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说一直追求胜利的对局是很无趣的,给每一场对局增加了太多无关的东西,反而会让下棋的人思维混乱掉,所以下多了就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和我下,嘛,如果在对局中取胜真是那么复杂的东西,那干嘛任何游戏都会规定一个胜利条件呢?”日咲雪雫有些不能理解这两个人的思维。
“胜利本身是没有错的,即使对于胜利的渴望会影响对于局势的判断,对于战术的专研,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正是因为有着一群对于胜利有着渴望的人,最终才让战术不断的发展下去,有着新的思路被人开发,最终让整个体系更加的完善,可以说没有对于胜利的追求,人类的思维可能会停滞不前,但是有的人不喜欢胜利。”程洙想了想,“不喜欢并不代表讨厌,只是单纯的,没有主动对于胜利追求的感觉。”
“这算什么解释?赢了比赛的奖金就可以拿去买自己喜欢的东西,要是能够一直赢下去的话,说不定还会被人关注,至少来说,输掉比赛,总会有不甘心的感觉吧。”日咲雪雫说道。
“这我就不知道,我从来没有在游戏中输过比赛,所以我没有不甘心的感觉,也不会有想要赢得比赛的愿望。”程洙随口说道。
“等一等,你刚刚是不是一脸淡定地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什么叫做从来没有在游戏中输过比赛,无论怎么想都不可能吧,就算是天才,每个人也有才开始学习游戏规则的时候,在那个时候输给谁都不奇怪吧?”日咲雪雫指出程洙话语中的关键词,“男生都喜欢在女生面前表现出自己没有缺点吗?来让女生觉得自己可以依靠。”
“总感觉从你口中这样评价我很奇怪……”程洙看着比自己小了整整一轮学业的日咲雪雫,始终看起来是个小女孩的样子,无论对什么都想发表评价,“任何游戏在刚刚开始接触的时候,我都会自己先去熟悉相应的规则,再然后,或许说没有输掉过比赛不合适,准确说应该是没有输掉任何游戏,无论任何游戏,准备一个可行的战术,寻找一个特点的时机,肯定能够战胜一到两次比自己强大得多的对手,这也是游戏的魅力所在,每个人都能够去参加,你永远有机会挑战比你强的存在,在没有看到结果前,只能够去猜测一个概率,我也被这样针对性地输掉过,但是我并不认为我在游戏中输掉了。”程洙说道,“我觉得任何游戏都是很简单的,寻找到对应的规则,找到相应的解法,然后按班就步地去执行,这样就好了。”
“怎么你说得话有种‘他赢得是比赛,但输掉的是游戏’的借口的感觉,关键你用这种认真的口气说出来,我甚至还会有认同感,”日咲雪雫捂着头,不确定自己是否是被洗脑了,因为程洙的表情和平常一样,甚至不能看出他是否在说谎,“不过有一点我还是认同的,‘游戏’这种东西,是每个人都可以参与的,这是我问她为什么要和我下棋的时候,她说了一句差不多的话,‘围棋是不需要考虑对手的是谁的’,如果没有围棋的话,我也不会和她有任何联系吧,大概我会一直一个人度过在小镇上的日子。”
看起来过去在小镇上的生活并没有给日咲雪雫留下什么美好的记忆,至少从程洙的角度来看,提起过去的生活,日咲雪雫基本没有露出过轻松的表情,仿佛一直沉浸在泥水中一样,程洙突然想到了之前日咲雪雫进入小镇后的举动。
“你很害怕镇子里面的人?你在进入小镇后,几乎一直将脸埋在三轮海的背上,不希望让镇子上的人看到你的脸,而且在三轮海说了休息的地点后,谁都没有告诉,第一个先回到了这里。”程洙虽然不关心集市之类的,也不会明确自己的喜爱,但并非完全不注意周围的情况,相反他很容易注意到平常人会忽略掉的细节,“我能这样推测是因为,我也没有耽误任何的时间就回到了这里,而你甚至还赶到了我前面。”
