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吧。”
之前被刺杀的使官尸体放在了大厅中央,而在掀开白布时,闵舟的表情凝滞了下来,随后瞳孔放大。
这死去的使官是闵舟少有尊敬的人,也是闵舟的人生导师,结果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了这里。
而通过心灵感应感知到了闵舟内心悲伤的安楠走到闵舟身后拍了拍闵舟的肩膀说出了上面那句话。
“你们说抓到凶手了?凶手在哪里?”
闵舟双眼冰冷的扫过周围的使者们,最终在一人的身影处停了下来。
那是作为使官副手的人,名叫克莱因的年轻人。
“是帝国的见习骑士葳蕤,哼,你别用那种眼光看着我。”
克莱因一副传教士打扮,手里拿着一本圣经,伸出来半举着的右手上面带着一枚戒指。
“麦克斯大人作为裁决使官前来裁决你等的罪名,叛国之罪想必多半是会剥夺所有荣誉吧,而作为仰慕你的后辈葳蕤,则在你的授意下直接杀死了使官大人…”
克莱因眯着一只眼睛,冷漠的说着自己的推理。
“你胡说!”
闵舟的眼睛已经布满血丝,脸上全是愤怒。
“怕是你这个副使官想要转正谋害了使官大人吧,为了避免怀疑到自己身上,所以先下手为强将罪责推在这位看起来就傻乎乎的骑士小姐身上吧。”
这时候安楠走了出来,注视着克莱因的眼睛淡淡说道。
“哦,你有什么证据敢怀疑到我的身上呢?”
克莱因歪着头,丝毫没有任何不对劲的神色,但安楠清楚,自己的心灵感应是不会骗人的,这个人一定在说谎。
“那你不是也没有证据证明这位骑士小姐和闵舟的嫌疑吗?”
安楠毫不留余地的反击了回去。
“嗯…”
克莱因的表情凝滞了下来,随后眯着眼睛,将戴着的眼睛摘了下来,用一块布帛擦试着。
“你还真是个有意思的人呢…明明不过是背叛了国家的罪人而已…”
克莱因眯着眼睛,笑嘻嘻的说出了相当令人厌恶的话。
“呵,总之现在还请释放这位骑士小姐吧,毕竟中央帝国可是一个信奉证据主义的国家呢,你说对吧,克莱因副使官大人。”
安楠在说到“副”这个字的时候,特意加重了语气。
但克莱因的脸上却没有丝毫波动,仍然眯着眼睛,仿佛一切都和自己无关的样子。
“这位叛徒大人说的对呢,先放了这位小姐吧。”
克莱因挥了挥手,同时将擦干净的眼镜重新戴了回去。
“可是…”
身后的一个侍卫想要阻拦,但看到克莱因的脸色后将话语咽回到了肚子里。
“叛徒大人,你现在做的任何事情都是徒劳的,我来到这里的意义便是要把你们这群老鼠一网打尽。”
克莱因看着安楠和闵舟的脸,手中的圣经仿佛被大风吹过一样自动的翻着页。
“那在下就拭目以待了。”
安楠伸出一只手往下一压,克莱因手中自动翻动的圣经瞬间停滞了下来。
“不过,副使官大人,小把戏可对我没用呢。”
这种教会人员用来骗普通百姓的技俩在安楠眼里根本不算什么高明的技巧。
“走了。”
克莱因强压住杀意,转过头离开了大厅。
“安楠…”
那人走后,看着背着双手漠视着克莱因背影的安楠,闵舟缓缓的说到。
“先别说了,先看看哪位骑士小姐吧。”
安楠转过头,看着被困着双手静静站立在一边的少女骑士。
“话说回来,我都那么说你了,你就没点反应吗?”
安楠走到葳蕤的面前,开始将葳蕤困着双手的绳索解开。
“铛”
解开绳索的瞬间,葳蕤便从安楠的腰间拔出长剑,随后整个人挥剑向闵舟砍了过去。
“叮”
长剑还没有砍在闵舟身上就被安楠甩出的短刀打偏了方向,从闵舟的身边擦了过去。
而与此同时,闵舟面前浮现一层淡淡的黑雾,是闵舟用来防御的术式。
然后闵舟手里的长剑就搭在了葳蕤的脖子上。
其实就算安楠不出手,闵舟也能在葳蕤砍到自己身上的瞬间反制住葳蕤。
“骑士小姐你这可是恩将仇报啊。”
安楠走到葳蕤的面前,从葳蕤的手里抢过长剑收回到自己的剑鞘里。
“居然杀了自己曾经的同学…不可原谅…亏我还这么信任你…”
葳蕤低着头,紫色长发挡住了一双眼眸。
“这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善心什么的只能给自己招来不幸,凭那些不入流的军队对抗莎夏精锐士兵本来就是以卵击石…死了只能说他们愚蠢,没有意义的勇气就是鲁莽…”
闵舟走到葳蕤的面前,伸出一根手指将葳蕤脸上的头发拨到一旁,看着葳蕤愤怒的双眼,缓缓说道。
“这是前辈给你的最后一句忠告,你既然不再是孩子了,就该看清现实了。”
…
虽然葳蕤脱离了立即处决的下场,但葳蕤仍然是谋害使官的嫌疑人,所以葳蕤仍然还要被关押起来。
新郡监狱。
“冷静一些了吗。”
安楠坐在牢房外,看着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的葳蕤。
“我跟你这种人没有话说。”
监牢内的葳蕤抬起头随意的瞟了一眼安楠,冷冷的丢下一句话。
“不跟我说话是因为我是叛变投敌,身为公国一员却帮助敌国攻打自己国家的罪人吗?”
安楠自嘲般的笑了一声,托着下巴饶有兴趣的看着少女。
真的是太天真了,完全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像极了半年前的自己。
“难道我说错了?”
葳蕤直直的看着安楠。
“守军连魔物都打不过,请来骑士助阵,敌国来犯,骑士们不思为国效力,反而在搜刮民脂民膏,甚至谋财害命,这样的国家留他何用?”
安楠的声音逐渐变得冰冷。
“怎…怎么会?不会的,贝因斯坦大人治下一定不会发生这种事的。”
少女明显是在强装镇定。
“你也知道吧,贝因斯坦…不对,应该叫做李旦,本来就是一介降将而已,虽然是一国之主但却没有任何地位,完全是个提线木偶,甚至一个贵族都能骑在他的脖子上!”
“那也…”
少女仍然在坚持着。
“实话跟你说吧,就是你们歌功颂德的那群骑士,杀死了我的朋友们,杀死了我曾经所在城市将近一半的百姓!”
安楠猛的一拍桌子,表情狰狞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