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使用那个术式的时候，我有种感觉」博士看着华法林说到，「我以前也看人用过它」

被博士突然提出的问题所吓到的华法林，脸上仍然挂着之前和博士开玩笑时的笑容，但是肌肉却僵硬了。她向后退了一步。

博士的话还没有说完，「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看到那个血环后，我感觉自己闻到了一种十分熟悉的味道……然后从心底浮现出来一种特别强烈的感觉」

「什么感觉？」华法林打断了博士的话。

「……抗拒」博士沉默了一会，说出了那两个字，「当时的我不知为何内心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我要阻止你使用那个术式」他停了停，随后声音变得小了起来，「……尽管我根本不记得那个术式是什么。」

「博士……」

「所以，拜托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不是认识失忆之前的我？」

「这……」

「无论我怎么去问阿米娅和凯尔希，她们都不告诉我」博士的声音越来越小，「我的脑袋中只有知识和理论，我却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博士把双手从袖子里伸出来，不健康的青灰色在下午不算明亮的日光下显得有些许骇人。

「我从哪里来……我为什么会失忆……为什么我和你们都不一样……我的身体又是如此虚弱……」他把双手在腹部交握，感受着自己羸弱的力气，「有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就像执棋者的一具骸骨……除了指挥战斗……一无是处」

执棋者。

听到这三个字，华法林过去的记忆开始慢慢像回潮的海水一样将她包围。回忆里血液的腥味像海水的咸湿气息一样窜进她的鼻腔，在她的身体里乱撞。

「执棋者这三个字也是在断断续续的梦里出现的……要是你知道我的过去的话我把我的血液借一点你喝也行啊……」正当博士还在自言自语的时候，华法林用压抑着颤抖的声音再一次打断了博士。

「博士，关于您的过去，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呢……我没有喝过您的血，以后也不会喝……」华法林说到这里，吸了一口气，「那个，我得回血液库去了……凯喵她催我工作来着……我走了喔」

「fafa林！怎么回事……」

华法林假装没有听到博士在身后喊她的声音，径直朝血液库走去。

一路上她的脚步很是急促，还时不时撞到了路人。就算有人和她打招呼，她也是敷衍地回应一下后急匆匆地离开。

来到了血液库，华法林却发现还有另一个人也在里面。

「早安，华法林小姐。今天的状态如何？」

「是白咕咕啊……你为什么在血液库啊？」

「各项战斗指标表明，干员对脑啡肽的适用性与体液指数有关」白面鸮抱着一个硬板记事簿写着，「我需要血液库的资料来将脑啡肽的效果提升到最佳水平」

「唔……那你自便吧」华法林就近找了件转椅坐了下来。

「盯——」

「…………」

「盯——」

「呃，那个，白咕咕？」

「请问有什么问题？」

「那个……你这样子盯着我本来就很奇怪了，把【盯】的音效说出来就更奇怪……」

「不，白面鸮并不觉得自己奇怪，」她仍然用机器扫描一般的眼光望着华法林，「是华法林小姐奇怪才对。」

「诶？」

「华法林小姐……现在处于血压升高，大脑皮层活动反常的状态中……是有什么讨厌的事情发生了吗？」

「没有……」

「盯——」

「是真的没有啊！别、别再发出那种奇怪的声音了呀！」

「躲闪我的视线，讲话断断续续……华法林小姐在撒谎。」

「换作是谁被那样子盯着都会躲开的吧！」华法林被白面鸮逼得满脸通红，不禁大声喊了出来。

「……音量达到了正常标准。这种音量的华法林小姐才稍微正常一点。」

「有那么明显嘛……我的反应……」华法林脸红得如同苹果一样，特别是在苍白的脸上更加明显。「……倒不是发生了讨厌的事情……」

「那就是激动的事情」

「不要去尝试看透别人的心思啦！」

「我并没有尝试看透别人的心思。我只知道压抑住自己情感的华法林小姐很少见，以至于现在你的表现十分异常。」

可恶……再怎么说我也是活了百来年的血魔……竟然内心的想法被猜的一干二净，华法林有些恨恨地想到。

「现在的我，异常吗？」

「异常」

还真是……直言不讳啊。

「那白咕咕你说……我该怎么样才不异常呢？」

「白面鸮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白面鸮只知道，正常的华法林小姐，是个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人，就算是凯尔希小姐也干涉不了。」白面鸮把视线从华法林身上移开，继续看着手上的记事簿，「所以，华法林小姐遇到的问题应该根本不是问题。华法林小姐只要想解决就能解决。」

「我想解决就能解决……？」华法林在嘴里反复咀嚼着这句话，除开血液研究，她还没在别的事情上这么认真地思考过。

第二天早上，早晨的第一丝阳光在罗德岛顶端的一个房间的窗帘上缓缓投下一个圆形的金色光斑的时候，一阵闹铃打破了早晨的宁静。

「哈啊——该起床工作了——」床上坐起来的人在伸懒腰的同时打了一个哈欠，「昨天阿米娅留下的工作实在是太多……搞得睡眠一点都没有回复身体的感觉」

「总之，先穿上衣服吧……再去做每日的例行体检……」那人走到了小房间的镜子面前，准备换上他一贯的黑色长袍。突然，他被他脖子上的奇怪印记吓得愣了一下。

「这个是……」

脖子上有两个血色的红点，像是某种生物的牙齿印记。本来起来的时候明明脖子什么感觉也没有，现在这么看着居然开始感觉到一丝丝疼痛。

「难道是……」那人走回床边，弯下腰一看。

「锵锵～被发现啦～」

那个有着灿烂笑容的白肤女孩正趴在他的床底下，用另一只没被床底卡住的手朝他打着招呼。

「本来是想躲起来吓你一跳的～但是一不小心就卡住了呢……那个，帮我拉出来一下好伐……」

「华法林！你是不是吸了我的血！」

「啊呀～脖子上的东西这么快就被看见了嘛」

「你真的吸了啊！？凯尔希医生这次估计会大发雷霆啊？？」

「放轻松～当然没有真的吸啦～」华法林用她那只可以活动的手摇了摇表示否定，「只是轻轻咬了一下而已，皮都没有破，不信你自己摸摸」

「我看看……好像是这样……不对！那你没事在我脖子上咬一口干嘛啊？？」

「这个是……秘密」白肤少女调皮地「呸——」地吐出舌头，「比起那个，快点把我拉出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