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柒被陈拾拒绝后，兴致缺缺地回房间睡觉去了。陈拾回到他的房间。
小灰的被子翻开在一旁，原本小灰睡觉的位置空无一物。
小灰呢？
陈拾摸摸裤包，他这才想起出门执行紧急任务时忘带手机了。
陈拾找到被他忘在枕头底下的手机，看到一个未接来电，来电人是小灰。还有一条苏拾壹发来的未看的短信。
陈拾打开苏拾壹发给他的短信。
“拾哥，小灰在我的房间。”
陈拾走到苏拾壹房间门口，轻轻敲响门。
“是拾哥吗？”苏拾壹悄悄地问。她的声音陈拾在门外勉强听得到。
“是我。”
“快进来。”
陈拾慢慢拉开门走进苏拾壹的房间。
苏拾壹抱着一个肉团躺在床上，她的床头放着小灰的衣服。如果陈拾没有认错，肉团就是小灰。
“她睡着了。”苏拾壹轻声道。“你的身上为什么全是灰？”
“我刚才去执行了一个紧急任务。小灰发生什么了？”
“我也不知道，我晚上去上厕所，出门的时候被小灰吓了一跳，变成了液体状态，小灰也被我的液体状态吓成了肉团……”
小灰很可能半夜醒来发现陈拾不在，慌张给陈拾打电话，但陈拾的手机放在了枕头下。小灰以为陈拾去上厕所了，所以走出房间门，当她发现厕所灯亮时就在厕所门外等陈拾。没想到小灰和苏拾壹互相吓了对方一跳。
“你为什么还不睡？”
“我想大哥了，小灰和大哥好像……”
陈拾方才注意苏拾壹哭肿的眼睛。陈拾摸摸苏拾壹的头。
陈拾和苏拾壹一个年纪，但苏拾壹不能上学，因为她的性格抑郁，不能控制好超能力，所以她大部分时间都是待在家里。
姜壹和小灰都是“水熊”能力者，他也能将自己变成一个肉团，苏拾壹看到肉团状态的小灰一定会想到姜壹。
“大哥他不可能死，我们会找到大哥的。”
“水熊”能力者没有痛觉，即使被烧成焦炭也能恢复成原本的样子。姜壹一定还活着。
“嗯。”苏拾壹点头，“我能抱小灰睡一晚吗？”
“随你吧。明天我来你的房间叫她起床。”
“嗯。”
陈拾回到房间。他没有洗澡，换上睡衣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陈拾还没睡满三个小时，被身上一股重量压醒。陈拾的右眼睁开一条缝，看清小灰的脸。小灰骑在陈拾身上眼泪一颗一颗地掉。
陈拾放下右眼的眼帘，他现在眼睛睁开后又酸又痛。
于叁也在陈拾房间，她对于陈拾说：“拾弟，你快起来吧，你这样要死要又不死的样子会让小灰更伤心的。”
“好，好，好……于叁姐你帮我把衣柜里的衣服拿到我床上。”陈拾想要坐起来，但小灰坐在他身上，陈拾张开嘴巴呼了一口气。
“小灰，我没事。我快被你压死了。”
小灰站到地上，但还是一只手抓着被子。
“叁姐，我昨天四点过才睡。”
“又是紧急任务吗？”
校服放到陈拾床上。
“嗯。那鬼畜任务，又是杀鸡牛刀。”
陈拾把校服抓进被窝里，全身裹在被窝里换上校服。
“拾弟，今天我叫你起床发现小灰不在，所以搜索了一下小灰的位置。小灰睡在拾壹妹那儿。”
“我知道。”陈拾穿好衣服后，领着小灰到卫生间洗漱，陈拾的步伐梦游一般，一步三个脚印。刷牙时，陈拾险些把牙膏当早餐吃了；洗脸时，陈拾都懒得涂洗面奶了。
陈拾和小灰在楼下吃早餐，坐在陈拾对面的是和陈拾一个状态的杨柒。杨柒睡眠严重不足，头发乱蓬蓬，脸上也挂起黑眼圈，吃早餐的过程中打了三个哈切。
上学的路上陈拾几次差点压到小灰身上。所幸陈拾顺利走到了学校，走进了班级，睡到了他的课桌上。
一觉到中午，陈拾终于醒来了。
陈拾的头有点沉，有点空，他擦干嘴角的口水，抬头看到一个女生，愣住了。
陈拾揉揉眼睛。教室里的同学都去吃饭了，留下了陈拾和另外一个女同学。
即使只能看到背影，陈拾也叫得出她的名字。
“覃玖？”
覃月轻穿着金沙三中的校服，正在用美工刀削铅笔。削下来的铅笔屑掉在覃月轻用纸折成的小垃圾篓内。
覃月轻回头说：“叫我覃月轻。”
“我擦，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睡觉的时候。”
陈拾走过去抓住覃月轻的肩膀，认真看覃月轻的容貌。
覃月轻脸上淡然的表情和以前如出一辙，身材也没有多大的变化，唯一变的是她的发型，覃月轻的头发和刘海都变短了。
