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沉吟片刻,将手握在了背后那把巨型的武器上,载五不知道那凶器是用剑还是刀来形容更好。
仅是握住那武器的柄,陈的脸色便已经少了几分血色,与之对应的,则是那把凶器开始变得血红幽黑。
那种让亲身经历尸山血海战场的载五都想转身逃跑的威势,再次出现。
并且,如若实质。
不管里面发生了什么,顶住啊,大叔们。
陈在心中默念。
…………………
“大人。”
一个高大强壮的白袍近战战士抱着一名背着红刀,穿着红黑服饰的伤员来到了卡尔面前。
“他不行了,在从龙门撤出的战斗中连杀五个边关城防的士兵,还被罗德岛的一个用毒干员射了一弩箭。毒性太烈,已经救不回来了。”
瞟了随军医生所在的营帐一眼,卡尔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整合运动中最累的人,便是医生了。与本就是医疗机构的罗德岛不同,同样也大部分由感染者组成的整合运动中的医疗资源已经缺失到了无法忍耐的地步。
迫于无奈,通过借鉴一个已阵亡的统领的技术,以刺激源石生长来激起补偿机制的反弹,以达到修复致命创伤效果的黑医术在整合运动内部大量应用。
卡尔想起了曾经的乌萨斯,城里看不见任何一个诊所,每天都有垂死的、缺胳膊少腿的伤员被卡车运回来等死的时候。
现在的整合运动,和曾经的乌萨斯帝国有什么区别呢?或是年轻或是壮年的人们,为了后代,为了自己所代表的团体今后的幸福。赌上自己的一切,无论道德,无论尊严,无论生死。去激昂的用自己微不足道的一生,仅片刻间便去填了那永远填不满的死亡。
事实上,谁都明白。整合运动只是拼凑起来的一个探路石罢了,他们所付出的一切注定是不会回报到自己身上的。可那又怎么样呢?总要有人来牺牲的。
卡尔盍上了复仇者那失去了神采的眼睛,这个人他认识。
他叫柯布,来自于哥伦比亚,曾经也是一个高级知识分子,后来在东国被发现感染了源石病,不被允许回国并被东国的移动城市驱逐,在被驱逐后的三年间辗转到切城。为了能让自己能回家,或者至少有回去见儿女一面的机会而拼上性命,卖命于整合运动。
当时在切城,是卡尔亲自邀请的他。
而现在,也是卡尔送他最后一程。
卡尔把他脖子上的吊坠摘了下来,挂到自己白皙的脖子上,那是一个上细下粗的陀螺。
“我会把它带给你的儿女的。”
高大的“武装者”默默的站在一旁,手中紧紧的握着他一样高的斧子。柯布是他加入整合运动以来的第四个搭档了,他曾经以为会是最后一个,他也曾以为自己会先于柯布倒下。
可是最后,送走别人最后一程的,还是他。
哪怕他身上的源石结晶覆盖面越发的广,厚实强壮的躯体上的伤痕再深再多,甚至精神上只剩下麻木飘零在紧紧环绕着那最后莹莹一点的希望。
他也还是站在这里。
像是五个人的墓碑。
就像其他墓碑一样,他将彰显着四名搭档和自己的存在。
直到倒下。
………………
捷罗夫空艇的阴影覆盖了半个龙门。
还是在宣会刚结束后。
这无疑会带来市民的惊慌,所以魏城主去大使馆不仅带上了审判者,宣会上的摄影组也被一同带走。
龙门与乌萨斯帝国的高层在此次动荡中的首次会晤第一时间便公开在了全龙门面前。
城主与……哎?为什么是审判长与外交大使的见面?而且这个外交大使怎么看都是军方的将领…………
不过很快,乌萨斯帝国的现任皇帝便走出了降落下来的飞艇,带着和煦又绵软的笑容走向了城主。
魏彦武已然收起了烟斗。
这一次,乌萨斯帝国还是没有真正的翻脸。
但是其中比较强硬的试探部分,却是让魏彦武的脸上没了笑容。
不管怎么说,一个战力不俗的将领担任外交大使,不是什么好事。
在这种风雨欲来的局势下,乌萨斯帝国的心思,也是活泛的不行。
在飞艇阵仗明朗于大众时,曲橘和诗怀雅也赶到了近卫局。那些乌萨斯帝国的飞艇已经不是他们所能担心的了,现在和被紧急召集而来的警员们一起肃清近卫局才是他们的第一要务。
很快他们就和少量还在当班的警员确认了地上建筑部分并没有入侵者。
于是,留下一小部分警员留守,大部分警员随诗指挥来到了拘留区。
厚的离谱的大钢门被暴力硬生生劈斩开了一个大洞,里面一片漆黑,没有任何声音。
只能勉强看见门口旁的控制室已经是一片狼藉,金属的碎片和血迹散落在房间内外。
没有尸骸。
诗怀雅的呼吸变得急促了一些,同样差不多的场景,她还在两个地方见过,乌萨斯大使馆废墟和报告上面的边关监察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