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这是你点的招牌豚骨拉面~”
与过去不同,此次给李响端上菜品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同班同学——唐兰兰。而在完成上菜后,后者也非常自然地坐到了前者的对面:
“说起来,你真的不考虑下我爹的建议,只要帮我补习功课就可以免费吃饭,这么好的事上哪找去?”
“可问题是……”从一旁的筷笼中取出一双竹筷,夹其面条的李响在吹走热气后缓缓回道,“你已经保送市重点的体校了。”
“嘿嘿,你的消息还挺灵通的嘛。”
心满意足的展露笑容,李响发现唐兰兰的目的就是借自己之口说出这句话。也是在此之后,于一旁烹饪的唐兰兰父亲才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不知为何,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李响会觉得非常羡慕。或许就爱自己的程度来说,自己的父母不输天底下的其他父母,可就表达方式来说,自己父母的那套却非常糟糕。但身为孩子的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指责给予自己生命的双亲人,如此想来,李响所能做的也只有边感叹边吃拉面。
“说起来,你最近比过去看上去精神多了,怎么了,交了女朋友?”
要不是自己有细嚼慢咽的习惯,被堵上这么一句,定会将口中的面条全部喷出。在咳嗽一番后,李响也慎重其实的否定了唐兰兰的臆测。
“原来人变得精神的先决条件在看你看来是得和人交往啊。”
“也没什么不对的,我是个女孩,自然会往罗曼蒂克的方面去想。”
“这话也没错,但事实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确切地说……事实与唐兰兰想的截然相反,自从因陀罗对自己坦白后,体能与法术的训练就成了自己日常生活的一部分。李响作为飞行爱好者,他也曾想过参军,所以对军旅生活他倒是一点都不反感。只不过,他错误估计了因陀罗的训练课程。也是在训练了一周后,李响才反应过来,因陀罗给自己制定的指标压根就不是初中生的……
“你可以理解成我开始锻炼身体了,毕竟体育需要在上半学习考完。”
说来也是好笑,李响的文化课成绩虽不错。但因为体质的原因,其体育成绩一直是全校中下游的水平。当然,如果不考体校的话,体育成绩压根就不会造成影响。但作为男生,体育成绩如此不堪,面子上确实是有些挂不住。
“光应付体育考试的话,犯不着如此卖力吧~”索性趴在桌子上,抬起脑袋的唐兰兰突然死死盯住了自己,“老实交代,你在遮掩些什么~!?”
如果可以的话,李响很想对唐兰兰全盘托出。但真相所包含的信息密度实在太大,以至于李响根本就无从解释与开口。最后的最后,他也只能用沉默来敷衍唐兰兰。
“行吧,你这么没劲的话,我也就不打扰了。”
撅起嘴的唐兰兰显然是在生自己的气,可李响除了道歉外却什么做不了别的。只能目送唐兰兰离开,吃了几口后,李响猛然发现自己的饭量在这段时间激增了不少。
“身躯是情绪的中转站,无论你运用的如何巧妙,你都会产生损耗。”
作为暗之法术的基础理论,李响一直将因陀罗的这番话熟悉于心。同时,因陀罗也再三告诫自己,力量与风险永远是成正比的。虽然暗之法术的原理极为简单,可稍有不慎,都有可能会引起各种不堪设想的后果。好在李响非常谨慎,到现在为止,他都没出过丝毫差错。
当然,这种说法仅建立在练习的基础上……
“什么味道?”
随着与因陀罗的训练及学习,李响在反应与警惕性上都有了极大的提升。即便是在用餐,他依旧保持着一定的警惕性。这也使得就算空气中飘散出一丝异味,他也一样能察觉出来——那腥甜的气味中有着一种犹如陈年美酒般的黏稠质感,纵使李响从未饮过酒,他也一样能断定。除此之外,空气中弥漫着暗之法术所独有的情感波动,那种波动非常复杂,有仇恨与愤怒,同时还夹带着一丝喜悦。无法分析得更为透彻的李响刚忙放下手中的碗筷,可当他抬头时,他却猛然发现整个拉面店中的绝大多数客人都陷入了昏迷。
乓!伴随着一声响亮的声响,位于烹饪台前的老板也随之昏死了过去。而尚未走远的唐兰兰则刚忙拉开了店门,李响本想告诫她,但却为时已晚。一旦步入拉面店内,存在于此的法术便随即生效。若不是李响先一步用抵消了这一催眠法术的影响,说不定他也会像其他人那样长眠不醒……
“……好困,怎么回事?”
身体乏力的唐兰兰随之依靠在了一侧的墙面上,李响刚忙上前搀扶,也是在同一时间,他看清了那个伫立于门外并等候自己多时的高大身影。
“你……”
琥珀色的眸子中环绕着一层犹如湖上白雾的浅色光泽,面色苍白的男子穿着一件昂贵且款式潮流的英式风衣。他拄着一根仿佛是由白象牙所制的拐杖。他就站在不远处的路灯下,那昏黄的灯光打在他那头金色的秀发上,让他显得既高贵又威严。李响下意识瞥向了男人的身后,他也随之发现这男人的影子要比他本人大上了至少三圈……
“很抱歉用这种方式和你打招呼,暗之代行。但我想你也明白,在这个社会里,我是有多么不受待见。”很是标准的行礼过后,将身体微微侧挪的男人也示意自己跟随。而就在他的身后,是一辆红黑色的布加迪威龙。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李响也在原地静候他继续说道,“所以,如若可能的话,也希望你能赏脸,随我走一趟。”
“你先解除法术。”
早在训练之初,因陀罗就告诉过自己,自己所要面对的是怎样的存在。暗裔,特别是由男人所率领的那些暗裔是彻彻底底的力量至上主义者。所以在于其进行交涉的时候,非但不能胆怯更是要表现出匹敌其的强势。即便恐惧在一瞬间就攀上了李响,可在吞咽口水后,不甘示弱的他还是用命令般的口吻进行回击。
“如你所愿,暗之代行。那么,我们可以走了吗?”
男人保持着一种令人不快的笑容,李响看得出他非常非常的自信。甚至可以说,即便他嘴上非常恭敬,但事实上,他压根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在一番深呼吸后,李响也把半睡半醒的唐兰兰搀扶到了一旁的长椅上。可就在他打算朝男人走去的时候,唐兰兰却用尽最后的力气抓住了自己。
“不行……你不能过去。”
“为什么?”
“这……家伙的身上有非常……非常强烈的危险气味。”
看似死死揪住自己的唐兰兰实则并没多少力气,虽说男人已解除了萦绕整个拉面店的催眠法术。可要从中恢复,还是需要相当的一段时间。
“我知道,所以……”
“不行。”
唐兰兰特别相信自己的鼻子,而她的嗅觉也基本没出过错。就在李响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位于自己身后的男人又一次发出了提议:
“我的车还坐的下,要不然的话,两位一起上来吧。”
本想回绝男人的提议,可后者显然不打算听取自己的意见。伴随着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李响与唐兰兰一并被拽进了跑车之中。于惊魂未定间观察,李响猛然发现为自己开车的不是其他存在——正是因陀罗反复告诫自己要去防备的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