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打开门羽神枫便看见脸上有着担忧、脸颊贴着创可贴、左耳上方发丝用羽毛发夹固定着的祈,但在她看见羽神枫出来的瞬间,祈便笑了起来:“早啊,枫。”
“哦,早啊。”羽神枫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笑容,有些好奇的问:“不过这个时间,妳怎么会在这里?”专属羽神枫邪气的笑容浮现在羽神枫的唇角,羽神枫伸出手勾住祈的肩膀,邪笑着问:“我知道了,妳一大早跑来是为了要调戏身为良家妇男的我,是吧?”
祈嘴角微微一抽,看来她是白担心了是吧?
她一大清早连鲁路萨斯都没带就直接在羽神枫房门前守着,害怕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刚才在听见羽神枫房内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时,她担心得差点就破门而入了......
祈抬起双色的眼眸,直直的看着羽神枫那张一如往常的笑颜,心里不禁有些苦涩了起来。
看来她太小看阿基德所设下的制度了,看他一脸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想到这里,祈微微蹙眉,双色的眼眸染上一层怀疑和审查的看着羽神枫。
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羽神枫被祈盯得有些头皮发麻,下意识的松开了勾在祈肩膀上的手,略有些不太自然的眨了眨橙色的眼眸:“祈......妳怎么了?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祈依旧皱着眉头,语气有着淡淡的试探:“你......没事吗?”
羽神枫有些疑惑且哭笑不得的看着祈反问:“我应该有什么事吗?”
他问得极其自然,没有半点虚假。
祈双色的眼眸微微深邃了一些,皱着的眉头缓缓松开了,祈垂下了双色的眼眸,似是自言自语的说:“是吗......?什么都不记得了啊......”
“嗯?妳说了什么吗?”由于祈说得很小声,羽神枫一时没有听清楚她说的话。
“没什么。”祈微笑着摇了摇头,接着又说:“我只是想问你身体还好吗?”
那天回来了以后,希恩便帮Team Zero全员做了治疗,也为羽神枫的身体做了全面的检查,检查完后只说他太累了,休息几天就没事了,没有人记得关于羽神翼的事情和样子,只记得有一个千年吸血鬼在他们校祭庆典上发动了攻击,而有一个属于Team Zero的孩子、名叫羽神翼的少年牺牲了自己,拯救了学院的大家,大家都对那位叫羽神翼的少年心存感激,除此之外便没其他的情感了。
“我没什么不舒服啊。”羽神枫笑着回答,脑海突然闪过梦中的那个少年,一阵难受的感觉又再次涌上了心头,羽神枫有些不明显的皱了一下眉头。
“怎么了吗?”祈见他神色不太对劲,出声问道。
羽神枫依然轻皱着眉头,橙色的眼眸缓缓的看向了祈,张了张口,半晌才说:“呐,祈......”
祈浅笑着应了一声:“嗯?”
羽神枫顿了一下又说:“......我......有一个长得和我很像的双胞胎弟弟......对吧?”
祈微微一怔:“诶......?”
“就是那个牺牲了自己,救了我们大家的......是叫羽神翼,对吧?”羽神枫以为祈不理解他说什么,便稍微说得详细一些。
祈双色的眼眸看着羽神枫,在他的语气中她找不到任何一丝的难过或悲伤,她只听见平淡得毫无波动的声调......
“啊......嗯......”祈忍住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故作微笑的问:“怎么了吗?”
“啊,也是呢......”羽神枫绕着头,有些别扭的问:“就......我是想问,那个叫羽神翼的少年是个怎样的人啊?和我很亲密么?”
祈轻皱了一下眉头,眼眸微微红了起来,强忍着要流下来的眼泪,祈双色的看着羽神枫,笑得有些悲伤:“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啊?”
“没什么,就有点奇怪而已。”羽神枫歪了一下头,有些好笑的问:“那个羽神翼的少年是我亲弟弟吧?可是以一般正常人来说,在失去亲人的时候不是应该都会痛不欲生的吗?”
