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有真情,人间有真爱,一家有难,大家帮,欢迎来到大型情感类节目‘同学帮帮忙’的现场,我是主持人白薇。”
“离家出走的叛逆少年天山,即将面对来到节目组的父亲,等待他的是来自父亲的责骂,还是久违的家庭温暖?天山离家出走的真正原因又是什么?父子两人又能否冰释前嫌?一切的答案,都将在今天揭晓。”
“白薇你够了!快点把小A关上!”
咔――镜头前变得一片漆黑。
天山死死捂住小A的摄像头,原本不怎么紧张的他突然就慌了起来,开什么玩笑啊,他爸怎么这么效率了!他还没想好该怎么解释呢!
“行了,别闹了!”副会长这时发话了,虽然他表面上很平静,但实际上埃里克森比天山还要紧张,说实话这是学校一年多以来第一次有学生家长进校,毕竟这里的学生不是家长不愿意管的,就是从托管所出来的除了每个月的赡养费就找不到家长人影的。
按照外面的校园标准,不良学院是绝对不合格的,可它是最适合办在艾迪诺城这种地方的,既有教学的地方,又有足够的武力自保,就是不知道家长们愿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万一再去举报,接下来的麻烦事还有更多……
埃里克森想摘下眼镜稍微冷静一下,但是一摘下来,铺天盖地的字符就占满了整个视野,看来自己得找时间去体检了。
办公室的门开了,时老师带领着天清云和薛城旭走了进来。天清云第一眼就看到了天山,和昨天见到的时候没什么两样,只不过黑眼圈好像重了些,现在还是很容易失眠吗?
注意到了天清云的视线,天山看上去也有些局促的笑了笑,说:“爸……这么早就来了啊……”
“你以为我是为谁来的!”天清云也压不住自己心里的火气,顾不得旁边的人了,直接冲到天山面前,“离开家那么长时间也不知道打个电话,也不报个平安,要不是那次我在交通队的监控那看见你了,我都以为……你知道这两年我有多担心你吗!”
“我……有什么可担心的……反正都那样了……”天山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于是他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埃里克森,埃里克森干咳一声,说:“哦,叔叔你们先聊,其他的问题等一下再说吧。”
mmp哟,溜的真快……天山看着瞬间空了的办公室,在心里比了个中指。
“内啥,要不爸你先坐……”天山无比尴尬的向四周乱瞟,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离家出走这一年多,你都干什么了?”天清云问,他一进屋子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炸药的味道,非常熟悉,再加上时老师之前说的有关“爆破专家”的事,他其实不难猜出天山都干了些什么,但是天清云想知道为什么。
天山沉默了好久,他一直在心里纠结要不要跟他爸直接坦白,坦白吧,他可能就没法在这个学校里待下去了,不坦白吧……天山偷偷瞄了一眼天清云,他爸这一副“我什么都知道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吧”的表情让天山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唉……算了爱怎么办怎么办吧,天山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叹了口气,说:“就是……上学,写作业什么的,偶尔平时没事了随便研究一下关于爆破方面的东西……而已。”当然,天山可没那个胆量把自己炸了多少实验楼,还欠了n多钱的事情说出来。
“随便研究?”看到天清云皱了一下眉,天山本能的就紧张起来了,“这种东西是随便研究的吗!”
“……不是。”
“你知不知道炸药有多危险!以前那件事给你的教训还不够吗!”
“又不是我让它炸的!你以为我愿意变成这样啊!我TMD为了活下去成心害别人――害我妈――我有病啊!”天山像是突然被点燃了的炸药桶,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为什么总是提这件事,的确,那个爆炸案对他的影响很大,可是天山不想总活在它的阴影下,无论旧事重提多少次结果都不会再改变了,这就是现在的事实,“能不能不要老拿这个和我说事,我又不傻!我知道危险!”
门外。
白薇担心的说:“要不要进去拦着点,我感觉里面要打起来了。”
“放心吧,以天山的实力,打不起来。”
“我是说拦着他爸,万一天山被他爸单方面殴打怎么吧?”
“说什么呢,我们组长不是这样的人。”和他们一起在外面偷听的薛城旭反驳道。
埃里克森摇摇头:“他们父子俩如果不把爆炸案那件事情说清楚,他们的关系是不会变好的,再等等看吧。”
天清云感觉现在的心情糟透了,好不容易找到了离家出走的孩子,结果还是变成了这样的局面。
“行了,没什么可说的了,你来这儿不就是想看我怎么样了吗,看见了吧,活的,没缺胳膊少腿,还活蹦乱跳的!没别的事你就赶紧回去,反正我是坚决不会回家的,你也不要再劝我了!”