“你还是老样子啊，一点表情都没有。”
“你也没变。”
“我现在很高兴嘛，走，请你去外面搓一顿。”
睡一觉后，陈拾的精神好多了，他挽住覃月轻的手把她从座位上抬起来。覃月轻站起时顺便把桌上装着铅笔屑的垃圾篓拿在手上。
覃月轻把铅笔屑倒在班门口的垃圾桶中，然后把装铅笔屑的纸篓折好放进随身的小包中。
出了门，陈拾给小灰打电话。
“小灰，学校后门集合。”
“小灰？”覃月轻侧头。
“小灰是家族的新成员，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覃月轻和陈拾走在一起，一路上招来了许多目光。覃月轻的大名他们都早有耳闻，但谁都没有想到覃月轻和陈拾是老朋友。
陈拾和覃月轻在学校后门碰面了。
“小灰，她是你的姐姐，覃玖。”陈拾这样给小灰介绍道。
“覃月轻。”覃月轻提醒道。
“对，她也叫覃月轻，那是她的第二个名字。以后你要是找不到我了你就去找覃玖，她是我们家最靠得住的人。”
小灰点头，她看了看秦月轻的脸，在覃月轻的脸上没有认出一点笑容，于是小灰尝试对覃月轻笑了一下。
“你叫小灰吗？”覃月轻蹲下身。“很省心的小女生。”
小灰点头。
“今天我请你们吃大餐，走。”
陈拾一声令下，带小灰和覃月轻走出校门，穿过街道，在学生聚餐的地方觅到一家饭馆。
陈拾三人在饭馆找张桌子坐下。陈拾拿菜单问覃月轻：
“你要吃什么？”
“青椒炒肉。”覃月轻立即回答了陈拾，她在走进饭馆后就想好要吃什么了。
陈拾又把菜单放在小灰面前。
“小灰呢？”
小灰辨认菜单上的菜全看配图，她把手指点在她觉得最好看的那道菜上。
“好，小灰要吃玉米排骨汤。那我就点个梅菜扣肉吧。老板！”
饭馆的服务员拿着记账的小簿子走到陈拾身边。
“青椒炒肉，玉米排骨汤，梅菜扣肉，还要一份饭。”
陈拾三人来到饭馆时正是吃饭高峰期，他们的菜要排到最后再做，闲等之余，陈拾和覃月轻聊起了天。
“你休学一年碰到什么好玩的事了吗？”
“没有休息时间。”
“一年了，我们家发生了许多事，你离开后几个月，小西门和小豆沙都开始发育了。小西门还以为她得了不治之症，拿着沾血的内裤问唐贰她得了什么病，唐贰也是猪脑子，瞒着家里人带着小西门去医院检查，才知道小西门发育了。哈哈哈……”
“小西门和小豆沙长高了吗？”
“长得老高了，尤其是小西门，她爱运动，特别肯长，小西门怕她以后长得太高没男生喜欢，特意去向胡伍请教长矮的秘诀。”
“小豆沙呢？”
“小豆沙的嘴巴还是以前那样收不住，她经常和小西门吵架，每次吵架都要把小西门弄哭。”
“邓拾叁的挫样没有变，经常因为抽烟被唐贰教训。”
覃月轻手肘靠在桌上，手撑着脸。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又一个人家人的脸。
“周拾陆又胖了，唐贰怕周拾陆长大后成小胖墩，每天去接他都要逼他在公园跑几圈。”
“好可惜啊，这些你都没看到。”
“他们成长需要的不是我，是你们。”
“是啊。但是小豆沙她好崇拜你的。为了模仿你，她有段时间强装不笑。小西门是真的傻瓜，她说她长大后要成为胡伍那样的女人。”
“你很想去看看她们，对吧。小西门，小豆沙，杨柒，还有胡伍……而且你再不管管小西门和小豆沙，你和胡伍就要成为假想敌了。”
“我不会回去的。”
陈拾的喉咙像堵了钢球。
“你们有唐贰。”覃月轻。
陈拾拿起茶壶给三人一人倒了一杯茶。
“别的话我不说了，感情深，一口闷。”
陈拾拿着塑料杯一把灌进口中。
小灰学着陈拾的样子一口喝下塑料杯里的茶，小灰没有痛觉所以感觉不到茶很烫，她若无其事地拿起茶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陈拾盯着没有和茶的覃月轻，对她说道：
“酒烫喉咙，茶烫舌头。酒和茶是一样的。”
“茶醒脑，酒醉人，不一样。”覃月轻拿起塑料杯一口喝完。茶水溜进覃月轻的胃里，覃月轻后悔了。
这茶真的烫！
覃月轻吸了一口冷气。陈拾笑盈盈地看着覃月轻吸了一口冷气，自己也悄悄吸了一口冷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