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凯恩躺在睡袋上翻来覆去,就算隔着帐篷和睡袋,依然可以感觉到背后粗糙的地面,这让他很是难受。
以防任务突然更改行动时间,车队的成员都必须到部落城墙附近的地方扎营以应付紧急状况。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行动了,但凯恩还是不习惯在外头歇息。他突然强烈地怀念起了他在城里的房屋,虽然家中的床铺跟被褥没有那么的舒适,不过总比睡在地板上好多了,他也宁愿睡在自己战车上的座椅而不是身下的泥地。另一个使他睡不着的原因则是明天的护卫任务。尽管他尝试不去想这件事,但它就像泛滥的洪水般一直不停涌入他的脑中。凯恩有些气脑自己,艾克斯已经和他说过不要太在意队员的伤亡,可是他仍然身不由己地忧心他们的安危。最后,他放弃了,凯恩从睡袋里爬出,拿起放在一旁只有四角被灰色矽胶外壳包覆的通讯装置并用手指滑开液晶萤幕,上头深蓝色背景上的时间显示着凌晨三点二十五分。他凝视萤幕许久后便站起身来,披上外套,掀开帐篷的布帘走了出去。此时的营地相比晚饭前的状态冷清许多,毕竟明早就要出任务了,谁还会半夜在外面溜达呢?电子提灯挂在帐篷上发出光芒,随风微微地摇动着。清晨的空气中还带着一丝凉意,凯恩竖起领子,双手插在外套口袋内,慢步走向修车厂。修车厂的外观就像是一座巨大的碉堡,五米高的墙壁使用混泥土和钢板建造而成,屋顶则是以四十五度角搭满数片大型铁皮,上面搭建的六座散热风扇正呼呼地旋转着,仿佛快透不过气一般。因为这座建筑上了年纪,多少有些地方的油漆早已剥落,露出赤裸裸的锈蚀表面,要不然不就是出现裂缝或是长出小片小片的青苔植物。
凯恩靠近修车厂时,铁器敲打和物品焊接的声音逐渐变大传入他的耳里,两扇铁卷大门敞开,空气中掺杂着一股油腻的汽油味。看来这里是营地目前最热闹的地方了吧?望向眼前的目的地后他如此地想道,随着脚步的迈进,车队中所有的战斗车辆依依映入眼里,像是:「怒火号、老鼠偷吃起司号、末日救赎号、帝国毁灭者号、恐怖梦魇号……等。」每一台战车都拥有自己独特的样貌和贴纸,贴纸的种类繁多,数字、红心、黑桃、炸弹、骷髅头、老鹰、鲨鱼,甚至到裸女都有,车身上的标语也是,气势高昂的字眼油漆在钢板上,比如「必胜」、「一击必杀」、「坚不可摧」……等。
车辆维修和整备等繁杂的事情在前两天就大致上处理好了,相对的,修车厂的工作人员自然会比之前还少,剩下的可能是在为所有的战车做最后的检查,确保它们在战场上不会出现什么突发状况。唯独只有一台没有被修理完毕,钢板、枪械和电路板散落一地,车身本体受到严重毁损,随处可见触目惊心的大小弹孔,引擎跟悬吊等零件成堆堆叠在一起,车辆所在的地方被围上一圈又一圈的黄色电子封锁线,禁止进入的标语出现在旁边仪器的功能面板上「死状真是凄惨……明明是我们部落最重要的火力,结果自从科隆纳镇之战后就没有人修好它,维修部也不至于忙到这样吧?」凯恩看这这台巨大的破铜烂铁叹气,车顶上头一门八十八毫米口径的炮管前端正闪耀着修车厂屋顶设置的日光灯灯光。「谁说我们修不好的?这种程度的毁坏根本没有超过我们的水准!」突然一个不悦的女性声音从他后方响起,「技师的课程中其中一项就是把一台报废的车辆恢复成能够行驶的状态呢!」凯恩连忙转过身,只见身穿迷彩维修服和围裙,手上提着一个工具箱的爱达,露出不高兴的表情看着他。「那,那为什么不尽快修完它呢?也许之后任务会需要它的火力支援啊。」