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常收容所“能力控制课”一节课的课时为一个半小时。谭杰林和张任琦的能力控制教学是特别棘手的问题，对于该制定的学习方法，陈拾想多加研究，所以，课上到一半，陈拾宣布下课。
张任琦、张任麟、谭杰林和黄述宇走后。
叶灵韵没走。
外面的天色已经接近黑色了。陈拾进教室的时候忘记开灯，教室里的光线很弱，两人都有些看不清对面的面容。陈拾才注意到叶玲韵比刚刚在她家吃饭时胸前上多了一个蝴蝶结。地上的影子被无限拉长，此时正是万籁俱寂之时。
细微的风声沥入耳畔。
“等我开小灶？”陈拾收书。
“陈老师，气场不够，有待提升。”叶灵韵伸腰。“听得我好累。”
“要你管。”陈拾走出教室。
叶灵韵带上教室门，小跑跟上，想挽住陈拾的手。
“噫……”陈拾一脸嫌弃，“男女授受不亲。”
叶灵韵脸红，往旁边走了一步，背手。
两人并肩走了一会儿。叶灵韵：“陈拾，慢点。”
陈拾放慢脚步。
两人走到训练场大坝，照明灯照亮了大坝每一寸土地，有几个导师带着异常训练能力。陈拾在导师中发现穿着白大褂、猩猩脸的袁颐，袁颐身旁的袁玲坐在塑料椅上，用手机津津有味地观赏动画，动画里奥特曼的打斗声非常激烈。袁颐一心一意钻在正在训练的异常身上，琢磨训练之道，以至于陈拾接近了都没发现。
陈拾一拳头锤袁颐后背，袁颐吓了一跳，转身。
“陈拾小子？”
“大猩猩！”陈拾鬼脸，“哈，没想到吧！”
袁颐看了看陈拾身边的叶灵韵：“这位是？”
“嘿嘿，这是我的学生，兵蚁能力者叶灵韵。”
袁颐一拳还在陈拾肩上：“万万没想到，你个臭小子还能当老师？”
袁玲暂停动画片，迎上来亲热道：“陈拾哥！”
“你好，我叫叶灵韵。”叶灵韵和袁颐握手。袁颐：“袁颐，这个小块头是我妹，袁玲。”
“大猩猩，说谁小块头呢！”袁玲踩了袁颐一脚。袁颐故意发出“嗷”的叫声。
叶灵韵笑了。“你们感情真好。”
“小丫头难管哟。”袁颐揉了揉袁玲的头。
袁玲摇头，甩开袁颐的手。
陈拾和袁颐聊了一会儿。
因为异常收容所差导师，工作经验丰富的袁颐当然义不容辞，这段时间他都很少处理异常事件了，下午教“社会适应课”，晚上教“能力控制课”。为方便来往，袁颐干脆和袁玲住进异常收容所。
袁玲与叶灵韵聊天甚欢。叶灵韵虽然奇怪为什么看上去比她还大几岁的袁玲像个不懂事的孩子，但她没有过问。和袁玲聊天二三句话就可以扯到动画片上面。谈及动画，袁玲如数家珍，其专业程度让没怎么看动画片的叶灵韵无比汗颜。
临别时，袁玲依依不舍，连声说要和“灵韵姐”一起走，被袁颐无情制止。
陈拾二人走出训练场。
“袁玲还真是单纯呢，称呼我灵韵姐。”
“我是他陈拾哥……她除了喊袁颐大猩猩以外，其他人她都挺尊重的。”陈拾。
“她真是个友好的小姑娘啊。”
“小姑娘。”陈拾动容，不自觉地笑，“我没记错的话，她二十多岁吧。你这话说得像三十四十岁的大妈。”
“我倒希望我是三十四十岁的大妈哟。”叶灵韵调侃。
叶灵韵一路送陈拾到宿舍，两人分别。
回到房间后，陈拾拿出纸和笔，咬着笔头开始策划“教学计划”。
大块头谭杰林，他的能力是“螳螂”，但是怕刀，那该如何训练能力？
绿卫衣张任琦，能力是“虎”，又该怎样训练能力？
黄述宇，能力是“洞螈”，这个能力陈拾从未听闻。翻阅图鉴，陈拾才知道，洞螈的是将自身化为阴影的一种能力。妈妈对洞螈的笔记少之又少，陈拾捉襟见肘。
叶灵韵，能力是“兵蚁”，看她的样子平时没少训练，控制能力达到及格线应该水到渠成。
猫能力者天生就能够很好控制自己的能力，对于张任麟来说，这个课程就是一个过场。
想了两个小时，一通电话让陈拾回过神。
换了电话后，通讯录被清空了，所以打来的是陌生电话。
“锵。”杨柒的声音。
陈拾：“哦，找我啥事儿？”
“咦？”杨柒疑问。“你换手机了？”
“你怎么知道的？”陈拾换手机后没给任何人说过。
“你以前的老人机全是杂音，你说呢？”
“哦。”陈拾。
“哎？你等等，是智能手机吧，你那儿有WiFi吗？”
陈拾：“干嘛？”
