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

“到!”

“经过教研组与校高层领导人员经过研究决定,在毕业考核中,你以所有修习科目全A,与全教官推荐的成绩,准予毕业!”

“是!”

六年的修习时间让陈从一个青涩的姑娘,磨练成了维多利亚皇家近卫学院有史以来最强的女武神。陈用坚定不移的目光望向前方,等待校长亲自单独为她颁发毕业证书。

“妈妈……我做到了!”陈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在心中发出了大声的呐喊。

“祝贺!”校长和陈互相行近卫礼,紧接着,陈便从校长手中接过了那一张毕业证书。为陈单独举行的毕业典礼,和华丽的哥特式烫金字体无不使这张看似轻薄的纸拥有沉甸甸的分量,凸显出它无可替代的珍贵价值。

整个会场内立刻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所有教官、老师以及校领导脸上无不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陈再次行礼,在掌声的陪伴下,走出了毕业会场,也走出了这所象征着皇室、维多利亚之巅的近卫培养学校。

一天后。

龙门。

陈骑着自己六年未动的爱车——茶隼,在城郊外的一条高速路上狂奔。今天,她要去一个特别的地方——母亲的墓。

十六岁时,母亲因为车祸受伤,却又在医院意外查出源石病,身体情况每况愈下。陈母最后的一天,是在隔离舱内度过的,弥留之际,隔着隔离区的防护层,陈母告诉了陈,她遗嘱的位置。

几小时后,隔离区内监测到源石浓度超过了安全值,便发出了刺耳的警报声。几个身着全套防护服的科研和安保人员在警报灯的红光下,走进了隔离区和外界的控制室。

“陈……我走啦……”陈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用眼神望向隔离区外已经泣不成声的陈。随后,这双闪亮的眼睛,便失去了它应有的、只属于生命的闪亮光泽。

尽管陈隔着防护服和隔离区边沿的屏障撕心裂肺地吼叫,尽全力想挣脱安保人员的束缚,但是却无法挽救母亲。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母亲的身体,一块块变成突兀的源石结晶。

一阵静默过后,这具身体似乎承受不住体内咆哮的能量,猛然间炸裂。碎片击打在隔离区的防护层上,发出“啪啪”的响声,片刻过后,隔离区内只留下些黑晶晶的原石碎片,静静地散落在密封隔离区各处。

母亲,就这样,走了……

陈母,以这样惨烈的方式,死在女儿面前,陈也无力地跪了下去,愤怒地咆哮。最后,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变成了连绵不绝的哭泣声,对于一个当时也只不过十六岁的花季少女来说,无非是偌大的打击。

遗嘱上,母亲告诉陈,她已经凑齐了让陈在皇家近卫学校六年的学费,希望她能遵守四年前的约定,好好活下去,好好追逐她的梦想。毕业典礼的时候,父亲并没有来参加,也许他也知道,陈的答案,永远不会改变。

在以优秀的成绩从高中毕业,进入近卫学校学习后,陈总是莫名地被人排挤,后来她才发现,原来同学们都在鄙视她,鄙视她的家庭,鄙视她的母亲,更鄙视她,一个妄想着拯救世界,妄想着成为一个优秀的近卫的人,却连自己的母亲都没法保护。

十六岁的女生,心理本来很脆弱,但是陈不一样,她坚信,她一定能在未来,保护世界上更多的人。于是,沉默寡言的陈,便更努力地去磨练自己,努力在同学间、在学校里、在历史上,成为最优秀的近卫。

毕业考核上,看见之前嘲笑自己的同学们被自己远远地甩在身后,陈安心了,可她还是没有安心,没有听从父亲的劝告,没有完成母亲的心愿,更还没有实现自己的梦想。可在陈的字典里,从没有过“放弃”、“困难”与“绝望”。所以,她,还要继续努力下去。

摩托车的轰鸣声猝然变小,映入眼帘的,是一篇郁郁葱葱的树林,龙门这座移动城市已经远远地被甩在身后了。这里怕不是世界上唯一没有天灾造访的地方,唯一和平的地方了吧?陈在心里默默念道,把头盔放在爱车上。随身背着的黑色单肩包里,放着母亲在陈十四岁生日时所送的一把桃木剑。这把剑,既是母亲的遗物,又是陈母对陈无限的支持,陈,也把这柄短剑当成了自己的珍宝。

陈熟悉地在树林里穿梭,母亲的墓在溪水边,陈没花多少时间,便寻到了母亲的墓前。

“扑通”一声,陈在母亲的墓碑前跪下来,殊不知她的脸上早已布满了泪水。

“妈……我做到了!我做到了……”这一次,她没有再把自己的想法藏在心里,而是在这个静谧无人之地,大声对着母亲倾诉。

渐渐地,哭声止息,泪水却还在无声地淌着。陈揉了揉眼睛,拭干了眼角的泪水,从单肩包里拿出来那张荣誉证书,摆在母亲的墓碑前。

“妈,谢谢您!虽然我没能保护你,但是,从现在开始,我会加入保护世界的行列里来的,像……”陈顿了顿,犹豫着该不该把那个名字说出口。

“像……我父亲一样。”陈强忍泪水,父亲不知是因为工作原因,还是压根就是想和陈断绝关系,六年了,两个人一次面都没有见过,连对方的讯息都从未了解过,仿佛在各自的世界里,对方已经消失了。

陈从包里拿出来几炷香,点燃后,双手颤抖着把香插在母亲墓碑前的泥土里。陈闭上眼睛,抚摸着母亲的已经长满苔藓的墓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妈,我走了……下次,等我能保护我最亲爱的人的时候,我……再来看你!”陈缓缓起身,对着墓碑承诺道,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但是,眼泪之下,熊熊燃烧着的希望之火,永远不会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