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些不明不白,但我被这些人称为“博士”。
根据他们的说法,我失忆了,我以前是这里的博士,看他们没有什么恶意,我便相信了他们给我说明的往事,作为指挥官指挥着罗德岛的干员们对付着外敌。
前前后后来到罗德岛的干员们已经有不少了,虽然他们表面上十分迎合我,但我认为他们心中或多或少都有一些自己的心事。
而他们之中,心事表现的尤为明显的便是守林人。
在她刚刚来到罗德岛的时候,我问她的名字,她说她叫守林人。
我立刻感到不对劲,因为根据情报部门给我的内容,“守林人”应该是一直活跃在卡西米尔——乌萨斯边境的一个组织。虽然有些不能接受,但我在以后的日子里还是称她为守林人。
她的战斗技巧非常卓越,是罗德岛不可多得的战斗人才,每次任务都能圆满完成,她说她是为战斗而生的。
我更在意的一点是她似乎每天都是心事重重,也不喜欢和其他干员们交流,显得十分孤僻。
偶尔能够看到她孤独地坐在甲板上,吹着那个看起来斑驳不堪的口琴。
那悠扬的曲调中,我听出了孤独,在孤独之上,我听出了哀思。
过了一段时间,我找上了她,我问她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她再三犹豫之后,对我讲述了她的一些过往。
我仔仔细细地听完她的倾诉,一阵难以平复的悲伤情绪开始涌上心头,再看她,眼眶早就已经发红了。
后来,她说她愧疚于一号,她认为一号的死是因为她的疏忽导致的,是因为她没有提早回想起更早之前的一些琐碎的记忆碎片,也被是因为她对自己的箭法不够自信导致的。
我很快解决了她的心结,我告诉她,其实一号骗了她。
“根据情报站给我提供的资料,‘宙斯盾’真正的附加能力并不是【反射伤害】,而是【将受到的伤害传递到另一个目标】。”
她有些没有反应过来,问我。
“那不是一样吗?”
我跟她解释了两者的区别。
“【反射伤害】的意思是把原本的攻击通过护盾直接转移给目标,对目标造成的伤害和原先的攻击直接相关;【将受到的伤害传递到另一个目标】的意思则是将护盾受到的攻击伤害转移给目标,对目标造成的伤害与护盾本身受到的伤害有关。”
她仔细斟酌了二者的区别,终于明白了。
一号当时意识到就算用寒冰附魔矢也不一定能够直接击杀塞恩,因此,为了确实地击杀塞恩,他利用了文字游戏将上述两个概念混淆,然后再以“她有可能射偏”这一理由请求五号射击他。
或许一号还同时想要测试一下自己很久之前就十分在意的问题。
到底是他的盾坚韧还是五号的弩箭更尖利。
结果如他所料,五号的弩箭赢了,与此同时,宙斯盾和他的身体所承受的“致命伤”被他确实的转移到塞恩的体内。
塞恩无论强的身体强度都无法抵挡住“致命伤”直接施加于自己,塞恩这才被杀死。
守林人似乎解开了自己的一个心结。
但是如她所说,那又能怎么样呢。她的故乡没了,她的亲人没了,她的战友没了,她的“守林人”没了,现在,唯一能够支撑她活下去的只有“寻找那个将叛军引到她家乡的‘告密者’”。
她恳求我利用罗德岛的情报网调查“告密者”到底是谁,这或许是她唯一的请求。
我答应了她。
……
其实,后来我取得了很多关于“守林人”组织的情报,再结合守林人跟我讲述的她的故事,我已经知道了那个所谓的“告密者”究竟是谁。
又或者说,根本就没有告密者。
一切都是塔露拉在十年前就计划好的。
我并没有把“告密者是谁”告诉守林人,也没有告诉她“没有告密者”这一真相。
并不是说我有什么阴谋,而是我意识到目前来看,支撑守林人活下去的支柱只有她“寻找告密者复仇”这个意志。
如果我告诉她事实真相,她很有可能心里突然没有了什么可以留恋的东西选择自杀。
至少,从她目前的精神状态来看,自杀这种事情是有可能发生的。
如果说在罗德岛中有一些干员正在积极地逃离自己的过去的话,守林人可以说正被过去束缚着内心,对于目前的她来说,“过去”就是她的全部,如果武断地让她突然放下“过去”,她的生命也就结束了。
因此我选择了沉默,并且在以后的日子里我要担负起责任,让守林人融入到罗德岛这个大家庭中,让她拥有新的羁绊从而放弃自杀的想法。
那个时候,才是我说明真相的时候。
——罗德岛B1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