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问:青梅雪女的裙下有什么?

回答:虽然已经过时了,但那是薛定谔的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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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讲述接下来的故事之前,有句话我必须要订正一下。

之前不是有说过“殷雪丽知道怎么变回女生了”了吗?这句话其实并不准确,应该是“殷雪丽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变回女生的方法了”——就是这样微妙的偏差。

至于她是怎么知道的……

如大家所想,没错,正是那位平时看起来呆呆的,却突然做出让我一头雾水举动的雪女阿姨。虽说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讲,而是选择了“打电话告诉殷雪丽”这拐弯抹角的方式,而且还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据殷雪丽所说,但至少目前看到了让我的青梅竹马能够变回女生的希望。

殷雪丽吃完涂抹了大量蜂蜜的烤薄饼之后,连嘴都没擦就想拖着我出门。

“日安,陪我去旧图书馆吧,现在就去!就是高中校区那个!”

这样没头没脑地说着。

总觉得有种玩角色扮演游戏的时候,为了得到关键道具而东奔西走的感觉。这时的我其实已经隐隐地觉察到了有什么地方不对,然而我却一直到这个事件接近平息之后,才猛然注意到这点。

总之,稍微准备了一下之后,我便跟青梅竹马一起前往了位于高中校区的旧图书馆。话虽如此,我更像是被她一路催着在前进,不久之前还是我在追她起床,此时关系已经完全对调过来了。

为什么会是高中校区的旧图书馆?

事到如今还不明白吗?

当然是因为“让殷雪丽变回女生的方法”就沉睡在那里——没有错,这是本人的原话。

但愿别突然出现什么会喷火的巨龙守在旧图书馆外面就好了。

我有在路上问她“假如真的没办法变回女生要怎么办”,不出意外地,殷雪丽立刻一脸莫名地反问我说“这不是知道怎么变回去了吗”,亏我还顾虑着她的心情,在正式问出来之前强调了好几遍“假如”。

而且啊,殷雪丽,现在的情况是“知道在哪里可以知道怎么变回去”,不是“知道怎么变回去”。虽然很啰嗦,但两者的确是不同的,不然我们现在也不会像这样特意跑去高中校区了。

不过,我没有放弃这个问题,又跟她强调了“假如”这个前提。

我这么死缠烂打并非毫无理由,而是因为今早做的那个恶梦。我并不认为自己的青梅竹马的内心有这么脆弱,就算真的“没办法变回女生”,她也不会去做那样的傻事。

与其说是担心她,倒不如说是在意自己为什么会做这种糟糕的梦。

除了后怕,或许还有那个的原因吧——那天早上,我梦到自己变成女生,而殷雪丽变成男生;接着,当我醒来之后,殷雪丽就真的变成男生了。

只是梦而已。这种道理我当然明白,殷雪丽突然变成男生并不是因为我做了那样的梦,而是其他原因。但现实是,我先做了类似的梦,她后变成了男生。

我不知道这样表述是否准确——可能只是胡言乱语也说不定,根本什么都没表达出来也说不定。

唯一能明确的是,我想知道殷雪丽自己的想法。

或许是我再三地询问让她意识到了什么,殷雪丽皱起眉,沉吟了好长一会儿,才露出一副没办法的表情,拉扯了一下嘴角:

“虽然很不愿意,但如果真的那样的话,也只能当个男生啦。不然还能怎样呢,真的砍掉重练啊?生命可是很宝贵的。其他人就不说了,我管不着也不想管,但日安你应该是很明白的吧。”

没想到竟然有被这家伙教育的一天,尽管这回答并不意外就是了。之前也说过,我只是单纯地想听她亲口说出来而已。

不,我就老实承认了吧,听到后半部分的时候多少还是有些惊讶的。

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这个人已经成熟——

“哇!日安,有猫,是喵喵!好可爱——!棉花糖,你是谁家的孩子呀?诶?!别跑呀,让我撸一下嘛!”

