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怎么的,载五隐隐意识到自己最近很容易暴怒,不过这和连夜的噩梦比起来太正常了,谁天天睡不好都会心情不好的。
不过走在近卫局的走廊中,他现在的心情反而非常好。他无视了刺耳的警报声和不断闪烁的红灯,无声的笑着,嘴角几乎咧到了耳根。
不仅他的表情在闪烁的红色灯光衬托下十分诡异,他身上的肤色也很不正常,原本健康的小麦色变成了青白色。非要形容的话,就像一具被水泡了一天的尸体。
近卫局的第一层只是一些外围的登记区和级别较低的警员们的办公场所,而拘留区则在地下。
那里常年有几位战力较高的警官坐镇。尤其是现在,几位边关城防的军官还在里面配合审查,拘留区的防守更是没有松懈过。
载五一路长驱直入,很快就到了地下拘留区的门前,这时负责拘留区的警员们已经在铁门前杀气腾腾的等候着。他们已经通过监控室里的监控画面看到了载五的模样,也没有因为入侵者只有载五一个人而放松警惕。恰恰相反,载五的肤色变化让他们越发警惕起来,他们从没见过任何源石技艺会导致这样的情况。若不是载五诡异的面容中,眼中仍有着神采,他们简直会把载五当做一具行尸!
在他们身后,一个防弹玻璃特制的小牢房里面的一帮小混混中,有一个原本死气沉沉的莫西干发型,衣着朋克风十足的小伙子瞟了监控一眼,然后整个人突然来了动力一般,从同伴身上“垂死病中惊坐起”。他的眼中突然有一股莫名的变化,原本的那一点灵光被某种混乱又庞大的东西扰乱,扭曲,被撕裂再循着某种规律拼合起来。虽然眼中还有神采,看起来还有意志,但是他的同伴却看不懂那眼神里面到底蕴含着什么,只觉得一和他对视就头晕目眩,整个人好像在一个万花筒一般的隧道中旋转。
“啊…”那个小伙子随意的看了他的同伴们一眼,他们便已经头昏眼花,站都站不稳,一个两个都喝醉酒一般瘫倒在地。然后他便没有再去理被眩晕感折磨的大叫的同伴,仿佛他们只是什么微不足道的路边石子。
他扑在玻璃墙上,使劲向监控室那边挤压着自己的身体,期望着自己能更靠近那个青白色的图像一丝丝。
这时,载五脸上诡异的笑容突然僵硬了,他本就没有笑意的眼神中饱含的愤怒、悲伤、痛苦、以及一种期待之类的,简直一瞬间突破了什么,变得真实了起来。就好像电视机上的画面虽然逼真,但是当里面的人物真真正正的站在你面前,你才能感觉到那是真实的。
现在,载五的感情,才是真实的。
他的肤色先是恢复了一些血色,然后开始变回健康的小麦色。甚至监控室中的警员感觉他一下子变了一个人。
“怎么回事?”正当警员们奇怪的时候,他们身后的牢房突然传出一声爆响!
和刚才的载五如出一辙的青白色,令人头脑发晕摇摇欲坠的目光,甚至刚刚才变得松松垮垮的皮肤和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包,那个小伙子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古怪的怪胎。他全身的皮肤都在下垂,牙齿也在混乱的疯长,本来就只有中间一撮的头发也洋洋洒洒的掉个精光。
警员中反应最快的是一位正值壮年的警官,他飞身扑了过去,一拳对在了那个怪胎砸碎防弹玻璃的拳锋上。
然后又以更快的速度飞了回去。
不过他的作为并非无用功,他成功的把怪胎又怼了回去没有让他突破牢房的范围。他的搭档也手疾眼快,一巴掌拍在监控室的一个极其显眼的大按钮上。
轰隆,一个个合金墙壁将所有牢房的六面全部封锁。
这时,载五刚刚要一拳轰开拘留区的铁皮门,哐当一声,一个合金巨壁已经落下,将铁皮门的后面彻底封锁。
载五旺盛的气势一滞,那个合金疙瘩彻底落下之前,他看清了厚度…
也就一米半吧…,他回头看了看被他打穿的五厘米厚度的铁皮门,和有些发红的指关节。
“你就是入侵者?”
载五毫毛一竖,僵硬的回过头。
头上双角崎岖,身上威严英气的女警官正在端详着他。只是有些好奇的看着,便已经让载五感觉自己下一秒就会离开人世。
“为什么你在外面,他们就要启动防止越狱的隔离防御?”
陈的指间,一截木屑落下,与大理石地板碰撞出了金石交击的声音。
那是她办公室角落,练武木桩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