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时分,栗子与睫毛像往常一样开着电视机边听电视传来的声音边享用午餐。今日栗子因为小说进度非常满意心情大好,做了一顿还算丰盛的午餐,享用得正愉快,电视里传来的一则新闻吸引了她。
“今日上午十时许,位于霓虹国原皇都市京阿尼第一工作室因一名四十一岁男性恶意纵火,目前该栋大楼仍处于燃烧状态,消防部门正在全力抢险,至截稿时间为止,目前发现5人死亡,多人受伤。纵火疑犯已被控制,但因受伤,目前送至医院抢救。”
栗子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京阿尼?是那个京阿尼吗?已经送入口中的饭也来不及咀嚼直接咽下肚子,筷子因为失神跌落在地上。
“栗子,你没事吧?”
见到栗子整个人失了神,睫毛慌张的问。
然而,栗子因为震惊,完全没有听到睫毛的慰问,她心中不断祈祷着【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一定只是名字一样而已,一定。】
抛下饭碗,她登陆了“海豹”,果然,鸽子群还有所有的二次元聊天群都炸开了锅,消息铺天盖地而来。
【怎么会这样!】
栗子无法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消息,大家都因为悲伤而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希望石原老师没事啊。】
【希望石立老师平安……】
【希望伤亡少点啊……】
【可惜了原稿了。】
【新的动画还能继续上映吗?】
……
群里不断跳着各种消息,栗子抬头看着小鸟游六花的手办,鼻子一酸,眼泪忍不住滑落。
因为担心栗子,也放下碗筷,紧紧抱住栗子,关切的问:“栗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栗子咬着牙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睫毛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办了,但他也听见之前新闻的消息,心中大概也猜到些什么,安慰她说:“希望火灾能尽快被控制,希望死去的人尽量少些,损失少些吧。”
栗子沉默了,不说话,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原本愉快的气氛瞬间凝结到冰点,睫毛只轻轻抱着她,等待她说明一切。
过了许久,栗子吸了吸鼻子,呜咽着对睫毛说:“睫毛,收拾的事情就拜托你了,我想先回房间里休息一下。”
睫毛点点头,目送着栗子回到房间里关上房门。
——
栗子趴在床上,心中五味陈杂,是悲伤?是愤怒?是惋惜?她心中也并不清楚,只是觉得心中有一块巨大无比的石头塞住了她血管,头脑变得昏昏沉沉,渐渐变得一片空白。身体渐渐变得沉重,难过的心情让她无法呼吸,闭上双眼,那些曾经看过的京阿尼的动画慢慢浮现在脑海,曾经给予她治愈,给过她欢笑,给过她甜蜜,给过她悲伤的镜头不断重叠。
泪水源源不断的溢出,枕头已经湿了一大半,已经没有力气的她陷入了昏睡。
——
再次睁开眼时,四周一片黑暗,她发现自己站在一片黑色的空间里,这片浑浊的黑暗就像她的内心一般,没有一丝光明。
“栗子……”
一个活泼开朗的声音呼唤她,栗子一时迷糊,咕哝着:“日语?”
“栗子。”
又传来另一把活泼可爱的声音,栗子回过身去,见到两个熟悉的身影,心如鹿撞。
“玉子!爱瑠!”
玉子与爱瑠对着栗子微笑,脸上没有一丝悲伤,一直都是那么阳光的脸庞。
“不止只有我们哟。”玉子说着,身后传来更多呼唤着栗子的声音。
“栗子……栗子……栗子。”
在黑暗的空间,栗子被大家重重包围。
栗子看着她们,脸上扬起了笑容,亲切的呼唤着她们的名字。
“渚,杏,观铃,亚由,名雪,唯,梓喵,泉,未来,六花,早苗,康纳……大家都来了啊……”
还没等栗子看完大家,身后又想起男性的声音。
“遥,琴,勇太,奉太郎……还有大家,你们都来了?”
大家围着栗子微笑,没有回答。
“为什么大家都出现了?是我也终于来到你们的世界里吗?”
“并不是哟。”六花否定的回答,让栗子感动一阵失落。
“我们是来和你道别的。”泉说。
“道别?为什么要道别?”栗子不安的问。
大家又一次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总有一天,我们也会道别不是吗?只是这次来得有点早而已。”渚开口说话。
“虽然我们未必是你的最爱,但是,谢谢你还记得我们。”遥笑着说道。
“谢谢你,谢谢你们,一直默默的爱着我们,虽然我们要离开了,但是你们一定还会记得我们,对吧?”维尔利特从人群中走出来,碧绿色的瞳眸纯净得毫无杂质,她真诚的注视着栗子,眼中诉说着千言万语。
栗子终于想起来,她们今天都消失了……因为那个狂妄之徒。栗子默默的扫视他们,他们的脸上都带着幸福的微笑,那是他们留在栗子心中最美好的形象,时间就在这一秒静止了,栗子的心如玻璃一般嘎然破碎,欲哭无泪。
突然,外围传来了歌声,大家让开了一条路,团长抱着一把吉他,轻声哼唱。
“渇いた心で駆け抜ける,ごめんね何もできなくて。”
歌声悲婉,深情倾述。
栗子跪倒在地,嘶哑的声音大声呼喊着:“对不起!对不起,我们无力能为你们做些什么,对不起!”