他努力维持着镇定的样子,老实说他刚才真的被她给吓到了,不过他可不想让她知道这件事,太丢脸了「嗯……那不是我们技师能够决定了的事,公会说上面下令暂停修复它」「司令部下令停止维修「利维坦」?妳是认真的吗? 」「我为什么要骗你呢?你自己看吧!」爱达出声笑了笑并走到功能面板前操控萤幕,上面果真有一行红色的警告指令,内容则跟她说的一模一样。「……可是……怎么会?」凯恩顿时感到十分困惑,尽管他们的利维坦只是五大级坦克中的第五级「猛玛」,不过它依然是部落的主战火力,司令部有什么理由不修复它?「我先说,你是问不到答案的。」「算了……反正上面下的命令都是谨慎考虑过的,我也没有资格提出质疑。」「我之前有思考过不修复利维坦的原因,在上次出战前其他技师们就发现这台钢铁巨兽有多跟处地方的零件已经严重老化,不管如何修理或找替代配件都无法延长它的寿命,车龄也达到退役的标准,所以在严重战损后我想司令部有可能会从新购买或打再造另外一辆。」「的确,当我刚到部落时,它就已经在这里中服役非常多年了,在加入车队后我也曾经和它一起作战……直到现在。」「不是只有你会惋惜好吗?我也有修过它啊。」爱达站到凯恩旁,他们两人默默地看着眼前的老利维坦,一股由燃起敬的感觉在他们心中逐渐升起。「话说,你人为什么会在修车厂啊?不是应该在帐篷里呼呼大睡吗?」过了许久爱达才想起要问凯恩什么。「呼呼大睡?这形容不会太夸张了?」他无奈地露出苦笑并叹了一口气。「你……还在担心任务吗?所以才睡不着?」「没有,是睡袋太难睡了。」凯恩随口说道,为什么她也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一定是艾克斯告诉她的吧?他猜想。「嗯……艾薇人呢?她不是跟妳是轮同一班的吗?」这下换他问爱达了,他看了看她四周,没有另一个熟悉女孩的身影。「嗯,不过今天她比我还要早走,她说她很困,先回去帐篷睡了。」「所以我说啊,车手其实没比技师辛苦到那去,那么晚的时间还在修车厂工作。」「别这样说,技师的工作又没车手危险,车手去了战场后不一定能够回来啊!」爱达忍不住对他喊道。听到她这一番话的凯恩沉默了,正当爱达以为自己说错话而不知所措时,他缓缓地开口说道:「我也希望车手每次出任务都可以平安归还部落,但是没有牺牲就没有胜利,战争永远会带来伤亡。我们即使做好万全的准备,那一刻依然会降临。」
「对不起,我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刺激到你……」「我没事,只是觉得……该怎么说呢?感伤吗?好像不是呢……算了,不过辛苦和死亡是两件不同的事,别混淆了。」他朝她露出一个苦笑。「啊!我可以向妳问一下黑曜目前的状况,差点忘记。」凯恩突然拍手说道,因为爱达和艾薇是他的车辆维修技师,而他之前跟艾克斯来修车厂时刚好是她们的休息时间,索性打听黑曜大略修改了什么后就离开了。「没问题,反正我快要下班了,先带你去看看它再回帐篷睡也不迟。」爱达答应道。他们往停放利维坦相反方向的地方走去,更多的车辆映入两人眼里,这边是修理性能与装备比其他战车更好的区域,比如公会私有车、污染区探险车、城墙防御战车或是车队旗车。凯恩观望四周围,每一辆车辆旁边的电子功能指示板上面的弹药和燃料条都是全满状态,看起来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这时, 走在他前头的爱达突然停下了脚步,一辆拥有完美流线型的四轮驱动战车出现在他们面前, 尽管车上的黑色喷漆已经斑驳老旧,不过挡泥板以上还是有少部分的车壳依然在灯光下闪闪发亮。