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金沙三中。

高一九班正在上语文课。这节课语文老师姜老师在讲文言文。姜老师上课死板,听得教室里的学生昏昏欲睡。

“喂喂,陈拾。”同桌的张伟名用手肘推了一下陈拾。“你看了今天早上的头条了吗?”

“没有,没时间。”陈拾转着笔。他转笔还不熟练,笔很容易就就掉在桌上。

“扬海区谋杀案的凶手落网了。现在的警察真强大啊,凶手犯案当天就被他们侦破并抓住了。”

“你把头条给我看看。”

张伟名打开新闻app,打开头条新闻,从桌下悄悄把手机递给陈拾。

“……毒贩周某,在与被害人杨某和李某的女朋友李芳(化名)进行毒品交易时发生口角,周某一气之下把李某和他的女朋友按在水池中淹死……邻居听到李某的呼救,敢到现场时被周某打晕并按在水池中淹死……”

“贩毒者该死。”陈拾把手机还给张伟名,“害得其他人家破人亡,直接拉去枪毙得了。”笔在陈拾指间转了几圈,笔又掉在桌上。

异常事件大多是普通人第一次觉醒超能力时发生的。这类异常因为没有做过违法的事,会被护送进异常收容所。异常收容所是个不错的地方,里面的异常基本会受到很好的待遇。

毒贩周某动用自己超能力做违法事情,他被抓后会直接扭送进特殊的监狱接受审判。异常事件涉毒涉黑,事情就不简单了,在其背后一定有犯罪组织支持,异常收容所和缉拿罪犯的机构会联合在一起共同调查。

陈拾皱起眉头。异常收容所方面还没有给他打电话,但他预料过不了几天异常收容所就会给他打来电话。

“是吧,陈拾。我也觉得这些人可恶。你说他们干什么不好,去贩毒,害人害己。”

——

和炎国南方国界交接的地方有一个无国家管辖的黑暗地带“抛尸森林”。抛尸森林是长达数百公里的热带雨林,世界上百分之八十三的毒品的产于此地,这里没有法律,唯一的规则是利益的最大化。在这里,人口贩卖、武器走私、毒品交易比比皆是。世界上唯一限制住抛尸森林的国家是炎国,因为抛尸森林的猖獗活动会威胁到炎国南方人民的安全。炎国曾试图将抛尸森林纳入自己的领土进行整治和管辖,但这一举动受到了很多国家的阻挠。抛尸森林的水很深,很多国家或多或少都会与这里存在利益纠葛。

所以,炎国多次发动“筑墙”行动,对抛尸森林进行全方位的清剿。抛尸森林犹如臭水沟,如果不能从源头根治,杀了一批犯罪者还会有另外一批犯罪者。

此时,这片黑暗地带的某个木房区。

裸着强健上半身,脸上留着黑疮和青斑的棕黄皮肤的虎滕坐在木椅上,他一拳头敲在手旁的木桌上,胸口跟着他的喘息一上一下。木桌上的茶杯在桌上翻滚几圈,掉在地上。

“麻得,苟日周成才,他要是回来,老子毙了他。”

虎滕面前是一个耷拉着肩膀,抬着手臂的黑脸男子厉萧,厉萧衣衫褴褛,身上散发着臭味。几只蚊虫围着他叮咬。厉萧捏住一只正在吸他血的蚊子,放进嘴中吞下。

“可惜这么好的能力了,啧啧。”

“哼,能力再好有什么用,杂种!废物!”

“他抽到下下签了,就算你去,照样会被屎壳郎揍趴下。”厉萧诡异地笑,“你倒是去给成才报仇啊?”

屎壳郎指的是陈拾,陈拾的超能力“蜣螂”有一个俗称:屎壳郎。

“哈?”虎滕提起厉萧的衣领,虎眼瞪住厉萧的鼻子,“你特么什么意思?想死?”虎滕的唾沫全喷到了厉萧的脸上。

厉萧把嘴角的唾沫舔进嘴中。

“嘿嘿嘿……”厉萧阴恻恻的声音让虎滕耳朵一冷。

虎滕放下厉萧,挥手对他说道:“你要是想死就再提那个屎壳郎一句话,我马上让你下地狱。”

虎滕摊坐在椅子上。

“通知炎国的手下撤离,所有毒品原地销毁。不能让他们看到一丁点犯罪痕迹。”

——

放学后。陈拾收拾完班上的瓶盖,正准备走出班门。高一九班的语文课代表叶灵韵背着书包站在陈拾面前,挡住班门。叶灵韵披着齐肩的头发,戴着黑色边框的眼镜。

叶灵韵问陈拾:“陈拾,今天老师上课你又没听吧。”

