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半,杏花街,一道黑影,行踪鬼祟的来到一家店前。四下观察周无人影,那黑影才放下心走到店门口。
木质店门似是感应到了黑影,悄无声息的开了,黑影身形一闪后,门又悄无声息地关了。
门关时的瞬间,店里由暗转亮,将黑影曝光出原貌。
面色苍白,唇色发青,头发散乱的一个瘦小女人就此现形。她好像有些畏光,在光出现时下意识以手遮面。
“来了啊,黄夫人,请坐。”身穿蓝色运动套装的林鸠一边从二楼楼梯往下走,一边打哈欠。
那瘦小女人听到林鸠的声音,先赶忙抬头看她,然后声音怯怯的慌忙道歉:“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在此时来的,但我实在着急,便顾不上规矩了。给您添了麻烦还请原谅。”
林鸠走到一楼茶桌处坐下,示意女人也坐,然后开口:“没关系,不过是白天补个觉的事。先说事吧。”
“谢谢,我丈夫现在还没回家,怎么也联系不上,联系旁人也都不清楚他在哪。我怀疑是狐狸精来报复,把他抓走了,所以我就来找你。”女人看着林鸠语气急切道。
林鸠看着女人那隐含哀求的的目光宽慰道:“先别急,你把来龙去脉都细细说一遍。”
“好,”女人眨眨眼睛,平复下呼吸,开始讲述经过。
这女人的丈夫黄总,是做建材生意的,天天在外应酬。三个月前在外面将遇到个美女,被迷的五迷三道嚷嚷着要离婚,整个人都疯了一样,听不进去任何人的话,只对那个小三言听计从,跟只狗似的。
夫妻俩虽说并不多恩爱,但是两人之间也算和睦,结婚这么多年,儿子都上大三了,这时闹离婚也不知发什么癫。
那小三还大白天的来家里找黄总,简直毫无羞耻心。刚好撞到了女人那个学校放假回家的儿子,她儿子受不了这个小三的嚣张,与那小三打了起来,黄总看到这一幕一下就疯了,冲上去跟疯狗一样殴打他儿子。
这黄总平时喝酒应酬缺乏锻炼身体虚空,而他儿子年轻力壮还是校篮球队主力。要搁平时黄总决计打不过他儿子,可能是见小三被打过于心疼,结果爆发出了潜能,将他儿子摁着打,直接打晕了。
最后还是那小三怕出事,让黄总停手打了120。
黄夫人原本和朋友一起在美容院放松心情呢,突然的电话让她差点晕了过去。她丈夫在她心中远没有儿子一半重要,丈夫闹离婚只是让她觉得丢脸生气,不过离就离呗她只在意分多少钱。儿子可是她的命根子啊,这个狗东西居然为了个贱人把她儿子打进医院。
她报了警,想让黄总进去。结果醒来的儿子不仅不追究责任还不让她追究。最奇怪的是还让她找道士,说小三有古怪。
警方调查发现黄总精神不稳定,黄夫人与黄总多年夫妻知道黄总精神好的很,可是医生出示的证明和黄总近期的表现又让她犹疑。
她一个前段时间回老家迁坟的朋友推荐了个风水师,那个风水师远远见了黄总和小三一眼后就告辞了,给她推荐了林鸠。
自林鸠之前把狐狸精赶跑,又解了她丈夫中的魅术后,女人家里便恢复了原来。
只是女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儿子心善只让林鸠赶走狐狸精,而她总担心狐狸精卷土重来,就限制丈夫外出应酬。好在一直风平浪静,而她丈夫又是个生意人应酬绝不能免。所以她这次一念总要开始应酬,二念这次饭局重要,三念狐狸精那里老实没有动作,便让丈夫去了,限制十点半前回家。
女人在家苦等,丈夫始终未回,她打电话给同去饭局的人询问,都言不知道,说她丈夫十点便离开了。
她越想越慌,给林鸠打了电话后,就前来寻找林鸠。她知道杏花街的规定,晚上不准再做生意。怕给林鸠惹麻烦,虽然电话里让她放心过来,依旧一路小心的过来。
林鸠听完女人的讲述,沉呤片刻,询问道:“我留给你的符纸可有带?”