前言撤回。

我的青梅竹马在让我失望这点上还真是从来不会让我失望。

拉住了准备去追猫的殷雪丽,以这样的感觉,我们继续踏上了寻找让她变回女生的方法的道路。

这说法还真是前途未卜啊。

然后,我们在高中校区遭遇了会喷火的迷你巨龙。

“……我再说一遍,这里是高中的哥哥姐姐念书的地方,小妹妹你如果要找自己的哥哥姐姐的话,必须要有人陪同才行——像小妹妹这样的幻想族,就更要有人陪着了!”

以及,开始谢顶的中年训龙大叔。

“都跟你讲了三遍了,老娘是大学生!大!学!生!只是学生证不小心丢了而已!快让老娘过去,不然揍你啊!”

从这边就能感受到怒气槽满格的气场,一副随时会真的从嘴里喷出火的感觉。然而星月姐只是嘴上说得很凶,落实到行动上却完全不符,别说真的揍人了,她现在根本就是一副“乖乖站在原地好好讲道理”的样子。

我知道这说法有点怪,但并没有不妥的地方。要说为什么的话,星月姐是面对着我跟殷雪丽这边站着的。也就是说,她完全可以不管保全大叔,转身跑掉就行了。虽说没见识过她跑步的样子,但身为前不良少女的星月姐应该不至于狼狈到被一个中年大叔追上吧。

“我没说不让小妹妹你进去,但必须让我陪着你才行!或者,给你的爸爸妈妈打电话,让他们——”

“所以说……”

正当星月姐咬牙切齿的时候,我的目光跟她对上了。

“(看什么看,快给我滚过来帮忙!)”

仿佛听到了她这么说。

“是是……遵命。”

正当我自言自语的时候,殷雪丽已经朝星月姐那边冲了过去。她今天也依旧是百褶裙加安全裤的组合,不同的是上身换成了平时会穿的衬衫,下摆打结的那种。

“星月学姐!”

像这样,一边小跑还一边叫着对方的名字。比起被她叫名字的那位,恐怕这边才更像小学生吧。

听到声音的保全大叔自然也转过身来了。

“喂,来得正好,小雪女。”

双手抱在胸前,一脸不满的星月姐立刻就把视线转到了殷雪丽身上。

“快告诉这个听不懂人话的家伙老娘到底是不是大学生。”

看着这么小只的星月姐一副了不起的态度对高她好几头的殷雪丽发号施令,保全大叔明显楞了一下,而殷雪丽则是好像没明白状况似的“诶”了一声。

不过这位保全大叔显然不是吃素的。

“同学,这裙子,是高中的制服吧。怎么才来上课?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制服也不好好穿。你看看这打扮,都是什么样子,真是不像样。”

“不是,我、我也是大学生啊。”

“大学生?大学生会穿着高中的制服?你班主任是谁?快把名字告诉我。迟到就迟到,竟然还说谎,现在的孩子真是……”

这种程度的误会交给殷雪丽就行了,应该很快就能说清楚才对。我原本是这样想的,所以就没急着插嘴,结果她反而跟着被教育了起来。

关键时刻还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啊,这个人,虽说也有高中制服的因素在就是了。

“那个,她们两个真的是大学生。”

小点儿的那只甚至念大二。

没办法,我只好站到了保全大叔面前,主动递上了自己的学生证。

随身带着真是太好了。

花费了比正常情况更多的口舌,才好不容易说服了保全大叔,还差点被他打电话到辅导员那里去——要真变成这样,下周的班会就有好玩的了。

看着保全大叔离去的背影,我总算松了半口气。

为什么是半口?

“太奇怪了吧!星月学姐就算了,凭什么我只是穿个高中制服就非得被当成高中生不可啊!这已经是第二次了!第二次!”