羽神枫微垂下橙色的眼眸,看着自己包扎着纱布的双手,微微蹙眉又说:“可是我却没有任何感觉,明明失去了最亲的人,但我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那感觉好奇怪,仿佛那在战斗中牺牲的不是和我有血缘关系的亲弟弟,而是一个和我毫无相关的陌生人......”羽神枫抬起橙色的眼眸,看着祈一脸茫然的问:“呐,祈,妳知道那种感觉吗?”
听着羽神枫话的祈心中一抽一抽的,非常的痛。
羽神枫没注意到祈难受的神色,接着又继续说:“模糊的印象中我好像和那个叫羽神翼的少年很亲密,经常形影不离......可是我对他的牺牲真的什么感觉都没有啊......没有悲伤、没有痛苦、更没有难受......我觉得这样没有情感的自己很恶心,很讨厌啊......!还是说,印象中我和那叫羽神翼少年的亲密无间都是装出来的?我对那少年的一切都骗人的......”
“不是的!”祈激动的打断了羽神枫的话,祈低垂着头,语气有着淡淡的痛苦:“不是那样的......”
“祈?”羽神枫有些疑惑的看着祈。
祈抬起布满了泪水的双色眼眸,声调有着无法压抑的悲伤:“你可以不相信我的话,但请你一定要相信你印象中的事情......拜托了......”
羽神枫柔柔的看着祈,伸出手,修长的手指轻柔的擦去祈挂在眼角处的泪水,淡淡的说:“抱歉,是我想的不周到,我不该问妳这个问题的......”
祈打转在眼眶中的泪水骤然滑落下来,祈微微垂下了头,轻轻的哽咽哭泣着。
羽神枫向前轻轻的抱住了在哭泣着的祈:“对不起,明明知道妳是记得一切的,我还这么混蛋的问妳这种问题......”
除了路克塞利欧学院里的普通学生,Team Zero全员都是知道祈是继承阿基德力量的少女,也知道继承阿基德力量的祈会继承所有关于死者事物的事情......
羽神枫有些愧疚的把祈抱紧了一些,他怎么就忘了祈会记得一切的事情呢,真是......太混蛋了,她一大清早就站在自己房间外面,是在为他担心吧?看来他和那个叫羽神翼的少年真的很亲密吧?虽然他已经不记得了......
“别哭了......”羽神枫的手一下一下的抚摸着祈淡蓝色的发丝。
祈吸了吸鼻子,缓缓的平息了心中的情绪,微微的退出了羽神枫的怀抱:“抱歉......”
“没事,该道歉的人是我才对。”羽神枫压下心中那份难以忽视、十分异常的难受感,笑了笑说。
祈也笑得很勉强:“走吧,上课要迟到了。”
羽神枫点头,身体习惯性的把手往后牵去,却抓到一抹冷气,羽神枫明显一怔。
祈眼睛一痛,动了动嘴唇,牙齿咬住了下唇,别开了双色的眼眸,不去看羽神枫怔住的表情。
两人一时之间没了任何的话语。
曾经有人说过,人有两种记忆,一种是属于心的记忆,而另一种是属于身体的记忆,就算心中的记忆被抹去了,身体却依然会记得那些记忆、那些习惯......
羽神枫回过神来,微微握紧了拳头,挂上了那似笑非笑的笑颜,装出一副没事情的样子,橙色的眼眸看向祈:“走吧。”
“嗯。”祈看向羽神枫,笑着点了点头。
两人沉默的走向Team Zero的教室,在去的路上两人正好经过那被毁得几乎面目全非的大厅,那天晚上的悲剧祈相信她是没法忘记的,但学院里的学生却如没感觉似的继续着他们的学校生活,此时的祈都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羽神枫脸色不太好的看了一眼那被毁得面目全非的大厅,微微蹙眉,心中那份难受和内疚感瞬间又涌了上来,羽神枫有些烦躁的移开了视线,而祈则一路低垂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