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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为什么是我和你被困在这种地方啊！天灾专家先生！！！——”
“……”
博士没有理会身后提着包包跺着小脚的华法琳，漫不经心地看向气象气球的外围。行将落下的夕阳褪去了沙尘的颜色，目之所及尽是黄金染遍的云海。他们突破了云层，上方是从未受到天灾干扰的一片净空。
目前的海拔在八千米左右。
数小时前某块中量级坠石与气球固定索的一次碰撞将他们送离了地面，博士在信号终端前完成了对罗德岛的最后航程指令，在他确认了那艘银色巨船脱离了橙线区域后，密集的沙尘和雷暴便遮离了罗德岛主舰体和气球之间的无线联络——罗德岛在最近数周内的行程中一直处于如此的信息闭锁状态，不过现在博士却成了被拒之门外的一方。
“我简直不敢相信，完全无法接受！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撞到那种东西，按理说天火砸到钢索上的几率比起招募到那头虎鲸的概率还要小吧！”
“大声说话你会缺氧的。”
“缺氧？哼，别看我这幅样子，身体可要比整天宅在控制中心的你好上很多呢，我华法琳完全用不着你来担心我的身体啦…啊呀！”
说着她打了个趔趄扶住了栏杆。
“不行，头突然好痛。”
“你缺氧了。这里海拔很高。”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啊…调香师她们在的话其实还好，但凯尔希平时只盯着阿米娅一个人，我必须快点回去才行…。”
“暂时是不可能了。”
“我当然明白，现在光是将海拔降低都很危险，鬼知道在云层下面等着的是什么……那种东西我都不想再见到第二次了，也难怪艾雅法拉会怕成那样。”
她指的是天灾中心见到的那头异物。
蠢动在沙层之下的超大型源石虫——不，如果考虑到源石感染对象的种类，那应该是某种深海大型生物，用源石兽来称呼似乎更为恰当。博士在天灾相关的文件中鲜少接触到有关这类存在的信息，它们数量稀少难以发现自然是原因之一，更多的可能是发现者没来得及将目击记录发表便已经永远地留在了沙漠之中。
有关超大型源石虫博士没有做出进一步的解释，在设定完气球的航行轨迹后，找了个阳光晒不到的位置从墙中双腿一盘席地而坐。他现在能做的只是尽量让气球的方向和罗德岛保持一致，定期向云层下方发送救援信号。
以及，在云层之上的漫长等待中，尽可能地保持体力。
“你吃么？”
他拨开了一份食物。
气象监测气球一般会备有各个信使干员喜爱的食物，不过现在的情况就算口味有所不同，也只能当做应急物资妥善处理。
“哈？你是把我当笨蛋么？只有血液能成为我的食物，这种东西还没咽下去就会吐出来……啊，糟糕，我闻到这个咸鸭蛋威化的味道就已经…呕。”
她脸色发青看上去恶心不是装的。
“你自己吃吧，博士。我这样，等到回罗德岛就好了。”
博士嘴巴对准威化边缘咬了下去。
理智+60。
他坐在六边形的一侧，华法琳保持着站立姿势靠在了数米外的位置。偶尔她会离开墙面活动活动，但她的活动范围像是有意避开博士一般，保持在半径五米的圆环之外。
到了晚上。
“这里。”
华法琳用医用喷胶在地上划出一条线，将气球操纵室的地面一分为二。
“不许过来。”
“……”
“事先说好，我并不是觉得和博士你共处一室对我而言会有什么危险。只是…。”
“你想吸血了？”
华法琳被一语道破雪白小脸砰地涨红。
“你你你你你说什么呢！你是觉得我抑制不了吸血冲动么？怎么可能，别开玩笑了！我可是受过专业训练的，这种程度对我而言根本不成问题…唔。”
博士朝向华法琳将右手伸出、解开手套将袖口撸到关节处。
“我可以给你一些。”
“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博士！……为什么要拿出那个，手枪？不要，别！——”
他颤抖着将冒烟的枪口从手心移开。
弹头砰的一声嵌在了钢铁的底板上，博士将手伸到面前确认了那上面的贯穿伤从前到后。他将拳握紧挤压血管，暗红色的血液呼地加快流速冒了出来。
博士的血吧嗒吧嗒地落到地上，弥散到密封的空间中。
“别…！哈，哈啊…。”
华法琳脸上的红晕集中在了面颊两侧，呼吸变得紧张急促——她眯起了眼睛下意识地摇头嘴角绷着试图从“咬下去！”的念头中摆脱，但是博士根本没有将手臂收回去的意思。
她渐渐蹲到了地上，用手扶住了地面防止身体失去平衡而跪下。博士对她画出的分界线熟视无睹一脚从上面跨过，居高临下站在了华法琳面前。
他将伤手举起，任由血滴砸到她下意识扬起的脸上。
“啊，啊啊…。”
她张着嘴巴。
“……”
博士调整手的位置，让血滴落入她的口中。
他微垂着头看着华法琳轻喘呻吟无动于衷，另一只手却在背后将手枪握紧、随时准备对她可能的过激行为进行必要的反击。她闭上了眼睛、那副雪白的脸颊上划过了红艳艳的血痕，舌头有如待哺的雏鸟般伸缩着将血液接住纳入口中，完全放弃了理性的抵抗，任凭喉咙按照固定节奏抽动着将血液汩汩咽下。但那副表情根本没有半点凶相，顺从到近乎虔诚的地步。她完全沉浸在了那份浓郁甘美的气味之中，那是令人怀念的、久违的——
“…人类的、血。”
她睁开融入猩红的双瞳，视线有如洞穿天际一般，喃喃自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