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钺家的调查结束之后过了数日。
我也依旧如同往常一样四平八稳的进行着无聊的学校生活。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异与平常的事情。
那便是“我”从那以后便再也没有说过话。
陪伴了自己16年的家伙突然间如同消失一般默不作声。
即便对于自己而言是好事,不过还是会不自觉的稍微有些在意。
不过事实则是——部团活动自那以后起便再没有什么新的展开。
每日的日常也恢复的往常一般平淡如水的日常,以致我有时间胡思乱想而已。
一边如此确信着自己想法的正确,我将部团的纸门拉开了一道不大的缝隙。
“究竟是哪里出问题了?”进入视线的是正沉浸在自己世界中上官泠。
她的眉头罕见的微微皱起,看来是陷入了困惑。
“为什么,为什么不管哪一条线索,到最后都断掉了。”她使劲将自己那头金色的长发揉乱。
但最终也没有得到自己想要是答案。
“姐……实在不行的话,就不要在这个故事里纠结了。”大概是实在看不下去自己姐姐的这幅模样,上官宇低声建议道。
“不行,”上官泠带着不留有任何商量的语气斩,钉截铁地回复道。
“至今为止那么多故事,就算无法证明它们都是真的,也至少找到了证明它们错误性的证据,这次也不会例外!”
就像是在坚持些什么一样,上官泠的语气越来越激烈。
“哥……为什么……站在门口?”林回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将我拉回了现实。
“哥……发呆?”
“没有。”我决定刚才所听到的一切都抛之脑后,将和式的纸门彻底拉开。
“啊,沐晟来了啊。”纸门的背后,上官泠正一脸懒散的瘫在沙发上对我打着招呼。
“今天的故事还是和之前一样”不大的口袋书从上官宇的手中脱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稳稳地落入了我的手中。
『……』
“哥,上官宇……好厉害。”像这样,林回音说出了我的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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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洛柒她们还没有回来?”从程曦两人请假以来,已经快过去一周,而林回音却依旧待在故事部没有离去。
“嗯……音也很想知道……为什么……会请假……这么长时间。”林回音趴在红木桌上眯着眼睛。
『不管怎么说也太久了吧。』
不如说对那个洛柒而言,会发生这种的事情已经可以归为异常了才对。
『算了。』我将面前的陶瓷杯拿起,将那杯清茶一饮而尽。
“哥……想赶音走?”林回音偏过头来看向我,大大的眼睛中泛起了一层水雾。
『……嗯,非常想。』我移开视线,在心中回答。
〔叮——任务:……〕
“……没有。”虽然是在预期范围内的反应,可是心中还是掀起了一阵失落。
『明明这几天都像消失了一样,为什么现在就不能像之前那样默不作声呢?』
正当我盯着窗外淡蓝的天空陷入沉思之时,上官姐弟的笑声从一旁传来。
“说真的,你们两个真的只是兄妹而已吗?”上官泠捂着嘴,却丝毫没有掩饰自己心中笑意的意思。
“就是说啊,”上官宇拼命的憋着笑,说着以往绝对不会从他嘴中说出的话语,“沐晟,你现在的表情就像妻管严一样啊。”
『……这两个家伙,哪里出问题了对吧。』
身边的林回音不知道为什么红了脸,而我却完全无法理解她的反应。
“如果没什么事情,今天我就先走了,毕竟还有事情要忙。”我象征性的向社团的领导人们请了个假,将书包挎到背后走出了部团的大门。
“回音不和沐晟一起吗?”目送着沐晟离去,上官泠看了看依旧趴在红木桌上的林回音,轻声问道。
“不……”林回音摇了摇头,“今天……稍微有些……特殊……音……需要一点……时间,独处一下。”包含着请假的意思,林回音走出纸门,向社团内的两人鞠了个躬,“今天的活动……就先请……让音……请个假……可以吗?”
说完,没等上官泠的回复,林回音拉上纸门,离开了部团的活动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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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深巷的地下,这里是男人经营的一家不算大的酒馆。
此时,男人正拿着杯子做着每日的清理。
“这里就是城南的大坟场了,坟场的修建是为了向两年前死于那场大爆炸的死者们表达哀悼,他们是这座城市的……”
伴随着〔滴——〕的消音声,电视的声音便消散在空气之中。
〔叮——〕挂门口的铃铛相互碰撞,泛出悦耳的回音。
“最近的电视节目真实越来越无聊了不是吗?”男人没有转过头去,而是背对着走进酒馆的人,擦试着手中被磨得光亮的玻璃杯。
“是吗……”
“我知道你来这里是想要做什么。”男人将手中的酒杯放下,“不过你,不,现在的你,没有资格去那个地方。”
“……”站在门前的男子低下头去,一言不发。
“林肃是因你而死的,即便你最开始并没有这种打算,这也已经是无法抹去的事实了。”
“你知道的,你已经没有资格忏悔了。”男人微微偏过头去,锐利的目光如同一把短剑,似要将面前的男子刺穿。
“那个白痴相信了你的憧憬,所以才愿意去帮助那个曾经的你。而现在,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男人的语气愈加粗重,“你作践了他的命!”
像是宣誓着男人的愤怒,吧台上的玻璃杯应声坠地,发出“哐当”的碎裂声。
“……”
回应他的只有来自面前那个男人的无止境的沉默。
“哎。”片刻后,男人叹了口气又从柜橱中取出一只新的杯子轻轻擦拭了起来。
“城南大坟场,报我的名字就行了。”男人挥了挥手像是下逐客令一般转过了身去,“感激的话就别说了,你该说的那些话的对象不是我。”
“嗯。”背后的男子对着那个男人鞠了一躬。
木门上的锒铛再次传出〔叮铃〕的脆响。
男人抬起头,看了看那个从那个自己唯一的友人手中得到的壁灯。
“林肃,没想到一辈子都没有看错过人的你,也会有出错的时候啊……”
“‘光’已经没有办法再继续照亮这个布满‘阴影’的迁安了……”
男人的声音在狭小的室内不断回荡。
他的语气就像是在质问着什么一般。
但他却清晰的理解到,那些问题,永远无法得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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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视角)
城南大坟场。
此时的我正站在一座不高不矮的坟前,手中捧着一束纯白的菊花。
“爸,和两年前……一样,那家伙……‘五叶草’……回来了。”我将那束花轻轻放下,对着永远不可能再听到我的声音的人倾诉着。
“这次……哥……不会参与。”平常绝不可能向他人提及的烦恼从我的口中脱出。
但在这里,除了这座墓与我自己以外,没有别的东西可以听到我的声音。
“哥……已经不在……推理了,所以……音……没有理由……去请求哥……帮忙,音……想要为爸……报仇。”
“不过……音……大概……做不到吧。”
那个将哥哥逼上绝路的男人——“五叶草”。
如果以他为对手的话,结果会是怎样的这一点,我心里是非常清楚的。
“但……至少,音……想要守护……和哥……现在……平静的生活。”我捏紧了拳头,尽管身体还在因为恐惧而微微发抖。
〔回音,你要记住,总有一天会,有一个人将所有“影子”祛除,而那个人——“光”,那就是你要用尽一生去跟随的人。〕
儿时的场景忽然涌上心头。
“爸……”微风轻轻拂过白色的菊花,坟前不高的野草在风中微微晃动,“音……知道了。”
夏日的凉风充斥着这片天地,如同鼓励一般,带着丝丝凉意。
“爸……谢谢。”我站在墓前,对着那位永眠于此的男人,轻轻地弯下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