“三轮海也告诉了你吧,我几乎是用逃难的方法找到他的。”日咲雪雫说道这里的时候停了一下,她跑去房门口看了一下,确认没有人上来,然后靠在了房门边上,保证自己能够第一时间看到楼梯口是否来人,“总感觉被其他人听到不太好,即使是事实,所以你也靠过来一点听吧。”
程洙换了个位置,两个人坐到了房门边,日咲雪雫这才说道,“你知道这座小镇有着‘大山的主人’吗?这是属于这个小镇的传说,大家基本不会再明面上提起这件事情,即使是镇子上的人,相互之间提到大山,也基本会很隐晦地将一些事情待过,大家都不愿意了解任何有关山林的东西。”
“我对这座小镇并不了解,这是我第一次来到这附近,如果没有任务,我应该不会和它发生任何交集。”程洙回答道,即使在他的时间点,他对于11区的了解也仅仅限于网络上的图片,大概能够了解的程度就是很多樱花,很多纸片人这个样子,完全不知道有关神话,或者风俗地理之类的东西。
“那么我就从这里开始讲吧。”日咲雪雫稍微坐得放松了一些,“进入镇子后你就能够看到这个镇子上和其他镇子完全不同的地方吧,镇子上不是有一条废弃的铁轨吗?修建的原因是本来在镇子的深山中发现了煤矿,于是决定修建一条铁路来开发,建筑工人们也在铁路的附近修建自己的住所,但是开发到一半的时候,却决定放弃了修建,只保留了这一条铁路,修建的人带上所有的工具撤离了这里,放弃的原因并不是公告所说的煤矿出现了问题,只有小镇上的人知道,是因为在这山中发现了‘大山的主人’。”
“也就是三轮海口中的妖怪,铁路一直修到了有妖怪的地方,所以不得不放弃了,而且在此后,小镇中也有了祭祀,因为修铁路惊扰了妖怪,所以进山之前必须要先给妖怪们打声招呼,所以才能够平安归来,也有人不相信这一点,但是进山后,却再也不被小镇接纳,最终只能重新回到山林里面。”日咲雪雫说道,这是镇子上不会告诉外人的事情,没有哪一个小镇会对外来的人说我们这里有妖怪,除非是为了旅游宣传。
“等一下,为什么你们不愿意接纳他了?就是因为他进入了山林中?这只是你们一味的猜想吧?”程洙认为这和谋杀都没有任何实质的区别。
“我们小镇上确实有妖怪,第一,一个没有任何野外生存装备的人,仅仅只带了几天的口粮,却在山林中生活了接近一个月的时间,回来的时候,没有任何的改变,仅仅是外套脏了一点,同时,他手中的指南针已经坏掉了,但是他却走了出来。”日咲雪雫解释道,“当然,在其他人看来,这可能也是一个巧合,或者说这个人有着特殊的生存技巧,但是我知道的,山林中真的存在妖怪。”
“因为我听得到。”日咲雪雫指着自己的耳朵,“那是绝对不存在于人世中的声音,像是无数玻璃球掉落在地上,又像是小粒的冰雹砸落在木头做成的房顶上,还可以听到瓷碗破裂的声音,清脆,杂乱,似乎永远不会停歇。”
如果是平常,程洙只会以为日咲雪雫是一个中二病,但是在这个世界中,见证了神族的存在,以及三轮海的战斗方法,还有三轮海肯定日咲雪雫能够看得见妖怪,他也不得不重视日咲雪雫的情报,这个小镇或许就是和妖怪,甚至是百鬼夜行有联系的地点。
“因为确认有妖怪存在,所以小镇不愿意和妖怪产生任何有联系的事情,只要和妖怪发生了关系,虽然他们不会明面上的排斥,但是都会在不知不觉中避开那个人,或许在背后说一定要警惕他。”日咲雪雫低下头,神色有些黯然。
“比如和你一样你听得到妖怪的声音?”程洙问道。
“对,因为我一开始并不知道有关妖怪的事情,在学校组织郊游的时候,会经过铁路,我就在那里告诉了老师,铁路上有着奇怪的声音传来,老师让我指出声音的方向,我就指着沿铁路向山的方向,老师当时没有说什么,只是告诉我可能听错了,但是我注意到,我的位置被安排到了不会和他人接触的角落,并且是一个人坐,周围的人也逐渐不会和我说话,谈论什么的时候也会避开我,虽然大家都会解释,比如老师说调座位是身高问题,没有同桌是暂时的,同学们也说之后会和我一起玩,直到我知道了小镇中有关妖怪的事情后,我才明白他们避开我的理由。”日咲雪雫有些不甘心,“就因为我听得到妖怪的声音吗?仅仅只是听得到妖怪的声音就有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