雇佣兵跟在磐身后,磐的奔跑速度果然还是快的让人惊讶,不仅看起来不像伤员,而且速度快的超过健康、超常发挥的短跑运动员的速度。像是一头饥渴的猎豹一样,直奔向自己想啃食的那头“羚羊”。

一路上不知越过了多少机械改造士兵的尸体,地面已经被无数的爆炸坑点缀的惨不忍睹,墙上满是不同口径的弹孔。建筑物还勉勉强强保存着原来的形状。

“这里虽然乱了些,但是绝对安全。”跑了一些时间后两个人来到了磐所说的安全的地,周围经过绝对专业的伪装,安全措施做得也很到位。不用担心空袭或者是别的突发事件。

来到小据点,是在一个城市中的一个建筑物内,房间里的家具东倒西歪的散落到各个角落,中心有一个营火,营火周围有几个睡袋,通讯设施,椅子和弹药箱,溢出的子弹掉落在弹药箱周围。

“他们应该马上就回来了,还是先休息一下吧。我去把这个脑袋的地方。”磐拿过雇佣兵手中的脑袋,然后向楼上走去,雇佣兵坐到营火边检查自己的武器。现在能听到的只有营火里面木柴燃烧时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音。

雇佣兵安静的擦着机械长刀,将上面的血、机油、等等全部清理干净,亮的反光的刀刃映出雇佣兵白色的量子护甲…以及…另一个人。

安静的可怕,根本就没有听到那个人移动到自己身边的脚步声,现在他已经在离雇佣兵近在咫尺的位置,但是雇佣兵也像平常一样十分冷静。

那个人手中拿着漆黑的格斗军刀,身穿由特殊纳米纤维制成的紧身作战服,手臂上绑着一条红色、带有伤痕的红绑带。他逐步向雇佣兵靠近,甚至是连一丝呼吸声都没有冒出来。

在对方下手的一瞬间雇佣兵单手向后挥动自己的机械长刀,刀和刀之间碰撞产生了巨大的火星和撞击声,双方的攻击都被互相格挡、化解。站起身后的雇佣兵和对方正式对峙,营火中的火焰被两人极快的攻击动作而产生的风吹得东倒西歪。

攻击一次次被格挡,偏移,脚下的地面开始出现刀痕,金属碰撞的声音在这个乱糟糟的房间内不停回荡。全力攻击会使体力消耗极快,而且在雇佣兵强大的腕力和极致的格斗技术之下,对方很快就占了下风。

对方的军刀已经变得伤痕累累,马上就会像玻璃一样支离破碎,但是却短短过了不到两分钟…

远处飞来子弹打在雇佣兵的量子护甲上,目标是肩部、腰部、和腿部关节。但是量子护甲拥有能量护盾,子弹打在上面也只是让量子护甲微微泛起了一小圈蓝光,当蓝光快速缩小消失之后,已经变形了的子弹也便掉落在地上。

雇佣兵不知道这些人是谁,也不知道磐为什么没有来,他只知道现在和自己对峙的有两人。面前的人的动作开始变得缓慢,雇佣兵抓住机会压制住敌人将他手中的军刀砍断。放低自己的身子瞬间迈到敌人的身下,握在手中的机械长刀对准了敌人的腹部,像是毒蛇一样准备狩猎对方…

但是雇佣兵的历程往往总是出现阻碍。一把微微泛着红光的长剑挡住了雇佣兵刺向那位敌人的攻击。他将雇佣兵的攻击化解,使三人之间拉开距离。刚才与雇佣兵对峙的那个人现在站在后面气喘吁吁,而他面前又来了一个看起来更不好对付的人。

不论是力道还是熟练度,这个人都是有实力的。强化型外骨骼动力装甲附着在他身上,保护头部的黑色头罩使人看不清他的面貌。他的右腿向后迈一步,双手紧紧的握住泛着微微红光的长剑,摆好自己的架势。

雇佣兵站直后看着他,然后向他慢慢的“逼近”。手中机械长刀的刀尖划动着地面发出“嗞嗞”的令人难受的声音。

一步,又一步,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正在慢慢的拉近,只能听见雇佣兵沉重的脚步声。对方纹丝不动,他不知道雇佣兵到底要刷什么花招。

就在两个人近在咫尺的距离,雇佣兵拿着机械长刀快速自下而上朝对方砍去,地面在瞬间被划出了火花,而就这么一点点的火花却点燃了雇佣兵整把机械长刀的刀身。冒着火的机械长刀砍到对方身上后,神奇的附着在了上面。

但是敌人却没有管这火焰,径直挥动长剑劈向雇佣兵。震耳欲聋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房间,两个人的战斗时产生的剑气将房间内的纸吹得四起。

