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不禁一惊,虽然反抗的行为在意料之中,但她吐出来的这把匕首的毒性和腐蚀性竟然强烈到能瞬间腐蚀掉刀刃,要知道这把刀在十几年前从我得到它直到现在从未出现过任何损伤,连崩刃都未曾有过,并不是因为我十分爱惜它,而是因为制作它的材料和方法十分特殊的缘故。但如今只短短不到一秒的接触,就被溶出了一个豁口,这如果攻击到人的身体上,后果将不堪设想。

不过,再优秀的武器没打中就是白搭。

‘噗!’

又是一声入肉的声音,刀刃穿过左臂的肩胛骨,将她(他)四肢中唯一剩下的完好肢体刺了个对穿!

“啊……啊……呼……啊啊”

四肢均受到重创的幼朵似乎是因为这一击而到达了忍耐的极限,脸上的表情开始扭曲,嘴中发出痛苦的呻吟,小小的身体像是放入沸水中的虾米一样剧烈抖动着。这模样似乎除了我给他身体上造成的痛苦之外,他自身也在一同遭受着什么。

不过很快,他就给出了答案。幼朵小小的身体随着她不断抽搐,开始逐渐成长,就像是将一个小少年成长为壮年的几十年间浓缩到了几秒钟一样,片刻后,一个成年男性就出现在了那里,只是除了断掉的右臂以及其他肢体上的三个血窟窿外,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很显然是被白的那一炮给轰出来的。

身体完成变化之后,这个依旧不着寸缕的成年男性便停止了刺耳的吼叫,瘫在那里变得一动不动。

嘶……不会死了吧?

看到了他的真实面貌以及身上的千穿百孔,我不禁担心起来,因为实在是没想到在白的狙击中受到这样创伤还能保持那样的移动速度。

“喂!”

晃了晃插在他肩胛骨上的刀子,血液已经不再涌出,那一身狼藉在加上我戳的几刀想必这流血量就已经足够使他死上一次了。不过就在几秒钟之前,这个人还能冲我吐匕首还击,这几秒钟之后就立刻变得和死了一样,是伪装的?还是说这几秒钟之内的变化给他造成了这样的影响?

“唔……”

气若游丝的声音传来,肢体末端的微微颤动表示着此人的生命迹象并未完全消失,但是在这种状态下再想问出什么变得几乎没有可能,不过就算他保持清醒,从他这种伪装的能力和使用带毒匕首的风格来看,估计等来的也是一次次的突袭反击,而且从他的话中得到的情报信息量并不少。

首先,这个徽章属于他的组织,并且徽章有着制式相同且图案不同的若干种类,那么就可以假定在小木屋幼朵父母的房间中看到的那个类似的徽章是相同的东西,也就说幼朵的父母是属于他们的‘原’组织成员,因为某件东西而受到组织的追讨,未果后将其杀害,但任未找到,以至于将线索引导在他们的女儿,幼朵身上。

而且从幼朵父母从事研究的方面来看,凭他们的本事,在组织里面按照常理来说地位一定不会低,但同时,这种能力的研究员在组织中都会被半强制的软禁控制起来,不可能发生追杀这种事情。

这也就是说,幼朵的父母,一,是隐藏了自己的真实水平,没有进入组织的深层。二,是他们早就被边缘化,并且处于监视状态。就结果来看,我更倾向于第二种,不管是从现场那些销毁的数据以及荒野外无人知晓的小木屋来看,都表明了他们和组织的暗斗已经持续了很久,最终的爆点就是他们拥有了一件足以让组织不惜杀掉他们也要得到的东西。

然后,就是白和女仆她们所属的组织,显然,她们能找到小木屋就一定是知情人,而这两个组织是敌对关系,情报方面也许她们掌握的并不比眼前这个半死不活的家伙所知道的少,也就是说我可以通过对女仆和白的旁敲侧击来得到一些她们对手的信息。

嘶……不过等等!既然是他们是对立的关系,那对幼朵父母所掌握的那件东西的重视程度来说应该不分伯仲,白这边既然会派出那个女仆这样量级的战力,想必这边也不会只派出这么个家伙吧?

“白,注意——”

“哥哥!”

正要说话,身后突然传出了一声嘶喊。

我不禁皱了皱眉头,在没得到我的讯息这家伙就跑了出来?这片区域还没有确定安全,为什么在这紧要关头却不听我的安排了呢?

“你——”

转过的头的瞬间,我不禁把要说的话全部吞进了肚子中,因为眼前幼朵那一副双眸中所迸溅的东西我是那么的熟悉,通红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我身后的那个人,瞳孔缩成针芒的形状,仿佛世间仅剩下他们两个,没有怨恨,没有愤怒,没有喜悦,没有任何的情感,只是静静的、冷冷的看着她的目标。

也许此时最好的选择是拦住她,唤醒的她的正常意识,也许此时最好的选择是呼唤她,将她拉出无底的深渊,但是,为什么呢?我却慢慢的让开了阻挡着她去路的身体,也许,是因为这一幕在我的脑海中演练过无数次的缘故,也许,是因为我多么渴望这一切发生在我的身上。

阻挡着的身形已然让开,草地上那半死不活的人毫无保留的呈现在幼朵空洞的眼眸中,她迈开脚步,一步,两步,随后逐渐跑了起来。

幼朵的娇小身形跑起来并不算很快,并且僵硬的躯体使她失去了往日的灵活,将要接近目标时,身体突然矮了下来,就在我以为她是没有稳住身子而跌倒时,眼前的一幕不禁让我倒抽一口凉气,这个小丫头的目标竟然是地上那个充满的毒素的匕首!

她难道没看见那匕首周围都已经变成了一滩黑色的粘稠液体了吗?以这匕首上的毒性,怕是她刚一握紧就能直接融掉她整个手掌!如果这毒素是扩散性的,那就好的结果就只能是砍掉她的一条手臂!!

这一切的行为都发生在转瞬之间,我甚至还没来得及拔掉插在那里的长刀,幼朵就已经握住了地上那乌黑的匕首!然而,刺耳的腐蚀声并没有传来,从她握紧的小手中,匕首沾染的黑色液体顺着她白皙的手指一滴滴的滑落,随着刺耳的声音洒落在地上。

捡起匕首的幼朵迅速冲到目标面前,举起手中的匕首就向他身上疯狂扎去!锋利又带有腐蚀毒性的匕首并不需要消耗幼朵多少力量就能轻松刺进人体中,一时间,在那小小的身影面前,鲜血四溅,血肉横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