“今天我没睡觉。”

“你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上次月考你就是班上倒数第一,班主任找你谈话你还吊儿郎当。”

“我没吊儿郎当,我完全赞成班主任的话。”陈拾举起双臂,做投降状,“脑袋笨学什么都慢,你不要怪我。”

“你看看隔壁班的张雨洁,你的成绩快赶上她了。”

“我知道错了。你别挡我回家的路。”陈拾提提他肩膀上装水瓶的口袋,“我还背着这么重的口袋。”

“我今天要你给我一个说法。”叶灵韵把手抱在胸前,气愤道,“上次考试我们班就你一个语文考试没及格,你知不知道姜老师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没那么夸张吧。全年级不是还有三个人没及格吗?”陈拾笑道,“我89分,还是他们当中的第一名呢。”

“全年级三个没及格的都在隔壁班,那个班也是姜老师教的班。”

“好好好,我下次考个90分,行了吧。”

“你要是考不上怎么办?”

“不可能考不上。我对天发誓,要是我陈拾语文考不上90分,天打雷劈,任你处置。”

陈拾话音一落,叶灵韵拿出藏在她手中的录音笔,按下播放键。录音笔内传出陈拾的发誓。

“好,这段话我会交给姜老师。”叶灵韵让开拦住陈拾的道路。

陈拾没多想,走出了教室。高中生发誓就是在小打小闹。叶灵韵是个认真的人,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让陈拾能够好好去学一下语文。九班的语文平均成绩一直排在年级倒数第二,叶灵韵自尊心强,身为语文课代表的她要提高班上的语文成绩。

回家的路上,小灰从她的书包中拿出一本写田格本,兴冲冲地递给陈拾。田格本上名字一栏写着“陈小灰”,班级一栏写着“高一九班”。翻看田格本,里面写满了汉字,每个汉字上面标着拼音。陈拾一页一页地看着小灰写的字,从“一二三四五……”翻到“将蒋降僵绛……”,田格本的最后三页,是小灰写的“长篇作文”。小灰的作文没有过多的修饰,几处语言还存在着明显的语病。

“小灰,你会写作文啦。”陈拾摸摸小灰的头。“你学得好快,你难道喜欢写字么?”

小灰快速地从书包里找出一只红笔交给陈拾。

“你要我给你改作文吗?”

小灰点头。

“我认真看看你写的作文……”陈拾心里默默把小灰的作文念了一遍。他把错字圈起来,把错句划上去。小灰看着陈拾在本子上划的错误越来越多,脸上出现不安的表情。

最后,陈拾在作文最前面写下一个“59”。他把田格本还给小灰。

小灰接到本子,认真看上面地错处。

“100分满分我只给你打59,你还差一分就及格,多加努力,多加努力。”

小灰点点头。

“鉴于你这么努力地写了作文,我可以奖励你给你买东西。你要买什么?”

小灰站在原地想了想,拉着陈拾走进学校旁边的鼎学书店。

鼎学书店里有许多买书的三中学生。陈拾看到张伟名正在和班上女同学徐馨在玄幻小说书架旁聊天。

“陈拾,好巧啊。”张伟名看到陈拾。

“陈拾。”徐鑫也打了一声招呼。

“你们两个人在买什么书?”

张伟名说:“我在看呢,不知道买什么。徐鑫给我说了几本漫画,我觉得挺不错的。”

徐鑫问陈拾:“你看过《我的师妹是狐妖》么?”

“没有。”

“这本漫画太好看了。陈拾你要听听故事情节吗?”徐鑫推推眼镜,摆出专家的架势。

小灰拉拉陈拾的袖子。

“算了算了,小灰还要买书,你们自己先聊吧。”

小灰挂着“副校长亲戚”的头衔经常出现于金沙三中各个角落,身上的着装也具特色,所以金沙三中的学生没哪个是不认识小灰的。因为小灰经常和陈拾一路,放学还是去他的家,所以陈拾也不知不觉成了“副校长亲戚”。陈拾无所谓,天下陈姓是一家嘛。

小灰在书店逛了一圈,小灰最后目光定格在一排工具书上。小灰对字典和词典特别感兴趣,她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她想要厚厚的词典,但她觉得她现在最需要的是一本字典。

陈拾把小灰瞧来瞧去的字典和词典都拿在手中。

“要这两本,对吗?”

小灰一下抱住陈拾。

“你不要瞎高兴,你抱着我我不好付钱。”

陈拾在柜台付了钱,把字典和词典放进小灰书包里。他对小灰说:“自己的东西自己背。”

词典有点重,小灰的书包沉了下去。

小灰很高兴,书包沉重的充实感让她觉得心安,她就差一蹦一跳走在街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