“真是个麻烦的人…”沉闷的抱怨声从黑色头罩内响起,自己的攻击对付面前这个装备精良的人根本不起作用,自己隐藏好的小技巧也像是被对方看穿了一样被一一化解。

他行云流水的攻击没有对雇佣兵造成威胁,反倒是自己要是露出一点破绽就会被身首异处,而且每次和他的刀砍到一起的时候就会产生深入骨头的震颤感。

“?!”雇佣兵惊觉到了异样。背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之前那个人摸了过来。雇佣兵挡住攻击,划出了一道优雅的弧线将自己和两个人分开。当再次拉开距离的时候最先偷袭的那个人朝雇佣兵扔了两把飞刀,但被雇佣兵轻松躲开。

“唉…”一条手臂上绑着红绑带的人偷袭失败发出了抱怨声。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人拿出了第二把刀。”戴着黑色头罩的人继续说道,自己摆了摆手。然后抹掉了自己胳膊上的新鲜血迹。

“不过已经没有什么麻烦的了。”他补充道。

此时的雇佣兵手里有两把刀,没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拿出来的,但是这把刀上面有着新鲜的血迹。刚才的回旋斩保护了自己还创伤了对方。

两个人一前一后,雇佣兵被夹在了中间。二对一,往往是人多的有优势。

两个人使了一个眼色之后开始围着雇佣兵慢慢的走起来,然后其中一个人打了一个响亮的响指。

雇佣兵被响指的声音吸引了视线,但马上发现身后的人发起了攻击,准备用右手的刀挡住对方的攻击的雇佣兵发现胳膊与腿都像是被缠住了一样无法挪动,眼睁着看着对方将自己手中的武器踢掉。在微弱的火光下,雇佣兵看到了周围闪闪发出亮光的细丝。

“钢丝…”雇佣兵恍然大悟,刚才的打斗只是为了不让自己看出对方藏起来的钢丝,他的每一个动作包括最后扔出的两把飞刀其实都是在周围固定钢丝。要是没有坚硬的防具的话,肉体会轻而易举的被分离。

还好战斗时间不长,布下的钢丝还不算多,有些地方相对于其他地方来说还是有“大”空间的。自己已经被那位绑着红色绑带的人用柔术缠住。特质的钢丝再加上难以挣脱的柔术,被锁住的人像是被缠在蜘蛛网里的苍蝇一样等待慢性死亡。

但是雇佣兵与会玩钢丝的人战斗过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看准时机的雇佣兵起腰双腿离地垂直于地面,准备内侧翻转的时候一把剑擦着自己的面部深深的嵌在地理。那个带着黑色头罩的人正在防着自己挣脱。

那一下像是在警示着雇佣兵一样,但是雇佣兵不管这么多。自身强大的爆发力外加量子护甲的辅助机制让部分固定松散的钢丝脱落,利用腰腹力量向内侧翻后迅速抽离手臂摆脱对方控制,在对方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用手臂偏离另一个人的刺击并肘击他的手臂将红色长剑打落在地用脚踢向远处。

绑着红绑带的人试图再次用柔术固定住雇佣兵,但是已经半坐起来的雇佣兵行云流水的挡住左右两个人的攻击,将双方的攻击偏离自己并差点让他们互相伤害到彼此。

在两个人配合出现失误的瞬间雇佣兵双手抓住戴着黑色头罩的那个人的手臂,扭动他的小臂将他整个身体带动将其摁倒在地,钢丝困住他让他无法动弹。另一个人用匕首刺向雇佣兵,雇佣兵侧翻过倒在地上的人的身体来到另一边,腿低踢攻击对方关节让对方手里的匕首掉在地上。

有什么东西抓住了雇佣兵的腰部,但是碰触感马上就消失了。雇佣兵捡起地上的匕首攻击红绑带那个人,在几番拉扯之下,对方的手臂被雇佣兵困住随后拉倒身前。雇佣兵的匕首架在对方的脖子上,另一只手握着一把枪指着身下那个人的脑袋。

出乎雇佣兵意料的是,被匕首威胁住的人手里也拿着一把枪指着自己。而那把枪正是自己手上这把枪的配套枪。

战斗已经结束了,但是没有分出胜负。雇佣兵虽然控制住了两个人,但是自己也被两个人控制住了。面前的人手里拿着自己的枪指着雇佣兵自己,而身下的人手里拿着一个炸弹遥控器,最重要的是炸弹已经黏在了雇佣兵的腰部。

时间像是静止了一样没有任何人动一下。像是一幅照片一样所有人都永远的定格在了这一刻。

直到他的出现。

“游戏结束了,都放下武器。”磐的声音响起,他从黑暗处钻了出来。

虽然磐这么说道,但是还是没有人动。

“三,二,一。”磐的倒数结束后,雇佣兵和那两个人都拿开武器起身站在对立的位置。雇佣兵将黏在自己身上三处的炸弹摘下来扔给对方,绑着红绑带的人将手里的枪扔着还给雇佣兵。

“这个人真是难对付啊,磐。”戴着黑色头罩的人活动着肩关节,朝着磐抱怨道。绑着红绑带的人在旁边点头应和着。

“所以这次战争政府才会请这样的人来。”磐笑着说道。

“你胳膊怎么了?”