就是这样。

另外,稍微注意一下你的言辞,殷雪丽。如果你不想戳爆某位学姐的怒气槽的话。

话虽如此……

点缀着蝴蝶结,轻飘飘的碎花小裙子,上身的浅粉色衬衫领口有蕾丝边的设计,再加上她脑袋上的小小尖角,身后不耐烦地晃动着的,长而细的尾巴。

这也就是为什么星月姐虽然臭着一张脸,却依旧可爱度爆表。

比起之前那样为了显得成熟而穿的黑裙子黑夹克,她实在是非常适合现在这打扮,想要不被当成小学生也太难为人家保全大叔了。

可惜的是,这种明明是称赞的话却不可能告诉本人。即便跟星月姐刚认识,还不算太熟的我也知道——不,用脚指头想也能明白,这位学姐是不可能自己打扮成这样的。

倒不是不好奇其中的故事,但刚才也说了,根本没有去问的胆子。与此同时,为了自保,还得尽可能不要碰触到“服装”“打扮”这类话题。

“喂,你这家伙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盯着我看什么看!不准看!再看就把你眼珠子戳爆信不信!”

就算如此,也还是被狠狠威胁了,我只好把视线跟话题都转到另一边。

“嗯,今天的天气——不对,真是巧啊,会在高中校区这边碰到星月姐……”

仔细一想,“戳爆”这个说法,由这副打扮的星月姐说出来似乎意外地有些可爱,至少比“挖出来当乒乓球打”更容易接受。

“说起来也是……”

星月姐恶鬼般的表情立刻松了下来。这倒不是她心情变好的关系,从上次她给我打工的店里(南宫)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在想,这个人是不是只要谈正事就会表现出与之相对的态度。

现在看来应该是这样没错了。

“这个时间,你们到这边来干嘛?”

“……啊哈哈,就是有点事儿……”

“看你的样子,应该又是不方便跟我讲的事。”

星月姐真是包公转世、明察秋毫。

我没有说话,只是挠着后脑勺,脸上的苦笑又加深了。

“无所谓——没关系,我本来也不是什么好管闲事的家伙,你们有你们要做的事,所以到这边来,然后这件事跟我没关系,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这个先不提,不论如何,我还是要跟你说声谢谢。”

“咦?”

这个道谢来得过于唐突,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看到我做出这种反应,星月姐有些不耐烦咂了下嘴,皱起了眉。

“蠢货,难道不是你帮我跟那个‘地中海’解释清楚我是大学生的吗?我是不知道你是怎么养成这坏习惯的,但做了值得让别人道谢的事情之后,不要一副‘我有干什么吗’的傻样,这烂好人的样子看了真是让人不爽。”

有这样吗?

老实说,我自己并没有这样的自觉。可既然星月姐这样毫不留情地指出来了,就是说多多少少有点吧。

不过在那之前,“地中海”什么的,人家只是头顶的发量比较少而已,还不至于冠上这个称呼吧。那个年龄段的男人对这个词超敏感的,大叔要是听到了的话说不定会哭出来。

“哦哦,嗯,星月姐指导得是,我知道了,以后会注意的。”

我带着有些讨好的语气说着。

星月姐轻哼了一声作为回应,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叫了还因为被误当成高中生而气鼓鼓的殷雪丽一声。

“正好,小雪女也在这里。”

她这样说着,一边从小巧可爱的粉色背包里拿出了一个不大的保温杯。

“来,把这个给我喝了。”

“唔,这是什么?”

尽管嘴上这么问,殷雪丽接过保温杯的动作却没有丝毫迟疑。

“管这么多干什么,叫你喝你就喝!现在马上给我全部喝光就对了!”

或许就是星月姐的这种强硬态度,才让我觉得在她面前不自在吧。殷雪丽有时候也会这样,不过,该怎么说呢?星月姐的话,“命令”的成分会更多一点,我的青梅竹马则是“撒泼耍赖”要占得多些。

然而我提到的这个人却丝毫看不出有跟我相同的感觉,仅仅是简单地“喔”了一声之后,就抱起保温杯喝了起来。唯一值得提一下的,大概只有殷雪丽那有些莫名其妙的表情。

与其说她是不在乎,还不如说是她根本没意识到吧,我是这样认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