车头两侧各安置一挺机枪,金色的弹链一路延伸到机枪下的长方形弹鼓。车门上印有以齿轮为背景,板手与铁锤交叉在上的贴纸,那是代表工程师部落的证明。车尾上翘起的尾翼和车轮轮轴上的尖刺非常锋利,为近战提高了不少杀伤力。突出引擎盖的三连装进气口架在奥罗娜牌6.2升V8汽缸引擎上,车尾下方则安装四根排烟管,前后左右的车窗采用防弹玻璃制成,上面还设置一层用数片铁条以十字形搭建的防护网。不仅战车前后方装上越野车的保险杆,车身侧面也焊上一条又一条的防撞铁杆。整辆战车犹如一位身穿黑色礼服的优雅女武神。
凯恩走向前并轻轻地抚摸着黑曜的车身,一股冰冷的触感在手掌里蔓延,他的眼里似乎散发出某种光芒。爱达着手操作旁边的仪器,电子功能面板上的影像从原本显示的物资补给条更换成黑曜的设计蓝图。「艾薇之前跟我说要告诉你这件事,她调整了主武力配置,黑曜车上先前装备的两挺中型机枪在上一次任务中全部损毁而不能再使用,所以她帮你挑选了这挺名为「M-37 穿透者」的机枪代替它们。 」「它看起来比中型机枪还要重啊,耐久度会比较高吗?我不太擅长枪械这一方面,只知道如何攻击而已。」凯恩端详起新机枪,低头向爱达问道。「正巧被你说中了,穿透者的枪身较为坚固,可以抵挡更多的伤害,虽然口径和中型机枪一样是七点六二公分,但它的射速和射程都比旧机枪高。 」「射速提升了啊,看来过热时间也会变快……」「你又不需要担心,黑曜车上的电脑有A31系统啊?而且还有改良型冷却器。」爱达不解地望向凯恩,把武器都交给电脑处理的人干嘛还要问这种奇怪的问题。她口中说的系统是来自旧世界一家名为「雅典·密涅瓦」的军火公司所研发,由于当时各国正处于互相争夺自然资源的战争中,但是因为彼此武器的攻击力都非常强大,军式设备和战斗人员损失也相当严重,众多国家对于兵力与武器装备都呈现供不应求的情况。密涅瓦公司在经过无数次的实验后终于开发出一款全新的武装系统,它可以安装在任何车辆上,此装置设置在座舱内,驾驶员只需要看着装置上的电脑萤幕并操控下方的摇杆便可以使配备的武器在移动范围内瞄准目标。摇杆上有一颗滚轮和一颗按钮,滚轮是帮助驾驶员开启武器的狙击模式跟放大或缩小倍镜以寻找目标弱点给与伤害,按钮则是开火键,当瞄准完后按下它便即可射击,反之驾驶员若松开按钮,武器就会停止攻击。当武器的弹药用光或是过热时,警讯都会伴随通告声出现在萤幕上,为了安全起见,枪械在那一刻会被强制停下,讯息上也会显示填弹和武器降温冷却所剩余的时间,完成上叙行动后,武器便会再次启动。装置中填装系统是完全自动的,弹药经由小型机械手臂从车辆上的弹药库移动到管道并运送至武器位置进行换弹过程,对于一些弹夹或弹鼓外露的枪械来说,系统可能会直接抛弃旧的再装上新的,不过在后来研制的新机款中电脑加入了会询问驾驶员是否要保留空弹夹的机制。虽然装置在设定上是默认自动模式,甚至到整辆武装车辆都是由电脑操控,但必要时驾驶员依然可以更改为手动,只要使用摇杆旁的键盘在萤幕上输入正确的密码即可完成此动作,就算自动功能在战斗中损坏,此装置还是能靠手动操作使用。这个类似战斗机攻击操控方式的装置的确节省了大量的兵力,而且还比旧式军队更能有效率地消灭敌军,密涅瓦公司之后将它命名为「阿尔法武装系统」并举行发表会。果不其然,此装置的性能大受多数国家的军方好评。不到几天的时间,公司便收到了来自各国的大量订单,工厂作业自那天起就没停止过,装上新型装置的战车一辆辆地被快速送往战场,战争的局势瞬间发生了变化,许多原本快要战败的国家在投入新武器后逆转战况,将之前一直抵挡不住的敌国军队消灭、瓦解。