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时间已经接近半夜,加上比赛的结束,在程洙和柚领取完奖金后,电竞馆内的人也逐渐散去,几乎所有的人都拥挤在门口等待依次等待离开,由于程洙并不着急离去,所以他和柚站在人群的旁边,等着人群慢慢离去。
程洙突然感觉自己被推搡了一下,以为自己挡住了别人的去路,稍微侧着身子想给人让道,但是却并没有看到任何想过路的人,仅仅只是听到一句充满警告意味的女声,“你表现得太亮眼了。”
之前在小镇上百鬼随时的袭击已经让程洙的警惕性提到最高,因为任何诡异的情况都可能是妖怪袭击的前兆,程洙原本准备拦住说这句话的人,但是却仅仅只能看到一头淡金色的长发从自己眼前晃过。
并且仅仅是一瞬间,淡金色头发的影子便融入了拥挤的人群中,程洙想去寻找也被拥挤的人群推开,因为电竞馆内的人大多数都是亚裔的黑色头发,淡金色的头发实在太过突出,这才给程洙留下深刻印象。
柚在旁边也发现了程洙的异样,她抬头看向程洙,“发生了什么吗?”
那句警告的声音很轻,似乎是专门只想告诉程洙,因此站在旁边的柚都没有发现有人对程洙说话。
程洙看了看逐渐消失的人群,摸了摸鼻子,“没什么,我可能听错了。”
他很确信,无论是过去,或者是在这个世界中,都没有看到过淡金色头发的女性,所以他根本无法推断说出这句的人的身份或者目的。同时这一句话没有给出任何的线索,以至于程洙都不能判断是否是对自己说的。
他很清楚在未知的时候过于的警惕反而会让自己成为惊弓之鸟,无端地消耗掉自己的注意力,“我们先去购买食物,寻找居住的场所,然后尽快和其他人取得联系吧。”
在其他人下落不明前,程洙和柚也没有太多的心情享受美食,因此只是在附近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里买来一些面包以及卖剩下的快餐。
而至于居住的地方更为方便,电竞馆不仅仅举办比赛,同时也是网吧,和程洙印象中一排椅子一排电脑的场所不同,11区似乎更注重安静的环境,所以基本上每一台电脑都放置在一个小房间中,除去桌椅,甚至上摆着用于休息的榻榻米。
同时还有着二十四小时提供的热水,本来半夜在大家上到处跑动便可能引起巡警的问话,同时程洙还能够借用电脑查询其他人的下路,在留出必要的生活费后,程洙将所有的奖金全部变成了网吧小隔间的租金,为了节约经费,两人只租用了一个隔间。
在将便利店的购物袋全部丢在地上后,程洙关上房门,柚坐在榻榻米上研究着饭团的构造,而程洙则打开了电脑,看着日文操作界面发了会呆。
程洙将柚的饭团夺走,让一脸不爽的柚来到电脑前,柚通过自己的外骨骼,一边翻译着语言一边操作,“我可不是万能的,我能侵入系统只是因为这个世界的信息安全能力和我们的世界不是一个等级,除此之外我不能做到任何事情,信息战不是我的强项。”
柚将自己的外骨骼翻译和电脑同步,然后问程洙,“你想让我做什么?定位其他人我可办不到,她们没有任何标识设备,雨咲的外骨骼上倒是安装了部队的标识设备,但是这台电脑的运算能力并不足以支撑,或者我可以侵入城市的全部摄像头,然后在图像资料里对比查找,但是大概需要计算三天左右。”
“对于情报的收集不需要这么麻烦,你说的那是黑客的收集方法。”程洙说道,他看着电脑屏幕,“直接查找三天内所有的异常事件。”
“搜索结束,没有任何异常。”这个工作没有任何技术含量,柚很快完成了检索。
“搜索这个城市所有有关灵异的论坛,看他们最近三天的讨论。”程洙想了想,补充道,“还有这三天的新闻资料,以及天气资料,总之,有关这个城市这三天发生的事件。”
这些都是公开的资料,柚看着网页上的字符,通过翻译器读懂意思后给程洙总结,“新闻资料检索完毕,没有任何出动警方的时间,天气资料检索完毕,三日都是晴,气温三十二度以上,注意中暑,灵异论坛最近在讨论二十年前,住在屋子中的小孩从众人面前消失的灵异事件,虽然看起来有着许多无法用科学解释的诡异之处,但是总的来说,这三天这座城市正常运行,没有发生任何意外,这些正常的检索有什么意义吗?”
