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陀罗不饿,或者说他怒火中烧吃什么都如同嚼蜡。但尽管如此,他还是变现的非常震惊。焗蜗牛确实是非常见功底的菜式,然后他想做的并非好好品尝一番。而是看看自己能用西餐刀将这可怜的小家伙剁得多碎。不得不承认,就在这一手的交锋上自己确实棋差一招。因陀罗又一次看了眼周遭的招待,这些普通人类均遭到了诺斯费拉图的控制。他们本是最没威胁的存在,可唐兰兰与李响在场外加先前自己的主张,这才致使了因陀罗根本就没办法对这些人类出手。

咔哒。放下餐刀的因陀罗用叉子戳起了一小片的我牛肉,在蘸酱过后,他也直直送入了口中。

“大叔,你的吃相……未免也太难看了吧?”

身旁的唐兰兰投来了白眼,可因陀罗却不以为然,他整个人都斜瘫在椅子上。向诺斯费拉图投去的眼光,更是恨不得将眼前的这个暗裔给生撅了。

“所以,你们就打算这样一反不发?”

“你是耳背了吗?这小子不是已经回绝了你吗?连这你他妈都要反复体验吗?”

“你可要知道,因陀罗大人,若你否决了这一切,也就意味着你要与我们正式开战……”

“等等,是我记忆出错了吗?早在我第一次和你见面时,我就表过态了,还是说你需要老子再重申一遍?”

诺斯费拉图的优雅与自信令因陀罗倍感不悦,要知道自己平生最为讨厌的就是小人得志。更糟糕的是,在得到了梦魇的协助后,这个本水平堪忧的家伙还真有机会与自己扳下手腕。

“诺斯费拉图先生,我想我先前说得已经非常清楚了。”好在交谈的最后,李响替自己收了尾。放下饮料的他同样回给了诺斯费拉图一个异常认真与严肃的目光,“若你真的想要,那就来抢吧。”

很显然,优柔寡断的李响本不会说这样绝对的话。可随着他不断的掌握那份力量,原初之暗对他的影响也在逐步加深。现在的他虽还是有着那么些稚气,但无论目光还是口吻都多了份帝王之气。对因陀罗来说,这无疑是极好的。因为就现在而言,诺斯费拉图也不知道与梦魇合作的自己到底有多少能耐。

“既然如此的话,那我不妨再多嘴一句。”将身子压下的诺斯费拉图突然压低了声线,他的表情也不像先前那般自然。皱起的眉头间,怒意已无处躲藏,“那么从你踏出这个西餐厅起,我与我的族人便会对你进行追杀。无论是你还是你身边的人都将因此受苦,我可以保证,倘若我逮住了你们,我不会马上杀了你。我会让你好好感受下……与我作对是什么下场,好运的牲畜。”

李响显然是被诺斯费拉图这种咬牙切齿的诉说吓得不轻,要不是自己拍了他肩膀,说不定他还会愣在原地:

“都说完了,那我们走了。”

这次,没有人再来阻拦自己。唐兰兰虽同样受到了惊吓,可这一路上,她更多的是在关心陷入沉思的李响。于是乎,在三人走出了西餐厅并来到十足路口时,唐兰兰才突然转身并朝自己喊道:

“臭大叔,你快解释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看李响他整个人都吓傻了。”

“我说死丫头,你喊那么大声有助于我们思考吗?”

“没有!”

“那你还不小声点!!”

此起彼伏的高声呼喊引来了路人的驻足,无视他们所投来的各式目光。叹了一口气的因陀罗索性去一旁的24小时便利店里买了三罐冰镇可乐:

“抱歉了,小子还有丫头,老子也没想到事态会变成这样。”眼看两人并不说话,灌了自己一口的因陀罗才紧接着说道,“是我把事情想简单了,所以……”

“所以,我们才该想想办法。虽然不知道之前那人到底有什么目的,但我能闻得出来,他一定不是个好人。”

鼻子一向灵敏的唐兰兰握紧了拳头,看得出,她对诺斯费拉图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也极其不满。不过,更让因陀罗烦躁的是,他该不该将有关唐兰兰的事全盘托出:

“我说,你们两这么晚回家没关系吗?”

