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想起来了,你现在还不知道怎么称呼我,要不现在就告诉你吧。
我的名字叫做赛派里西亚斯,十八岁,现在以整合运动医师的身份活跃着,当然了,我和外面那些只会无能狂怒的人一样,也是一位感染者。
至于我为什么会患病,那得从十年前的一次恶行讲起。
那时候,正值年少的我和家人一起生活在切尔诺伯格,父母开了一间狭小的乡间诊所治疗居民,生活还算过得去。沉浸在这种无忧无虑的生活中,我还渐渐萌生了成为一名医生的想法。
本以为日子会这样平静的过下去,可在某天,突然闯入的卫兵却彻底打乱了我们的生活。
他们以我父亲救治矿石病患者为由,关停了这间诊所,没了它,我们全家的收入来源就断了,可父母很乐观,没了诊所,他们依然打算靠别的途径生存下去。
我没有这么想。
那是我们家辛苦数十年才有的成果,得了矿石病的人那么喜欢掩藏自己,那些卫兵怎么能把责任赖到我父母头上!
带着这样的想法,我在一个夜晚偷偷的溜出家门,在院子里翻出自己从别的地方偷来的源石,用砂纸从上面刮了许多粉末下来。
一通繁琐的操作过后,我来到了卫兵队的宿舍,把它们全撒在了宿舍的通风管道里……
这件事情本应该无人知晓,如果不是那个该死的监控探头暴露了我,或许那些卫兵到死都不会知道自己怎么染上的矿石病。
被揭发的那天,愤怒的卫兵队长冲进了我家,打开门见到的画面却让他大吃一惊。
映入众人眼帘的,是缩在房间里,浑身狼狈不堪的我。
因为不慎吸入了太多源石粉末,连我也没有逃过病魔的问候,黑色的结晶覆盖了我的半个身子,像一层坚实的铠甲,从来没有人见过如此严重的病变……
即使我再怎么恸哭,父亲和母亲也没再看我一眼。几位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把我拽向了运输车,我被带到了监狱。
需要承担的惩罚很简单,投毒罪和矿石病按切尔诺伯格的刑法来算,只有将我绞死才能抵罪。
患上绝症已经让我开始漠视死亡,所以判决下来的那一刻,我并没有表露出太大的反应。但台席上的法官想到了别的办法,我看到他朝我露出了笑容,当着众人的面前报出了我父母的死讯。
他告诉我,在我的“光荣事迹”传遍整座切尔诺伯格的同时,我的父母也在家里羞愤的自尽了。他还告诉我,像我这样内心阴暗的人,不配享受作为人的权利。
让人伤心的话还有很多,但我只记得自己已经哭的不成人样,泪水落在我的左臂上,可那里已经被病变的源石覆盖,澄澈的泪液无法在上面停留,顺着沟壑流到了地面......
亲人,友情,甚至还有生命,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当我彻底死心,龟缩在牢里忍耐着生命最后几刻钟时,我的老师,整合运动著名的毒物学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你很有想法,加入我们吧。”
骷髅面具底下传来的是一位中年男人的声音,这是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能感觉到,那个男人就像鬼魂一样出现在了牢里,虽然内心的声音告诉我一定要答应他,但我因矿石病而羸弱的身体却说不出一句话。
回答个“是”也行啊!赛派里西亚斯!
即使再怎么提醒自己,我的喉咙还是没有发出想要的声音,但我没有打算就这么放弃,我耗尽自己最后一丝气力,终于把脑袋调向了能够正视他的程度。
我盯着他,目光再没有离开那双金黄色的瞳孔,他显然也理解了我的意思,轻轻的笑了笑:
“原来如此,已经虚弱到说不出话来了吗。”
紧接着他用那带着乌萨斯口音的声音安慰起了我:“放心,不用回答也没关系,你的眼神已经证明一切,我会带你离开的。”
语毕,他从披风下的衣袋里取出印有整合运动标记的红色丝绸,在我已经病变的左臂上系了一道结。
“做个好梦。”
这句话来的实在是太突然了,突然到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有一阵浓重的睡意袭来,屏蔽了我所有的意识。
再后来,就是十年后的事了。
哦,等一下。
在我们继续这个话题之前,办公室的门口,好像来了两个了不得的人……?
我放下瓷杯,看着梅菲斯特搀扶着浮士德走进了诊所。
“真是稀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