“这不是很明显吗,没了啊,约翁琼。”

雇佣兵现在知道磐和他们是认识的。但是为什么要攻击自己呢?他想,可能只是为了考察自己的实力吧。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清洁员】小队的爆破手,约翁琼,这是狙击手,磐,我身边的是突击兵,仴。”带着黑色头罩的约翁琼介绍着自己和队友,然后右手一抬,远处的红色长剑便回到了自己手中。一旁绑着红绑带的仴向雇佣兵招收表示友好,仔细一看能发现仴要比这里的人矮一些,身形也窄一些,给人的印象就是身材比较纤细。

“雇佣兵,这样叫我就好了。”说完他将自己的双枪别在后腰处。

“那就这样吧,这是我们小队和新人打招呼的方式,怎么样,够热情吧?”磐说着,约翁琼在一旁忍不住笑着。

一楼的营火以及其他东西貌似是先前逃难到这里的人留下来的,而地下才是磐他们的休息地。雇佣兵一行人来到地下室后,呈现在雇佣兵面前的是设施齐全的小据点。无论是监控还是信号屏蔽器都一应俱全,像是一个要塞一样难以察觉和攻破。

磐自己去修理手臂,而仴则去包扎伤口,只留下雇佣兵和约翁琼攀谈。但是雇佣兵话少这个性格让约翁琼感到很头痛。

“喝啤酒吗,雇佣兵先生?”约翁琼摘下头盔打开冰箱看着里面满满当当的罐装酒。

“不会喝酒。”

“那汽水儿呢?”

“脱钙。”

“不食人间烟火啊!”约翁琼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表现出无奈的样子。

“那你想来些什么?”他补充道。

“不用了,谢谢。”

“状态全满!”磐随着自己那充满活力的声音从一个房间内跳了出来,他的右胳膊已经修好了,整个人像是没受过一样健康。将头盔摘下后的磐露出原有的面貌,标准的美男子面孔一头棕发,只是眼睛上的黑眼圈有点严重。

“你这脸真红。”约翁琼倚在冰箱旁喝着咖啡看着生龙活虎的磐,磐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额…我去洗把脸。”磐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左侧,然后看着还有着鲜血的手走开了。

“部队的气氛还不错。”雇佣兵说道。

“说的太委婉了,我们这儿个个都吊儿郎当。”约翁琼摆了摆手自嘲道。

“在这个鬼地方带一个多月不欢快点、豁达点早就死了!”在卫生间内的磐大声说道。

“就你们三个人吗?”雇佣兵问。

“是啊,感觉这一个月来解决掉的那些机器人按废铁价钱卖的话,加起来都能买几个海岛了。”约翁琼将喝完的咖啡馆捏成铁片扔进旁边的废纸箱里,里面装了不少报废的弹夹。

“这座城市不夺回来么?”雇佣兵有些困惑。

面前的约翁琼更困惑的看着雇佣兵,相互没有搞清楚对方想法的两个人相互四目直视。

“城市本来就没有被夺走啊。”

雇佣兵歪了歪头。

“这座城市剩下的就只有我们清洁员小队三人。上边给我们的任务就是保护城市,只要我们还有一个人活着,我们的任务就失败,城市就没有沦陷。”约翁琼看着天花板说道。

“但是咱们该转移据点了。”磐将毛巾搭在肩上,溜溜达达的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是的,雇佣兵,你在这里吸引他们的注意。”约翁琼回应了磐之后扭头转向雇佣兵。

“没问题。”雇佣兵点了点头。

“你难道就没有听出有什么问题吗?”磐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感到十分诧异,没想到他这么直白的就答应了这个像玩笑一般的请求。

“我在这里活下去很容易。”他十分轻松的说出这句话,但是让人感觉不到轻松感。

“不不不,你不怕我们只自己离开,不带你吗?”磐问道雇佣兵,约翁琼掀开桌布将藏在下面的武器箱拿出来进行补给。

“这个问题你们扪心自问就好了。”

“那就这么定了。”约翁琼果断地说道,将手里的一把“新”狙击枪扔给磐,磐稳稳的接住了它。

仴除了一开始向雇佣兵招收打招呼之外便一句话都没说过,甚至是再在雇佣兵面前出现过。可能是包扎完伤口后睡觉了,也可能是又跑出去搞侦查去了。反正他很少很少说过话,以至于连磐和约翁琼都忘了他的声音到底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