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

梅菲斯特留在脸上的得意表情已经一扫而空,气的连说话都开始结巴起来。

现在的情况是,无论他再怎么挥动手臂施法,那些傀儡也没有表现出回心转意的态度。

三米……两米,即使他们的行动速度相较之前要缓慢许多。在我的操纵下,这些傀儡还是发挥了自己的作用——他们就像墙一样堵住梅菲斯特的逃跑路线。堵的他像一只掉入米缸里的老鼠。

“给我滚开!低贱的生命,不要再靠近我!”梅菲斯特掏出腰间的手枪,瞄准了脱离自己掌控的傀儡。

可对方并没有给他扣下扳机的时间, 只听叮的一声,傀儡将菜刀甩到了他的枪上。两把武器撞在一起,顺着同一个方向飞出老远。

而我趁机拨开已经发挥完作用的傀儡,对着梅菲斯特就是一拳:“没脑子的东西!”我大骂道。

“呜啊——”

少年那单薄的身板差点被这一拳击倒,突然来袭的拳击疼的他捂住了左脸。我向梅菲斯特受伤的部位看去,正好看见一道黑色的粉末从他的指缝渐渐飘出。

毕竟,刚刚锤到梅菲斯特脸上的,是我那只布满结晶,还在向外散发热量的左手!

“呜……啊啊啊啊啊!我的脸,好疼,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因为疼,梅菲斯特只好死死的捂着自己的脸,看上去就像手被粘在了上面一样。他痛哭着,谩骂着我的一切。更加难得的是,我现在听到的声音,是这人之前从未发出过的惨叫声。

是时候该反击了,我挽起手臂,感觉热血在内心熊熊燃烧。

“第一,刚刚打入傀儡身体里的结晶,它们并不是单纯的攻击!”

我提起梅菲斯特的头发,朝着他的下巴又是一拳:“那是用我身上的结晶粉末凝聚出来的实体,明白吗?手臂上的血只是幌子!”

“咳……啊啊啊……”他像一摊烂泥一样倒在了地上,看着我朝自己大步走来……“别打了,求求你——!”

“第二……”

我弯下腰,捡起掉在地上的手枪,用尽全身的力气砸中了他的脑袋:“当他们进入身体以后,就会还原成粉末溶入血管,让你的傀儡为我所用!”

“浮士德!呜呜呜呜……”梅菲斯特用另一只手捂住了脑袋,这副凄惨的模样根本就不像以前的他,但不管怎么说,因为这个人,我的心情现在非常舒畅。

哭?哭有用吗?这种卖惨一样的行为掩盖不了他那丑恶的内心。

我看了眼刚才留在他脸上的伤口——左手上不规则的晶体让整张脸都变得面目全非。仔细看的话,甚至可以在上面发现几个水泡,那正是皮肤烫伤的表现。

我的手在过度施法后会过热,我心里很清楚这一点。

“对了……还有你,浮士德。”听到梅菲斯特的求救,我这才想起周围还有一位对手。

奇怪的是,刚才明明有那么多偷袭我的机会,为什么浮士德没有对我下手。

除非……

“……别管我,你做的没错,梅菲斯特,该打。”即使整间厨房已经乱成一片,浮士德也依然保持着他那好似局外人的态度。

“诶……哼哼哼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是浮士德少有的让我喜欢的言论,我狂笑着,同时一把抓起梅菲斯特的领口:

“嗯?听到了吗,我要开始讲第三点了!”

“不————!”我听见了有史以来最为惊恐的惨叫。

“第三!”

我把这两个字提到了最大声:“本来这一切不会这么快发生,但你的治愈能力,加快了傀儡自身的血液流速,这一切全是你在自作自受,你根本就是个只会嫉妒别人的废物,不配加入整合运动!”

“你……你说什么。”梅菲斯特哭的更大声了:“不,你说的都是错的!”

“还有,这是最重要的一点,你打乱了我的计划。梅菲斯特,给我好好记住,你这一生做过的最愚蠢的事情,就是今天这件!”

我抬起左脚将他踹翻在地:“现在给我滚!”

“啊啊啊……谢谢叶枯病,我......我知道错了,我这就走!”梅菲斯特现在就像一条摔在大理石板上的鱼,留在地板上的血渍滑的他差点站不起身。

不过还好,这人还是站了起来,只可惜,他已经丧失了自己所拥有那副气势。我看着梅菲斯特小心翼翼的跨过几位特警的身体,最后消失在了一片黄烟之中。

“……喂,别告诉塔露拉今天的事。”

在目送伙伴离开后,浮士德用试探的语气向我提出了这个要求。或许......他也不想和梅菲斯特一起搅乱我的计划吧。

“嗯,没问题,快走吧快走吧。搅黄我精心布置的计划,还留下这样一堆烂摊子,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很嫌弃的朝对方甩了甩手。他也没再说话,而是拾起了被打落在地的弩枪碎片,自顾自的离开了现场。

“终于……终于走了啊。”眼看浮士德也离开了现场,一阵晕眩的感觉开始游荡在我的头部。

就像电流窜过了大脑,我的声音在这时也变得虚弱许多,很快的,就连我的身体也开始出现异常。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也开始聚集在喉咙深处。疼痛感、窒息感,他们正毫不留情的影响着我的知觉。十年前那次大病以后,我还是第一次感到这么难受。

不好,因为刚才高强度的使用能力,现在我的身体已经开始被矿石症侵扰……得尽快结束这一切。

我学着老师的模样,举起右手朝傀儡们打了个响指,“啪”的一声,针刺状的晶体迅速从他们的身体伸出,没过几秒,这两具躯体便发生了爆炸。

呼,幸好及时发现这个情况,刚刚实在是太危险了。

引爆了两个“棋子”之后,我便立刻开始调整自身的病情。其实,控制傀儡并没有像我刚才说的那么简单,他们两个从头到尾都还是梅菲斯特的士兵。只不过他们身上的冒出的结晶实在是太多了,多的就像提线木偶的骨架一样,只要有几根合适的线,我就能轻松操纵他们。

你也许也猜到了,这也就是为什么轮到我控制的时候,他们的动作相对之前会变的慢一些的原因。

哎,可怕的是,刚刚这招是我临时想出来,用缓解病情的原理魔改而来的操作。控制晶体粉末在人身上游荡已经很要命了,结果这次还是两个人。不过还好,即便已经作死到这个地步,我的身体还是没有发生太大改变,只能说我命太贵了。

不,还是变了。

我现在注意到了,那仍在发烫的左手,因为没有及时的控制矿石病情的关系,现在连掌心那面也已经长满新的结晶。虽然这种结果很难让人接受,但我的左手手指,它已经做不出任何动作了。

病变结晶就如同硬化石膏一样固定着我左手每一个关节,真是让人无语的情况。

枯叶病老师曾不停的反复强调,他所教的源石技艺只能用来压制自己的病情,如果我拿这种能力救人,就如同把自己的肉割下喂给老虎的人一样愚蠢。

不过也好,他要是看到现在的我把这套技术玩的这么花,估计会气到把我当场引爆……

“梅菲斯特啊梅菲斯特,我真后悔刚才没亲手把你给干掉。”

我看着瘫倒在地的三位特警,轻轻的挑了挑眉毛——幸运的是,只要还有人活着,那我的计划就有补救的可能性。

没办法了,凑合着执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