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微的灯光下,凯尔希的眉目流淌着前所未见的女子柔情。
她的内衣色调与外套是相同的浅绿,但无论是系带还是简约到极致的布料上,依旧有好几处拼接了透明的无菌膜,在本来就已经暴露的大片雪白肌肤上,更进一步强化了这一职业特有的节制与性感。
还没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我就情不自禁地将脸深埋在她柔软的胸前,逐渐轻吻她肚脐之上的肌肤,以粗糙的面颊和胡须轻抚她。
“你的嘴唇,该不会只会舔舐吧?”凯尔希喘息着,她闭上眼,抿紧的嘴唇强忍着什么,又张开,认真要求道:“说点什么。”
“真美。”我喃喃道,“该不会是你自主设计的吧?”
“我自问还不需要那些小姑娘为我量体裁衣。”
“看来我们可以要个孩子。”我说。
凯尔希用了一段时间调整呼吸,摇摇头:“不要被我肩膀上的结晶欺骗了,博士。这幅身躯可以孕育新的生命吗?我对此保持怀疑……告诉我,你觉得我循环系统内的源石结晶浓度有多少?”
“如果算上寄宿着的Mon3tr的话,怕是不会低于50%吧。”我心惊胆战地估量着无法承受的潜在危险,“但是,那个源石生物与你应该是一种共生关系……你依然有办法维持自己的体内平衡,对吧?”
凯尔希没有否认:“博士,不要对我的未来抱有任何幻想,我们所拥有的时光只有现在,只有在此刻,你可以尽情表达你的爱意,但正如我此前所说:我给不了你任何承诺。”
“但你会竭尽所能好好活着。”
“我会竭尽所能活下去,为了阿米娅。”她强调着自己存在的意义。
“我活过来的这段时间,你开心吗?”我转而迂回作战道。
“当然,我很开心,虽然我有必要对你保持斥责的态度。”
“我也很开心,虽然你总是对我保持着斥责的态度。”
凯尔希愣了下,显然没想到我会这般死缠烂打,她略作思考,皱起眉头,让我无从知晓她心里在意的究竟是什么,紧紧相拥的身躯,逐渐冷却下来,她再次开口。
“你知不知道自己会被感染上矿石病。”
“知道,但既然罗德岛是世界上为数不多收容矿石病的机构,那么多我一个也无妨,而且,如果我的妻子注定是一名感染者的话,我会欣然陪她一起走过布满荆棘的幽谷,而不愿只身前往布满阳光的平坦大道。”
“如果你真的需要有一个人长久陪伴支持着你,等到我不行了……你可以娶煌为妻,她对罗德岛的信任与奉献是无可挑剔的,只是不要让她太过冲动,那孩子的身世并不简单,她没有告诉你,你要保护好她,也只有你能保护她。”
“凯尔希,我们结婚吧。”沉默良久,我望着天花板说。
“为什么。”
“你成为我合法的妻子,才有权安排我的家事,否则,你我永远是工作关系,我也会保留随时溜号不干的权利。”
“这是威胁吗?”
“这是一种公平交易。”
“好一个公平交易……”凯尔希叹了口气,“你觉得我是那种适合结婚的女性吗?”
“绝对不是。”我斩钉截铁道,“我是一个值得托付的男人吗?”
“差得很远。”
“看样子配得上。”
“配得上。”
“我们结婚。”我像个孩子般顽固地请求道,一口咬住她的耳朵。
“等到时机合适……我会重新考虑你的心意。”凯尔希无力地叹了口气,她离开我的上面,抱住一只枕头。不一会儿,又伸出手来,指尖轻触着白天安洁莉娜带过来的信件。
将它们放在床头后,我便一直未打开过。
“这些信是什么?”
“想听吗?我读给你听。”我拆开捆线,拿起其中一封。
“嗯,想听。”
于是,这个夜晚,我们没有闭灯休息,而是裹在一张略显单薄的被窝下,露出肩膀和脑袋,念着一封封温暖动人的感谢信。凯尔希大多数时间是闭着眼睛的,白发垂落下来,遮掩住疲倦的面容,有时像是睡着了,但每当我打算停下时,她就会轻轻挪动搂在我背部的手,示意自己还醒着,于是我便一直念下去。
直到……其中一封差点让我心跳失衡。
“怎么了?”凯尔希问。
“没怎么,有点眼花,这封刚才已经读过了。”我随口敷衍道,将它轻轻压在了枕头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