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您的相处中，我明白了似乎明白了原因。”雨咲说道，“因为它们的本质是一样的，或许可能它们的复杂程度和确立的目标不同，就像用来作为游戏的气枪和用于驱逐虫族的步枪一样，这把枪的结构和标志的步枪比起来过于简陋，但是它们都同样具备了击中目标的功能，同样需要相应的技术才能掌握好它们的使用方法。”雨咲说道，“而且在没有生死压力的情况下，反而能够掌握更多更新奇的使用技巧。”
明明只是一把普通的玩具一样的气枪，雨咲用来瞄准的认真表情和用步枪瞄准敌人时没有任何的区别，她略微调整了一下距离，然后按下了扳机，“嘭！”，在轻微的高压空气爆炸声后，枪口处的木塞弹出，击中了狐狸面具的右耳，摊主露出有些不敢相信的表情，不过还是从地上将面具捡起来，递到了柚的怀里。
柚似乎真的很喜欢这个狐狸面具，拿到手后便开始仔细地打量着每一处手绘的痕迹，雨咲将气枪放回摊位，“比如说，因为这把枪械制造方式和装弹方式过于简单，所以不存在膛线的说法，木塞子弹在飞出去的时候会因为空气阻力和发射时的中心线不与发射线相互重合，所以会不自觉地自动发生翻转，如果是生死战斗的时候，我们会本能地觉得这把枪械没有办法使用，是不合格的产品，然后就会从工厂里面淘汰掉，也不会有士兵考虑着在战场上使用这样的武器。”
“但是如果作为没有任何压力的游戏的话，却能够思考到是否能够利用子弹的旋转，通过用子弹的不同部位击中目标，从而产生更大的杀伤力，计算出旋转方向，计算出旋转速度，初略调整一下位置，就能够让木塞子弹更有冲击力的尾端击中面具。”雨咲解释道，看起来摊主并非真正的良心摊贩，木塞的威力原本就不完全足以将面具给打落，利用子弹旋转的特性，因为击中面具力度大小的不同，最终即使瞄准了面具，也只是成为概率上的抽奖活动，只不过雨咲在拿到气枪的那刻，就明白了子弹的旋转，并且精准地计算出了旋转的角度，“利用这一点，或许我对枪械有了更多的想法，不仅仅利用对手的弱点，还可以利用自己武器的特性，因为在战场上，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些有关生死的事情，这就是游戏能够告诉我们的吗？能够破除掉人们心中一开始‘不可能’地态度，只是更加专注地去思考是否会取得胜利。”
“你的话让我想起了我的一个好朋友，嗯，应该算是朋友的人吧，虽然我们现在都不联系了，他问过我，你知道‘游戏’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吗？”程洙的眼神似乎想起了熟悉的事情，一向慵懒地脸上，少有地带上了怀念地情绪，“我没有像你这样思考过游戏和现实的关系，因为我从来没有真正接触过战斗，而且虽然在我眼里，去思考不同游戏间的规则是我唯一感兴趣的事情，但是对于所有人来说，我这样的想法才是不正常的吧。”
“游戏就是游戏，什么都改变不了，在我的世界里面，没有虫族，也没有妖怪，我沉迷在这些东西里面，虽然也有现实的某个原因，不过更多的，只是不知道自己还应该去干什么，就像三轮海问我，每一个人的存在都是有意义的，我并不知道为什么我要懂得这些东西，只是因为我只能够去做这些事情。”程洙的手抚摸过气枪，能够感受到上面的纹路，“所以如果没有虫族存在的话，你大概也会觉得我是一个很奇怪的人吧。”
“不，程洙指挥官，我会觉得，这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雨咲认真地说，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虚伪的，浮于表面的奉承，对于一个从小一直处于和虫族作战，在生死边徘徊的女孩，她也不懂这样的东西，“明明没有任何的目的，却不断地思考着一件事情的边界，并且不断地将它完善，这其中需要很多东西，至少我在战场上经历了这么久，从来没有见到过一个这样的指挥官。”
程洙看着雨咲的眼睛，从她的琥珀色的眼瞳里面，看不到任何杂质的存在，干净明亮，也只有这样的女孩，才能真正让他像游戏里面一样，没有任何阻碍地将脑海中的想法在战斗中呈现出来。