女人拿出符纸放在桌上,语气不安道:“带了带了,虽然符纸没反应,但我心里慌,总觉得要出事。”
看到符纸的瞬间林鸠眼神一变,赶紧左手拿符,右手捏了手决,并拢的食指和中指上冒出了一簇火焰去烧那符纸。
符纸上的符文在火焰的燃烧下,愈加鲜红扭曲,突然剧烈的抖了一下,然后化为灰烬。
“大师,这是怎么回事。”黄夫人见林鸠忽然烧了符纸,不解道。
“这不是我的符纸,这符纸上有那狐狸精的妖气。”林鸠面色凝重。
“什么!”女人闻听此言,不由失声惊叫。
“那现在怎么办,求求您了,快想个办法好救我老公。”女人扑通一下跪在林鸠面前,伸手去扯林鸠的衣摆。
“你先起来,让我想想。”
林鸠起身拉扯女人起身,而女人死活不起。这时林鸠的电话响了,林鸠顾不上扯女人,急忙把手机拿出来。看到屏幕显示来电,林鸠心里便有了预感,然后预感成真。
“市郊东山发现了一具男尸,疑似妖怪作案,你赶紧来一趟吧。”林鸠道了声马上去,就挂了电话。
女人依然跪着,林鸠看着女人叹了口气。
察觉到什么的女人抬头看了看林鸠,用发着颤的声音微弱道:“是不是我老公出事了。”
“你,做好心理准备,和我一起出去一趟吧。”林鸠看着女人的样子,有些难言。
女人一听,眼前一黑,身子无力支撑,倒了下去。幸亏林鸠眼疾手快扶住了她,把她馋到椅子上坐着,缓了会女人才恢复过劲,正准备为女人倒茶,结果女人一把抓住林鸠的手臂。
“别倒了,带我去。”
林鸠看了眼女人那惨白的脸色,道:“好,你等我一会。”
林鸠飞奔到二楼,进了房间挑了些符纸,带了个包,做了些准备。
她跑下楼,给女人使了个咒,拉着女人就出门。也不见林鸠什么动作,门自动开合。和女人来时的谨慎小心不同,林鸠直接拽着女人奔跑在杏花街空无一人的大道上。
此时的杏花街灯火寥寥,妖来妖往,虽不比白日热闹却比之自在。
林鸠跑过去时,身边陆陆续续的有妖打招呼,而这一切在林鸠身后的女人都视而不见,确切地说是感知不到。
步履生风的女人以为林鸠给自己施的咒只是让她跑得快,哪想到还能不让自己看见妖怪。其实她刚踏入杏花街,就有妖怪察觉,幸好一位林鸠指派的妖给她贴了符纸,让她在去杏花街七十八号的路上,产生了杏花街寂静无人的幻觉。
在跑出杏花街后,女人拿出车钥匙,向自家的车奔去。
到了车旁女人扭头看向林鸠:“快上车。”
上车之后,林鸠扣好安全带道:“市郊东山。”
红色的车在黑夜中疾驰成一条模糊不清的线,从杏花街到市郊平常一个半小时的距离,只用了一个小时。
到了市郊,此时已是将近五点,黑夜即将离去,光明将要出现,天地一片混沌。
下车后林鸠直奔现场,远远便看见警戒线。
站在警戒线旁边的一名男人,穿的西装革履,整个人看起来气宇轩昂。
他紧锁眉头,左右寻视,身旁的几名警察打着手电,在草丛里到处寻找,光亮不停地在他身上掠过,显得他阴云密布。
满是烦躁不安的脸上,带出一丝阴鸷,却在瞅见一道身影后阴云转晴,他赶忙迎了上去。
看见男人林鸠也不多话,开口第一句就是问案子:“怎么发现的?”
“是一个中年男人为了赶回家参加母亲七十大寿,半夜开车经过,看见草丛好像有东西,结果发现了尸体,于是赶忙报警。报警时间是凌晨一点四十七分,先是临近派出所来人看护现场,然后市局来人。我刚下飞机不久,就来了这。”
男人说完这些,看着林鸠正打算开口问对方,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喊叫。
“让我过去,我要看我老公。”
林鸠看着被一警察拦住的黄夫人,叹了口气,走了过去给她解围,男人主动的跟了过去。一番解释后,女人忙问她老公在哪?
旁近的警察问听此言都不禁对这女人动了恻隐之心。一名警察拿着相机凑到女人身边,提议她先看看照片确定一下到底是不是她老公,结果第一眼女人就受不了了,身子直往下倒,众人七手八脚的扶她。
众人将黄夫人扶至警车歇着,准备等会待她好转,再问她话。
林鸠和男人一道从警车走向警戒线,路上林鸠看着男人的线条冷硬的侧脸问:“你为什么今晚赶飞机来这,还这么赶巧。”
“我怎么知道这么赶巧,”男人有点无可奈何道,“至于为什么今晚赶飞机过来,是因为工作原因。”
“唐泯故。”林鸠抬头看着比自己高了一头的男人,语气微冷,“局里的事我也略知一二,你现在混得如鱼得水,会到这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