“我们视频通话吧！”
陈拾：“你太丑，我拒绝。”
杨柒：“小灰在我旁边呢，你不想看看她吗？”
“那好吧。”陈拾说，“我先说明白，我和你视频通话，是因为小灰，懂？”
“我懂，我懂。”杨柒应道。
陈拾挂掉电话。几十秒后，杨柒用聊天软件请求视频通话。陈拾接通。
屏幕闪了一下，出现杨柒的脸和她的花色睡衣。杨柒转过镜头，对准身边的小灰小灰穿着新买的睡衣，和杨柒坐在同一张床上。
小灰对镜头笑逐颜开，她今天的发型不像以往那样随意地披头散发或是扎了两个马尾，理了一款精致地妹妹头，显得比以往更有朝气。
“嘿，我给小灰新买的睡衣怎么样？她以前穿的衣服睡觉太容易出汗了，你也不注意点。”杨柒把头和小灰凑在一起，对着镜头展现笑容。
陈拾不自觉咧嘴笑。
“还有，小灰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杨柒瞥了一眼小灰。“我昨天和她睡觉，发现她在缠胸，问她原因……”
小灰面红耳赤，挠杨柒的咯吱窝。
“哈哈哈……小灰、别闹。”杨柒制住小灰不老实的手，继续讲道：“她说，胀。”
陈拾笑了。
“小灰开始发育了，过不久就会来初潮，陈拾你怎么不做好性教育工作？俗话说，长开了是芙蓉出水，长残了是榴莲望反。陈拾你是一点都注意，不怕小灰长成小榴莲吗？”
陈拾尴尬。“我一个大男人，不懂你们女生这些事儿……倒是小灰，‘胀’字都会写会用了？”
小灰低头写，举起写字板：胖胜胀脏。
陈拾惊叹：“小灰进步好大啊”
小灰：不止如此。
“对了，陈拾，明天我们就要搬家了，你的床底下有两个很重的大麻袋，要我找人帮你带过去吗？”
陈拾：“那两个麻袋是我收集的瓶盖，另外，我的桌子底下有一个木盒子，你顺便帮我找到，木盒子里的东西可了不得。”
“了不得的瓶盖？”杨柒。
“对，那些瓶盖是珍藏版的稀有货，很少能见到。”
“好好好，你说了算。”
小灰刷刷刷写字：拾哥。
“嗯？”
小灰清空写字板，埋头继续写字。
陈拾看着小灰一笔一划写完。
杨柒也侧头看小灰写字。
小灰举起写字板：我想你。
“你随时可以来看我啊。”陈拾说，“你来异常收容所，我带你去游乐场玩。”
听到这儿，小灰失落地低下头。
“妈妈不准小灰来异常收容所看你。”杨柒摸摸小灰的头。“妈妈还告诉胡伍，教小灰打扮……为了小灰好。”
“难怪我说今天小灰怎么像位小公主，原来会打扮了呀。”陈拾笑道，“小灰，也就两个月的时间，现在的网络这么发达，你随时都可以和我视频通话啊。我给你买的手机你收到了吧。”
小灰点头，离开屏幕范围拿来一部白色的智能手机。
陈拾手把手引导小灰注册聊天软件账号，通过搜索向陈拾发送好友申请。
“你可别像安悠悠，拿着手机成天只知道打游戏。”
小灰点两下头。
“陈拾，这两天邓拾叁很反常，看上去有点焦虑。”杨柒皱眉。“我在想，他是不是还在自责。因为他今天问了我一个问题，他问：什么样的人是社会渣滓？我怕说实话会伤了他的心，所以我回答他说：扰乱秩序的人。”
陈拾：“他也问过我。”
小灰：我也是。
“小灰，你是怎么回答的？”陈拾。
小灰写：“我：坏蛋”。
杨柒问陈拾：“你呢？”
“我当时随口说的，现在忘了。”
杨柒没什么好聊的了，倒是小灰，询问陈拾她上学的事。小灰不提醒，陈拾都快忘记了，他老实地回答小灰，他还没和妈妈提过小灰的上学申请，承诺明天一定会完成这件事。
承诺完后，小灰也没什么好聊的了。
陈拾想关掉视频通话，小灰不准。
小灰想多看陈拾一眼。
陈拾和小灰、杨柒互看了半分钟。
“小灰，时候不早了，早起早睡。明天再见。”
杨柒对小灰说：“明天再见咯。”
小灰点头。
视频通话结束了。
陈拾浏览刚刚做的笔记，让纸页在手掌上翻动。
“不想了，明天的事明天再做吧。”
此时，手机震动。陈拾打开一看。
小灰用聊天软件发来的：晚安[微笑]。
陈拾笑得像[微笑]表情一样，手指点击虚拟键盘，发送：早起早睡精神好[OK手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