歌声仍然不绝于耳,旋律在栗子心中静静流淌,凉宫春日的挽歌向栗子低述。
“あなたがいて,私がいて
ほかの人は消えてしまった
淡い梦の美しさを描きながら
伤迹なぞる
だから私ついていくよ
どんな辛い世界の闇の中でさえ
きっとあなたは辉いて
超える未来の果て
弱さ故に魂こわされぬように
my way 重なるよ
いまふたりに God bless...
(翻译:问与你同在,而其他的人都已消失不在
描绘淡色梦想之时,寻找那伤痕的遗迹。
所以问正追随而来,无论在多么痛苦的黑暗世界之中,你必定会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超越未来的尽头,为了不让弱小的灵魂破碎纷飞,
我的路,于前方交重。
如今,神定将护佑我们。”
歌声末了,团长走到栗子面前,扶起了她,露出了灿烂的微笑。
“栗子,你是爱着我们众多人中的一种一人,我们也爱着你们。只要你们的爱还在,我们永远不会从你们心里消失,所以,不要悲伤了。”
栗子顿时泣不成声,哭喊着说:“怎么可能不悲伤!就算我们还记得你们,可是你们,还有创作你们的人也和你们一起化成了灰烬!再也……再也回不来了。”
“不,我们还有未来。”栗山未来灿烂的笑起来:“只要有你们在,我们就还有未来。创作我们的人给了我们未来,而未来,也需要你们!你愿意等待我们吗?那个我们涅槃重生的未来,和你们一起创造的未来。”
栗子郑重的点点头。
”我们愿意,我们会一直等着你们!没有你们的未来不是我们想要的未来!”
“谢谢你们……”
在黑暗中,三十三位工作人员走到栗子面前。
“栗子小姐,我们要带着他们离开了,谢谢你们一直以来对我们的喜爱。虽然有些不甘心,我们也想继续活下去,想继续用我们的双手去画出我们的孩子们,但是,我们已然迎来了这样的结局。未来,就交给那些还活着的,还有那些怀抱着梦想的大家了。一切,就交给大家了,至少,我们还有这些孩子陪着我们,天堂里一定也不会寂寞吧。”
“……”
栗子深深的低着头,然后向他们深深鞠躬。
“谢谢你们……除了感谢与哀思,我已经不知道能有什么事情可以表达我的心情。”
他们不再说话,一圈火焰把他们重重包围,只有栗子安然在火焰之外。
二次元的孩子们拥抱着工作人员们,亲昵的喊着他们。
“爸爸,妈妈,我们走吧。”
火焰熊熊燃烧,吞没了栗子面前所有人,他们变成点点火光升上天空,最后化作灰烬。
转瞬间,栗子的面前出现了一栋黄色的三层楼,楼面已经烧得漆黑。天空下起了细雨,仿佛在为这场悲剧流泪。
人们捧着白色的鲜花与白色的蜡烛,外绕在建筑之前。这正是京阿尼的第一工作室。
栗子默默的哼唱起一首歌。
“帆を上げ 帆を上げ 目指した 思い出へと
仆らは 今日までの,悲しい事全部
覚えてるか,忘れたか
小さな手にも いつからか仆ら追い越してく强さ
熟れた葡萄の下泣いてた日から 歩いた
……
(翻译:
远远的,远远的,稻穗摇曳,那片金色海洋,
扬起帆,扬起帆,带上回忆,我们共同寻访,
我们一起,走到今天,曾经经历的那些悲伤,
还能记得吗?或早已遗忘?
小小的手心里,却也同样蕴含著,超越了你我的那份坚强,
熟透的葡萄架下,向洒满泪水的那些时光,挥手作别。
……”
人们跟随着栗子一起哼唱,呜咽的歌声,送别三次元与二次元的亡魂,祈愿着他们在天堂不再痛苦。
——
睫毛坐在栗子床边,为她抹去泪水,感觉到温暖的触感,栗子从梦境中苏醒过来,电视里的新闻又传来消息。
“截止发稿时间为止,死亡人数增至33人……”
无法抑制的悲伤,栗子扑向睫毛的怀中。
“睫毛,我梦到他们了,和梦中一样,死亡人数也是三十三人。”
睫毛只是抚摸着栗子的背,静静的听她说话。
“他们告诉我,只要我们继续爱着他们的话,他们还有未来。但是,这样的未来还要多久……人们会慢慢把它们淡忘吧……”
“放下吧,一定不会的。他们不仅活在你们的心里,而且也被用另外的方式记录着他们存在过的痕迹。虽然最原本最珍贵的它们消失了,但你们还能看见他们活过的痕迹不是吗?”睫毛安慰栗子说道。
栗子默默点头,说:“嗯,将来一定还会有更多的孩子与他们一起,经由那些怀抱着梦想的人们诞生在这个世界上,他们永远不会消失的。但是,我的心里还是很难过……”
“难过的话,就不要忍着,放声大哭吧,这样也可以慰藉那些逝去的灵魂。”
栗子终于不再压抑自己的感情,放肆的大哭起来,她祈祷着,凶手一定要被救活,然后等待着法律与来自人们对他的审判……绝对不能被原谅,也不能让他这样轻易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