“我不想再被人绑第二次,我也不希望自己身边的人因此受到牵连。所以,因陀罗先生,请务必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沉默了许久的李响最终还是抬起了头,他非常认真地看着自己,想要从自己这得到答案。而一旁的唐兰兰也毫不退缩,静候着自己交代一切。

“行吧。”

因陀罗明白继续敷衍只会适得其反,于是乎,他们回到了拉面店。因为诺斯费拉图法术的存在,所以绝大多数的客人与员工的意识都相对模糊,店长甚至都没察觉到自己的到来。不过这样也好,店长无视了自己也就意味着能省去了与其周旋的麻烦。

“首先,我是个不怎么爱动脑子的人。其次,你们看我也不像个会忍气吞声的主。最后,我往往给出的意见既直接又危险。所以,我建议你们……”

“还是直说,因陀罗先生。毕竟,也只有你和他们打过交道……”

李响的话一点都不错,无论他具备了怎么的力量,他都未曾与梦魇或是暗裔打过交道。就这个方面来说,因陀罗确实算得上是个权威。在给自己倒了一杯浓茶后,因陀罗也慎重其实的宣布道:

“我们只需将诺斯费拉图彻底打服,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们需要干掉他。翻译得更为贴切些,就是我们可能得杀了他。”

一字一顿的诉说令李响与唐兰兰同时陷入了沉默,因陀罗本人并觉得这样的意见有何不可。毕竟,杀生对他来说再平常不过了……

“你做得到吗?”在讲述的最后,因陀罗也抛出了那个最为至关重要的问题,“这件事,无论是你的长辈还是你们世界的执法机构都没法介入。能够一劳永逸解决这件事的或许只有你一个人,所以我想知道,你做好准备了吗?”

“嗯……”

算不上有力的回答也不像因陀罗所想的那般干巴巴,即便自己与李响认识的并不久。可因陀罗依旧看得出这个少年是经过了很长的心理斗争才最终下定了决心。

“你们在胡说些什么啊……”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一直在旁聆听的唐兰兰也随之开口,可在确认了自己与李响并非说笑后。觉得有些后怕的她却打算起身离开……

“是不是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何止不可思议,你们……你们简直疯了。我不敢想象……”

“如果你连这些都接受不了的话,我想现在的你也需要知道真相。”

因陀罗没有动作,他依旧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他继续看着李响,而李响的目光则锁定在了有些不知所措的唐兰兰身上。

“什么……真相?”

正如自己所想的那样,这话一经说出,唐兰兰便立马杵在了原地。因陀罗扫了眼还在工作的店长,很显然,现在的他无暇理睬自己,而这也给了自己能将一切真相道出的机会。

“自然是有关你,以及你母亲的。”

“你说谎……”明显动摇的唐兰兰在此刻变得脆弱不堪,她转过了身,眼眶里噙满了泪水,“爸爸他问了你无数次,你没一次交代过,你总是对这些事闭口不谈。”

“既然如此的话,你又怎么能断定我接下来说的话是假话。再者,我真要说谎的话,你一定闻得出。”

在讲述理由的时候,因陀罗表现得异常无奈与疲惫。如果可能的话,他会对此闭口不谈直至入土,但现在的情况已不允许自己再有所犹豫。他将茶一饮而尽,随后,他又看了眼犹豫不决的唐兰兰:

“我曾是个无赖,或许,现在在你看来,我也差不大多。但你不妨想想,我这么个社会败类为何总能在你家蹭到饭,为何你爹总没法讲我赶走。是因为害怕我背后的黑恶势力?还是说,我手上有着什么对他不利的把柄?我想就算不给你提示,你自己也应该能猜出个大概。”重新将茶杯满上,因陀罗的语调也由此变得柔和起来,“你大概也猜到了,我压根就不是人类。同时,我在展露这些的时候,你也没吓得下巴落地。我说真的,要是给其他成年人,甚至你爹看了,他们都有大概率当场大小便失禁。”

“你到底想说什么?”

假意表现得毫无耐心,事实上,唐兰兰只想尽早知道答案。而因陀罗也没让她多等,数秒后,他很是直白的给予了唐兰兰答案:

“我想说的是……你,唐兰兰,你是我的同类,同时也是我妹妹——伐楼那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