“不是每一个情报都需要将行动方法,行动目的都标注得清清楚楚才能读懂含义,如同在一场战斗中,如果你能随时知道对手主力部队的运动方向,布置数量,那么大多数的人都能做出正确的回避以及攻击指令,但很可惜这是不现实的。”程洙回答道,“所以侦查也是战术很重要的一部分,假设你在对手的大本营没有看到主力部队,你会去想什么?”
“肯定是立刻组织部队防守,或者在进攻线路上布置陷阱。”柚几乎是本能地回答道,因为大本营是不可能丢弃的地方,所以大多数情况都会布置重兵防守,而防守的兵力都被撤除,意味着对面的指挥官已经开始了孤注一掷的攻击。
“正确,即使我们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到过主力部队,我们依旧能够做出相应的指令,所以情报这种东西并不一定需要明确的‘看见’。”程洙指着电脑上的图片,“这是离小镇最近的城市,只要其他人的行动路线合乎逻辑,都会选择来到这里来避开妖怪的追击,无论是妖怪的追击,还是他们对于其他人的寻找,只需要搜索这个城市中不合常理的事件都能找到”
因为三轮海说过,在常人眼里,大多数时候都看不见妖怪,对于他们来说,妖怪的战斗都能变成饭后杂谈的灵异事件,程洙并没有主动的在庞大的城市中去搜索自己需要的信息,反而是让城市本身自带的人脉关系将他需要的情报呈现,但是柚想了一会,“万一其他人并没有精力来寻找我们,或者是和我们一样,尝试着收集奇异事件呢?”
“还有一个抹除不掉的事件。”程洙将口袋中的手帕放在手中反复揉搓,“我们在镇子上经历的一切,一个小镇突然消失没有被注意到还可以解释为是镇子太过封闭,但是你攻城模式的炮声,以及雷兽制造的闪电都没有任何人提起,本身就说明有问题。”
至少程洙现在很确信一件事情,妖怪们已经注意到了这座城市,所以才尽可能地抹除掉这些信息,使得知道妖怪的人放松警惕,妖怪们并没有忽略掉他们这群从镇子上逃跑的人。
最坏的情况可能是这座城市都已经如同小镇一样被妖怪控制,但是程洙仔细想想还是不太可能,如果妖怪们的势力范围扩散得如此之大,那么也就不需要偷偷抹除掉自己的存在信息,直接满大街搜索程洙等人便可以了。
“信息被抹除掉了吗?”程洙的手帕几乎快被撕扯成几瓣,原本手帕是用来防止操作鼠标的时候手汗让接触的手掌打滑,但是程洙也养成了思考的时候手里面随时握着东西的习惯,“虽然这样能够确认妖怪们还注意着我们,但是却也失去了其他人的消息。”
柚刚刚也检查了一遍雨咲给程洙的通讯耳麦,发现云中镜的影响还没有消失,依旧没有办法恢复通讯,现在的情况几乎可以等于于妖怪已经将他们几人分割包围,甚至可能被消灭了都无法给其他人发出警告。
安排这一切的是元李朔吗?程洙并不知道为何元李朔决定帮助妖怪,他对元李朔印象就是他如同AI一样精准的指挥能力,当他在发愁的时候,柚却突然传来了新的消息,“好像有人在请求和你通讯?”
“是被发现了吗?”程洙心中本能一紧,但是想想他和柚租用房间都没有使用真实信息,就算被发现也应该是巡警叔叔先找上门,这才凑过去看着柚口中的通讯界面。
然后发现是他多疑了,他捂着头,“拒绝掉吧,这不是通讯界面,这是……游戏邀请。”
这个网吧因为主打《星海争霸》的缘故,所以开机的时候会自动运行游戏客户端,并且还可以连接网吧内所有登录的客户端,相互发起挑战,甚至还特别细心地做了一个对战的荣誉榜放在待机桌面。
不知道是哪一个半夜有着闲心不睡觉的人随机点到了程洙和柚所在的房间电脑上,但是程洙显然没有心情在被妖怪追逐的情况下和人玩游戏,之前参加比赛也是为了必要的经费,柚很快点击了拒绝。
但是对手似乎锲而不舍,过了十几秒,又一次发起了邀请,程洙原本想让柚找找有没有屏蔽邀请的功能,柚答应后本想再次拒绝,但是程洙却在最后一刻扫到了邀请人的头像,似乎是在第一次邀请未成功后,她为了表面身份,特意添加的。
因为分辨率不够的原因,并不容易看出五官面貌,但是却能够清楚的看到,有着一头淡金色的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