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航看着倒在石头旁的楚若萱,她的嘴唇被冻得发紫,然而仍未醒来,如果把她独自扔在这里一定会成为一具尸体。
他低下头死盯着手里那把残余着血液的匕首,手掌越来越用劲,以至于自己皮肉生生攥出道道红印。
暴风雪虽然停了,但是劲风依旧。
冰雪碎片刮过手,刺过白净的脸,头上不化的雪花使站在寒石旁的夕航如同老了一般。
过了多久?
握着匕首的手已经毫无知觉,就像雕像一样把刀子卡在虎口。
还要多久?
他也不知道,因为这个决定太难了。
四周没有人,一个也没有,应该一个也没有...
他想逃避这个选择,可是,没有余地他只能做出决定,否则 ...
夕航的表情吓人的可怖,寒风使他的表情刻在脸上。膝盖弯下了,突破了冰冷的外皮。疼痛对于他已经不算什么了。“对不起。”膝盖碰地的瞬间,夕航带动僵硬的嘴唇,喉咙里发出沉闷的声音。“喂,起来了。”再次发出的声音和脸上的表情和之前完全不同,夕航已经站了起来,脸上布满笑容,声音也是温柔如同春水,使昏迷的楚若萱苏醒过来。
“是你啊。”女孩醒来的第一句话,似是刚睡醒的孩子。
“没事了。”夕航缓缓把字吐出,表情僵硬的笑着。
“你...”楚若萱低着头没有看到夕航的表情。“我们还活着。”夕航背过身去,这样他就不用保持着令他作呕的笑容了。
“你昏倒后,有一支附近城镇的巡逻队发现了尸体,随即便要包围袭击我们的混蛋。”最后两个字夕航的咬的十分用力,全身的力气都在撕扯这两个字。
“然后那帮混蛋都离开了,巡逻队去追他们了,他们的副队长留给我一封信,说让我们去学院给院长,他会处理的。”夕航说着拿出了一封书信。
“他们为什么要杀我们?”楚若萱了解了情况后,看着车旁一地的死尸。夕航摇了摇头。
“现在我们该立刻去城镇,找信使给院长送信!”夕航说着拉起楚若萱就要走。
“可是...法器怎么办!”
“马要不在混战中死了要不就跑了,用什么来拉法器!”夕航有些怒了,口气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温和。
“对..不起”女孩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十分的愚蠢,低头缓缓的道。可夕航知道,他生气完全不是因为面前低头认错的女孩,而只是单纯的迁怒于她而已。
“啊...抱歉我才是。”夕航捂着脸,痛苦扭曲了他的面庞。
同学在面前一个个死去,自己被人摆布的毫无还手之力,任谁都会这样,楚若萱理解面前的青年。她想轻拍他的背以示安慰,可手刚碰到夕航的背,感觉他突然后背一紧——这是防范的反应。 但她没有在意,毕竟刚刚经历过战斗,身体紧张很正常。
“咱们现在立刻去城镇找几匹马,我身上还有些金币,立刻回学院!”夕航向前一步闪开楚若萱的手,斩钉截铁的说道。女孩点点头站在了他的身后。
“院长,加急书信。”一名灰袍法师匆匆跑进一间古朴的房间。“怎么回事?”一名老者放下手中发光的石头,向进来的灰袍人问道。“第三车队遇袭,但法器还在。”袍子下的人脸上渗出紧张的汗液。“然后呢!!”老者猛地一拍那摇摇欲坠放满卷轴的桌子,巨响后木桌吱呀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房间。“具当地乡镇巡查汇报说...说只有两名学生存活。”灰袍人不敢看上司的表情,但负责此事的他肯定没有好果子。
“学生呢?”老者出人意料的没有对自己立刻发火,但让灰袍人更加不寒而栗。
“他们预计今天下午就能到。”
“先安排下去,让他们什么都不要说,要是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是。”
“停课一月,不行,先这样,去上报总院,然后叫那几个总院来的彻底调查此事。”老者急躁的不停地扯着披在身上的破袍子。“向其他分院召集外援,我们分院被盯上了。”
“那他们是什么动机?”下属战战兢兢地问道。“我猜是想让我们身败名裂,但是我们还是要看总院的想法。”老者颤巍巍的坐下,这时的他更像他本来的样子,是一个老年人,一个担忧自己付出了一生的事业毁在自己手上的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