由于阿尔法装置的造价不菲,需要以字数非常大庞的金额购买,密涅瓦公司在这场战争中大捞一笔,赚取的金钱远大于支出费用,他们也因为这个装置而名声大噪,成为全球数一数二的军火公司。上层签署完毕后,分公司开始在各国林立,愈来愈多的国家淘汰旧式的系统并转向收购阿尔法装置,但这却导致战场的战局越演越激烈,就像浇在烈火上的油般,战火逐渐波及到城市和人民平常生活的区域,但密涅瓦公司依然马不停蹄地制造安装新装置的战车和研发新型的武器,直到事态变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后高层才明白已经无法挽回错误了。那天,一道紫光乍现,人们惊恐的尖叫被连续不停的爆炸声淹没,空气到处充斥着烈火,随着紫色巨球的消失,高楼大厦的轮廓早已灰飞烟灭,曾经赫赫有名的公司最终毁灭在自己满是罪恶的双手中,无数罪孽深重的灵魂在冥终之界里天复一日地以哭泣声忏悔着,永不停止……渡过黑暗大陆时期的幸存者在移动车队纪元开始后便开始往旧世界残存的城市废墟探险,近年来,这个古老的科技又再度被人们从断檐残壁里挖了出来,并迅速在废土上的所有城镇流传,现今阿尔法系统仍旧在黄土滚滚的沙漠战场扮演着重要的武装配备。「没事,只是稍微思考一下而已。」凯恩回答爱达的疑问。 「妳好像对武器了解很多,看来以后枪械有问题找妳就好了。」「哪,哪有这回事,我对那方面只知道一点点,你还是去问艾薇会比较好,毕竟她是枪械部门的成员,像我这种选引擎部门学习的技师是不会知道相关知识的……」爱达的声音到后头变得愈来愈小声,脸上似乎还有些泛红。
「没关系的,每个人并非都知道所有的事。」他出声安慰爱达,随后他打开黑曜的金属车门,坐进驾驶座。「你这是想做什么?」爱达不解地从仪器旁探出头来。凯恩没有说话,直接把她拉进自己的怀中,她轻微地尖叫出声,使得在场其他的技师停下手边的工作并看向他们,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爱达的脸瞬间泛红,她不知所措地别开视线,不敢直视凯恩,她的长发飘散,些许的头发垂落在凯恩的手臂上,一股淡淡的发香掺着汽油味进入他的鼻子里,但他并不讨厌这种感觉。「到我旁边坐。」凯恩对着倒在他胸口上的爱达说道。
她紧张地点了点头并越过排档杆爬向副驾驶座。「然后再把我们身后的大门打开。」爱达从长裤口袋中拿出一个和凯恩的通讯器差不多大小的薄板,那是修车厂大门的遥控器,维修部的每一位技师都拥有这个装置用来方便进出工作场所。她选定黑曜停放处仅有的一道大门后,用手指敲打遥控器键盘上的其中几个数字按键,密码输入完成,大门上头的指示灯由红色转为绿色,他们身后的那道铁卷门伴随着马达运转时所发出的隆隆声慢慢地逐渐往上收起。直到大门完全上升完毕,凯恩才关上车门,把车钥匙插入钥匙孔并扭转,一道清脆的启动声从黑曜的引擎内传出,方向盘前的仪表板上的指针旋转,气体进入汽缸内,引擎活塞通过最低点并开始往上运动,进气门关闭。活塞往上运动,空气燃料混合气被压缩到燃烧室达到高点,点火系统产生火花,并传到火星塞,此压力在活塞上造成向下推力,把活塞向下推,带动连杆,转动曲柄轴,在转动各齿轮再透过变速箱将动力传至车轮。接着凯恩打开车灯,拉动挡杆,踏下退挡板,黑曜缓缓地从修车厂倒车。「要试车的话说一声就好了,何必直接把我拉进你车里呢?」爱达咳了一声朝他抱怨道。