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怪物!”“那个矿下走出来的!”
虽然杰哈维连手都没抬一下,但所有人都感觉得到是他造成了眼前这一番景象,能够如此近距离观看一场胜似艺术的屠杀秀也是把人吓得够呛。
“随你们怎么叫,底下的都死了,我是唯一一个活着上来的。从今天起,我们要做得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一路打到皇宫,推翻拉法尼亚的暴政。”杰哈维顺出了兜里的棒棒糖说着。
“开玩笑的吧?”“反抗拉法尼亚?”“谁没事做这档子事?脑子有病吧?”人群中响起了此起彼伏的议论声,对于反抗拉法尼亚,麻木的人们早已被现行的制度所施与沉默,早已默认了拉法尼亚的恐怖。这也正是杰哈维所想改观的,同时还有皇帝的暴戾。所以他打算采取不一样的拉人方法——
“不管你们参不参与,我绝对不会像皇帝那样逼迫你们做什么事,这由不得我,纯粹决定于你自己的意志。但是,就眼前这番景象而言,确实是个麻烦。”杰哈维环顾四周,指了指地上那些横七竖八的士兵尸体,像是在说着“你们回去了怎么解释他们两的死”一般,明面上是说着随他们自己,仔细一想还有点儿威胁的味道,真可谓是一肚子坏水。
“怎么办?”“回去还得自己开车?”“要不用他们的机器发信号吧。”“可怎么解释面前这些死尸?”
听着工友们迷茫的声音,杰哈维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嚼碎了口里的棒棒糖后,又接着补充:“羡慕你们这些傻乎乎活着的呢。”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露出了费解的表情,疑惑地望着杰哈维,所有的目光像舞台探照灯一样打在了杰哈维的身上。
“什么意思?”
“华茨那小玩意儿早就想在矿洞打通后除掉我们所有人了,因为他怕我们把里面的东西传出去。我问问各位,挖了几百年的玩意儿还不用机器,怕不是钻石、黄金这么简单吧?所以这个东西的保密等级上升到了只有皇帝一人知道的高度,而对于出身卑微、只管务工的我们,是万万受不起知道这个天大秘密的。这次地震就是很好的证明,是拉法尼亚的地震制造仪,引发了矿难。”
听完杰哈维一解释,工友们倒是有一些理解了现在的情况,而维奇则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边的维奇中士,我的好朋友,是他告诉我皇室这个计划的。好心的他捣坏了原本的制造机器,可谁知,不罢休的玩意儿又搞了一台新的,这让我也很不知所措,才酿成惨祸,要不我就早通知大家避难了。”杰哈维故作伤感地摇摇头说道,维奇对于杰哈维这种帮他树立高大形象的行为表示无奈。
“你回答我们,你刚才的能力是怎么回事?”
“这就跟地底有关了。我们挖通的地方是一个坟墓,放出了关押了几千年的幽魂,刚才是附身在我身上出来的,大概是被这么多人举着枪给吓着了,所以杀完了。而现在嘛,貌似飞走了,指不定他要去哪儿呢。”
“你说那么玄乎,谁信?”
“你不信也没办法咯。还有啊,你们一人一句地来,我真的没办法一一回答,以后才解答你们的问题吧。要跟我起兵造反的,进帐营里搬点有用的东西就上车,记得把枪也拿上。不想去的,自个儿留这儿。”这分明就是强盗行为,留这儿的连车子都没有走也是走不了,但工友们也没有顾及这一趟活路,只是单纯地纠结着是否要造反。
就这么在纠结中或者呐。
“你真的要干这一票?”
维奇和杰哈维坐在第一晚那个土包上看着矿工们拆着营帐搬着枪。
“你看看,这么正做着吗?你小时候说当兵,你爹那么劝阻你了,你不还是当兵了?”杰哈维重重地拍拍维奇的肩膀,“这不挺精神?我爹也那么劝我,我不还是造反了?”
“刚才打电话,就是叫当比转移你的家人吧。”
“对咯。挺聪明嘛,来当军师吧。”
维奇微微低下了头,又开始盯着蚂蚁们打转。
“怎么了?”
“我,不想跟你们干。”
“是因为所谓的信念、理念问题吗?我知道,你是个有原则的人,你当兵是为了正义,更拉法尼亚有些军人不一样,你是最正直的。所以我不会逼你,刚才对他们那套说辞我也不想用在你身上。你好好想想吧,”杰哈维指了指远离营地的那辆车子,“只要你发誓不干扰我,随你,走吧。”杰哈维拍拍维奇的背就起身向帐营走去,这可能也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朋友们,搬得快点,华茨那玩意儿发现了就会派兵来的。”杰哈维大声吼着。
“能行吗,小子。”耳朵里又响起了那个刚认识但无比熟悉的声音。
“你还在吗?”
“闭嘴!你默念就行,我听得见。话说,我附在你身上的,我怎么走?我的载体埋在下面的,在找到新的载体前,我得一直留在你体内。”
“那我可赶紧给您找个狐狸什么的。”
“孩子,放尊重点。接下来去哪儿。”
“下一个圈子是草原,那是牧民的地方。真是可笑,也够寥落的,听说四十年前,牧民附和着也并入了政策,畜牧生产,繁荣了一时,近些年闲下来没有那么重的活路倒是穷愁潦倒的。”
“所以?”
“一是补给,二是笼络人心。”
“说到笼络人心,你刚才并没有站稳脚跟吧。其他人只是跟着走,去造反,没有明面上承认你的领导地位,你得赶紧上位。”
“这个我自有打算,对他们不能采取强硬措施,否则我就跟华茨他们没区别了,要人性。不过,必要时还是得铲除有些刺头。”
“你也很暴戾呢。”
“必要时,又不是无时无刻。这个事情大意不得,我打算在华茨发现我们造反时才对外宣布组的存在。我们就叫……『万物等生』。”
很快的,大大小小的运载车和少许装甲车便排列成了一个整齐的方阵,这旷野中只留下了一个由几十个坑洞围成的大圆。无比的安静,所有的声音都聚在了车内,就其内容而言,无非是为未来担忧。一个指令,就能让这一盘模型动起来。
“果然。”杰哈维站在帐营后头看着那个小土包后面没有了车子的踪影。该走的还是留不住。“回去吧。”
“呼呼,听得见吗?司机们。”杰哈维调试着车内广播说着。
“听得见。”“听得见。”
“嗯。”
“话说。”通用网络里响起了不一样的声音,“该怎么称呼您呢。”是个很客气的声音呢。
“各位叫我……墨瑟裁判就行。”
“好的,裁判先生。”
“裁判吗……挺有寓意的的呢。”女人又开始营营起来。
“话说,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艾德诺维基。叫妈也可以。”
“好的,艾德诺维基。”
很快的,天空降下了帷幕,那黑色幕布上嵌满了零零散散的星点,像是沙海中反着白光的宝石,彰显着自己的存在,而月亮只得缩在云后面露出一个角,把众人看着,像是一双眼睛,一双天上的眼睛监视着这一行背叛者,而那透过云层的寒气更像是一种无声的警告。
谁也不知道旅途的终点是什么,向西边的路总不见得平平淡淡,定是会掀起一阵惊涛骇浪,而这声势浩大的浪涛要么淹没曾经的他们,要么挂翻现在的我们。谁也不知道是怎样的命运在等待着起义军,死亡只是一种表现形式,等待着他们的注定是更加恼人的东西。
没有谁可以一步登顶,但杰哈维知道他会慢慢踩着封建势力的头颅上升而跟天顶的皇帝齐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