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收您4280日元,谢谢!”出租车司机礼貌地对二阶堂明说。

“给您钱。”

二阶堂明缓过神来,把钱递给司机。赶紧向医院大厅走去。

“您好。”

二阶堂明礼貌地对前台接待的护士姐姐说。

“麻烦登记一下,我来探望一下八坂樱奈,我是她的同学,代表他们班级的来看看她,谢谢。”

毕竟现在看个病人跟探监一样,还得倒腾各种手续,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也还是比较有必要的。

“好了,登记和那边也确认完毕了,您可以去了,她的病房是在……人呢?”

二阶堂明这边,早就走到了樱奈病房的门口轻轻敲起来门了。

“请进。”声音很舒缓,不过?好像不是樱奈的声音,像是一个成年男子。

二阶堂明赶紧打开门走进去,这樱奈住的还是一个比较高级,设备齐全的单间。

男人下身穿着条普通的短裤,上边随便穿了条衬衫,好像还系错了扣子,鼻梁上挂着两片模糊的镜片,胡子拉碴看着就好久没刮,还有沉沉的眼袋,似乎是在告诉他自己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好好休息了。

“你来啦!”樱奈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从病床上坐了起来,对边上的人说,

“爸爸,这就是我说的那个把我拉回来的二阶堂同学。”

那个男人听到樱奈的话语,不敢怠慢,赶紧走过去,用力地拉着他的手摇晃,说,

“实在是谢谢您了,二阶堂同学,救了我这个不懂事的女儿。”

“应该的,应该的。”二阶堂明赶紧接话道,然后对他说,“现在樱奈的伤怎么样了。”

那个男人温柔地回头望了一眼樱奈,微笑着对二阶堂明说,“你自己去问喽。”

“爸爸!”

樱奈害羞的抖了抖白色的床单,抱怨着他刚才说的话。

“好了,好了,是爸爸不对,你们想吃点什么,爸爸请你们!”那个男人带着点歉意般地说,“正好也趁我出去你们说说悄悄话。”

“我想吃三文鱼寿司!”

“好嘞,你呢,二阶堂同学?”

“我,我就不用了。”二阶堂明摸了摸头,推辞道。

“别客气,你用这宝贵的时间来看我女儿我就够感动了。”

“那,那我也跟八坂同学一样吧,谢谢了。”

“好嘞!”说完,那个男人就小碎步离开了病房。

看到那个男人打开门,脚步声渐渐隐去,樱奈也跟着轻轻叹了口气,对二阶堂明说,

“那个男人,看起来很温柔吧。”

“好像,是还可以啊。”二阶堂明点点头,把削好了一块苹果递了过来,“吃吗?”

樱奈倒也没客气,一把拿过来把它塞到了嘴里,边嚼边说,

“可惜,他就是我说的那个男人。”

听到这番话,二阶堂明低头沉思了半晌,手中剩下的苹果都已经氧化变得有些黑了。樱奈也没有什么反应,跟着他一起发着呆,病房里那惨白的墙壁反射的光,就这样氤氲着二人无神的面孔。

“至少,你这个父亲,看起来至少还算得上虚伪地真实吧。”

二阶堂明突然开口说道,语气中似乎是略带着一丝自嘲。

“什么意思?”

樱奈一下子就懂了二阶堂明他这番话的用意,用着同样的语气反问道,

“我也比你强不上多少,你说我这个父亲虚伪地真实,反倒不如你那真实地虚伪的母亲来的痛快。”

二阶堂明听到这句话,兀自笑了出来,自知没趣,也没接着话茬说下去。

“我回来啦!”

八坂父亲的语气听着很急,但是却不燥,推门的力道,也是十分轻巧,明显是怕扰到病床上的樱奈。

他接着把买好的寿司轻轻拿出来,放在手掌上,对樱奈说,“来,我喂你吃吧。”

樱奈撇了撇嘴,娇气地说,

“我要让二阶堂同学喂我!”

“诶!”樱奈父亲叹了口气,“女儿长大了有自己的小心思喽!”

说罢,他就识趣的站起来,转过身去,重重地拍了拍二阶堂明的肩膀,给了他一个奇怪的眼神。

二阶堂明也只能颤颤巍巍地把寿司拿了过来,笨拙地把寿司塞到樱奈的嘴里。

樱奈小小的嘴巴里面塞满了寿司,小脸也憋得通红,好半天才把寿司咽了下去,随后赶紧嗔怪二阶堂明说,

“你这么着急干什么!我都快被你噎死了!”

“不好意思。”二阶堂明挠了挠头,“毕竟这种事情我也没干过吗,没啥经验。”

樱奈父亲实在是忍不住了,在边上捧腹弯腰大笑着。

“爸爸!”

他赶紧止住了笑,走到樱奈床边,温柔地盯着樱奈看了半晌,然后帮她把嘴角残留了饭粒用纸巾抹掉了。

二阶堂明把这些都看在眼里,心中也暗暗萌生了些许思绪,走到父女二人面前,礼貌的说道,

“那个,时候也差不多了,我也该回去了,樱奈身体状况那么好,我也就放心了。”

樱奈父亲赶忙站起来说,

“我送你回去吧,学校离这里也不近。”

“没事没事,您还是在这里照顾樱奈吧,有您能在这照应她最好,不用跟我客气。”二阶堂明走到门口,边开门边说道。

“不用担心我,爸爸您就把他送回学校去吧。”樱奈强硬地插嘴说。

“不行!”二阶堂明更加强硬地说。

“那至少让我把你送到医院门口吧!”樱奈父亲感激地说,跟着二阶堂明走到门外,“爸爸很快就回来。”

“好吧,谢谢您的好意。”二阶堂明也不在进行些无谓的客套,大方地答应了下来。

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渐渐消失,樱奈嘴角平和的笑容突然扭曲成了一股奇怪的角度的微笑,略带着一丝兴奋,用舌尖轻舔了舔嘴角,感受到寿司的余味的她放声咯咯笑了起来,回荡在病房中。

然后她轻轻地爬下床,穿上拖鞋,循着他俩残留的气息,悄悄溜出了病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