活显然不怎么好过,二人的脸上多少都能看出一些疲态,可身上的气场依旧表明了他们绝非一般的街头混混。

正在聊天的二人见此,几乎同时站了起来,快步离开咖啡店朝二人走去。

。。。

。。

今天是个死去的好日子。

却不是举行葬礼的好日子。

西西里的天空如大海般湛蓝,当空的太阳绽放着婴儿般的微笑。

焚诗的葬礼已经结束。

那是一场无比风光的葬礼。

只是再风光的送别也无法填补失去爱子的母亲心中的空洞。

空无一人的墓园中,一个穿着一身黑色礼服的女人呆呆的站在一座崭新的坟墓前,她的眼中没有悲伤,没有愤怒,没有仇恨,没有感情。

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

从中午到下午,从下午到晚上,从晚上到深夜。

她一直保持着站立的姿势,一动不动,直到女仆长因担心上前关切。

“小姐,回去吧。”

回程的车上,女人靠在座椅上,闭着眼睛,目无表情的听着贝丽安娜转述赎罪团关于即将举行的格斗比赛的一些规则和要求。

末了,又是死一般的沉默。

“话说小姐,你打算怎么处置那位先生?”

那位先生指的自然是牛老三被普罗米修斯软禁起来的儿子。

秘密处理掉——焚韵很想这么说,烟花秀当晚的失败离不开牛老三的无能,即使他已经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也远远不足以弥补焚韵内心的伤痛。况且牛老三虽然是自杀,但他的死跟普罗米修斯脱不了干系,放他儿子回去只会给接下来的行动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放他回去吧。”

但她还是选择放人,因为她深切的知道为人父母者即便是付出自己的生命也不想孩子死去的心,如果可以焚韵又何尝不想用自己的命换回焚诗的命?可惜做不到,所以才想在别人身上实现这个心愿。

“是,我知道了。”

车内再次回归寂静。

火红的轿车继续行驶在这片看不到头的黑暗之中,直至被彻底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