「嗯……因为要是妳拒绝同乘我会挺尴尬的,所以……」「你也试着问问看啊,那有人会像你这样行动的?你好歹是队长啊,动脑想一想好吗?」看着对他不断发饶骚的爱达,凯恩忍不住露出苦笑,明明刚才被他拉进怀中而慌张地手忙脚乱的她,现在却开始数落他的罪状,女人还真是令人百思不解呢!进行一连串动作后,凯恩把黑曜的位置调整。修车厂的后方是一片广大的空地,那是部落里的试车场,每次实习生车手和正式车手的训练或考试全都在这里举行,如果维修部造出新的战车或检查修复车辆状况时,同样会用到试车场来做测试。另外,试车场上放置了许多的标靶和一些爆废的车体,对于车队的车手来说,这是一个相当理想的射击训练场,尽管有阿尔法系统辅助,车手们仍然希望自己能靠实力来歼灭敌人。夜晚的修车厂没有人影,只有几根大型探照灯矗立在试车场的四面八方,照射出明亮的光芒,凯恩深呼吸了一口气,直视前方的黄土跑道,他将离合器踏板踩到底,拉动变速杆,打开转向灯,放回被拉起的手煞车,松开离合器,再踩向油门,这几个步骤他都做得快速俐落,一旁的爱达回过神,他们已经在移动了。行驶过程中,凯恩从原本的一档转为二档,再由二档转成三档,重复此动作直到变成五档,奥罗娜排V8引擎的响亮呼啸声围绕在整个试车厂,车窗外的风景快速地往后退,仪表板上的时速越来越快,转动中的轮胎下的尘土扬起。黑曜在跑道上奔驰,每到弯道处凯恩便会旋转方向盘,操控车上各个装置做出甩尾动作,而且都不打滑,就这样行驶了五圈,最后靠近终点时,他以甩尾的方式停下战车,结束今天的试驾测试,方才被冲击力激起的沙土漫天飞扬,四处飘落,犹如废土最北边的巨大高山顶端下雪时的样子。凯恩逐一关掉车上的装置并熄掉引擎,扭转钥匙,黑曜又变回了停驶状态,四周再度恢复成试车前的宁静,剩下修车厂的工作声和夜间昆虫的鸣叫跟小沙粒落下敲击战车车身时所发出的微小沙沙声。「呼……这种感觉真棒,全身被速度环绕。」凯恩心满意足地赞叹道 。「虽然不是很懂……但我也很久没坐过那么快的车了……」爱达正努力调适身体的晕眩感,刚才在乘坐时她就觉得有些不适,在过弯处更是明显,但她还是挺享受黑曜高速行驶时所带来的刺激感。「老实说,我其实真的对明天的任务感到害怕与不安,就算听完艾克斯的见解后我仍然放不下心。」「这样啊……那……原因是什么呢?」「主要还是担心队员们的安全吧!因为发下命令的人是我,要是判断错误无疑是判了他们死刑,我对未来很是迷茫,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凯恩,你只要做出你认为最正确的事就好了,不需要再多想其他的事,既然你被公会选为车队队长,就一定有他们的原因,你绝对有领导能力的,我相信你。」「爱达……」两人对视,凯恩望着她那两颗水蓝色的双眼,他心中涌出一丝温暖的感觉,他觉得自己再度充满力量,能够勇敢地面对将来的一切困难。「祝你明天任务顺利,然后,一定要带着你的队伍安全回来。」「放心吧!我会做到的,谢谢妳, 爱达。」「话说,黑曜刚才试车时引擎发出的声响会不会吵到在休息的人啊?」「咦……我没想过这个问题……真是糟糕。」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男孩和女孩一边谈笑一边坐在座椅上等待早晨的来临,在遥远高山的另一头,太阳正缓缓地爬上山坡,达到最高点,第一道曙光终于露了出来,周围的灰暗天空被它的光芒渲染成金黄色,阳光逐渐照亮这片广大的废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