“两位尊敬的客人，请容许我稍微打断一下。”一直待在旁边的摊主说道，他似乎一改之前招揽客人的标准化商业笑容，收起了热情好客的脸庞，换上了彻底地恭敬，并且似乎是发自内心地尊敬程洙等人，他半弯地腰，朝程洙他们行李，并且甚至连头都没有抬起来，“刚刚这位小姐地解释实在是太为精彩了，我原本的想法是，利用子弹旋转的不同特点，让子弹击中目标就会落下这个事情变成一个概率的行为，并且这样做后，总会有一两枚子弹在更重的尾端将面具给击打下来，客人们也会觉得是自己没有正中目标，而不是我的气枪力度设置得有问题，这是我开设这个摊位的策略，通过一定的奖励概率，就能够让客人在不知不觉中上当，从而完成欺骗这件事。”
程洙看着摊主带着敬畏地语气说出这些话，他的态度很奇怪，根本不像一个摊主对待客人应该有的语气，更像是某个家族的家臣看到家主才有的毕恭毕敬地臣服态度，程洙心说雨咲就一枪击落一个面具你就激动成这样样子，那么要是看到雨咲在移动中攻击目标，是不是就从此收拾行李开始跟着雨咲拜师学艺了，并且用这么恭敬地态度，自爆自己是奸商的事情真的好吗？且不说之后还能不能做得下去生意，今天他就应该关门歇业了吧。
因为摊主的话音量并不小，不仅仅是程洙，附近的摊位，还有行人都听到了他说的话，并且看向了这个方位，不过摊位似乎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继续说道，“一眼看穿了我想通过概率来欺骗客人的事情，并且还利用了精准地计算，使得子弹能够完美地用更重的尾端打落面具，刚刚这些小姐调整枪口到目标的距离，应该就是调整子弹击中的部位吧，精准地策略，有效地计算，这一次地战术，是我输掉了，我感谢，让我学习到了许多。”
如同程洙之前所想，他似乎真的不准备开摊位了，已经开始收拾摊位上的蜡烛，这让程洙有些吃惊，“等一下，你就这样走了？这不是你们小镇最隆重地祭典吗？你，不赚钱了？”
虽然总说心中只有游戏，然而程洙还是明白，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最重要的事情肯定是“恰饭要紧”，而且即使这个摊主说了这些事情，说不定也有人会上当继续来游玩呢，虽然说骗人是不对，不过客人也只是为了参加祭典时热闹地气氛，而摊主不过是想赚钱而已，也不用这样有强迫症直接收摊了吧，并且还是自己把欺骗人的方法给说了出来。
面对程洙正常的挽留，摊主反而像是看到了奇怪地事情一样，他并没有停下来，“我已经被人识破了战术，同时也学习到了许多的策略，那么我还有什么留在这里的必要呢？对了，尊敬的小姐，似乎这个摊位已经用不上了，您要是有喜欢的面具，请尽情挑选吧，肯定是免费的，有您这有的客人光顾我的摊位，教导我，我真是感激零涕。”
程洙总觉得摊位的行为太过于偏激，不过或许就是一个有着强迫症的人吧，并且面具虽然制作复杂，但也仅仅是花费人工，并不算特别贵重的东西，既然他愿意送给雨咲，雨咲挑一个在祭典上也挺好，不过雨咲看了看摊位，摇了摇头。
“没有合您喜欢的吗？”摊主倒是一眼看穿了雨咲的犹豫。
“我不喜欢动物风格的，感觉太可爱了。”雨咲也不是喜欢推脱和隐藏地人，明确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按照她略微中性的打扮和利落地性格，明显也不是喜欢这些略微可爱风格面具地人，不过她似乎也并非讨厌面具，不时也打扮着周围人带着面具的样子，最终目光在一个看起来像是赤鬼作为原型地面具上多停留了一会。
“喜欢妖怪类的面具吗？这个面具地位比较高呢，不是我这里能够做出来的，一般的摊位也不会有这样的面具，今天的话，应该只有围棋的摊位奖励是鬼怪类面具，啊，应该是，因为那是战术要求最高的地方了。”摊主思考了一下，仔细确认了一下。
“没事，不用打扰了，能够来参加祭典，我已经很开心了。”雨咲说道，对于她来说，能够享受和平的时间，确实是很开心的一件事情。
“既然来参加祭典，不如把想做的事情都做了，反正按照我讨厌人的性格，之后我应该也不会再来了。”程洙打断了雨咲，他打了个哈欠，“反正只是围棋而已，应该要不了多久我就能拿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