“天山,你给我站住!”天清云拽住天山,“你开什么玩笑!你不回家还能去哪里,你真想在这种地方待一辈子!”
“放开!我回家又能怎么样,接着受人冷眼,被别人议论?听别的同学说‘离他远点,跟他说话会被扣分’?我去他大爷的人品!老子活下来可不想再被这些人搞疯!”
“……”
天山红着眼眶深吸一口气,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是一想到之前在学校里被孤立的情景,他就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你以为网上没有了的事情,别人就会忘了吗?你以为我还能正常的在学校里上学吗?你知不知道在外面那些人看来我就不该活着!”
被孤立,被嘲笑,天山甚至收到过来自被害者家属的威胁信,信里称他为“凶手”,没有人去谴责“灰色联盟”,因为那时候“灰色联盟”已经被警方解决掉了,那些受害人家属无处释放的悲伤就全部转移到了天山的头上。
“我受够了。”他说,“这个理由够充分了吗?不要再给我找医生了,这不是病,我也不想被别人当成一个神经病!”
天山说完,头也不回的冲出了办公室。
“喂!天山!”被突然打开的门吓了一跳的白薇看见天山飞快的跑远,赶紧叫了他一声,但是天山连理都没理他。
“我去看看。”时境非说着,跟了过去。
埃里克森看着屋子里满脸失落的天清云,说:“抱歉,天清云先生,我们会好好说说天山的。”
“……啊,没事,和你们没关系,我不应该这么刺激他。”
“你们双方都先冷静冷静,天清云先生,咱们单独聊聊吧。”说着,埃里克森一个眼刀丢过去,周围的吃瓜群众立马拉着状况外的薛城旭退了出去。
“抱歉,太失态了。”
“可以理解。”埃里克森给天清云倒了杯水。
“……天山在学校怎么样?”
“很好,就我看来,他比学校里很大一部分同学的表现要好。”除了炸了不知道多少栋楼,“不过天山他很少提起以前的事,我们也是才知道他是离家出走的。”
“……你们,”看着天清云有些偏黑的脸色,埃里克森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真的是学校吗?”
“……是真的啊。”
“嗯,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没想到这里真的会有学校,我看天山对这里感情还挺深的。”
“啊……是吧。”完全不相信!埃里克森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天清根本不就不相信他啊,怎么办,幸好这是在放假,学校里那些破坏狂走了一大部分,拜托啊,这还是警方,能不能不要一上来就是这么难搞的角色!
很久没有面对过“正常人”的埃里克森,遇到了巨大的交流危机!
天清云一进学校就发现他的微型摄像机被损坏,路过草坪的时候发现地上有几颗子弹壳,写着“实验楼”的那栋楼明显要比别的楼要新,那个疑似温室的墙壁上有奇怪的抓痕,操场也有翻新的痕迹,还飘着若有若无的炸药味――不管从哪方面想,都感觉这不是一所普通的学校,可能这根本就不是学校,而是为了迷惑他的假象!
那天山呢?天山在这里处于什么位置?他也是这里的一员吗?联想到天山身上的炸药味,难道说是他们控制天山要他研究炸药!坏了!这是他们的地盘,薛城旭不是他们的对手!
天清云猛地站起来:“我还是去找天山吧。”
“等一下!”埃里克森赶紧喊住他,“那个……先让天山一个人缓缓,然后你们再好好的沟通,说实话,刚才你们都快打起来了……还有就是我觉得,您对我们学校应该有什么误会。”
“误会?”
“您有什么问题就直说吧。”埃里克森说,“这个是我们学校的执照,还有老师的证书,以及赫连老师的军官证,都是真的。”
赫连老师?天清云一眼就认出了照片上的人,很显然就是在国际上被通缉的“枭鹰”,天清云指着照片上的人问:“你们知不知道他是谁?你们校长呢?我要找你们校长谈话。”
校长……哦,他们没有校长,但是这件事暂时还是隐瞒一下比较好,埃里克森可以想象他们学校在天清云心里的形象差到什么地步,如果没有一个像样点的人物坐镇,他们学校的牌照就别想要了。
“校长长期不在学校,有什么问题问我就可以了。赫连老师是一位经验丰富的教官,他……”
“这个我来解释吧。”这时,赫连枭推门而入,天清云立马警惕的站了起来,眼神里满是戒备。
“天清云先生你好啊,我是赫连枭,不良学院的体育教官,您可能真的是误会了,那个被通缉的‘枭鹰’不是我,是……我哥!”
埃里克森差点没呛着,赫连枭什么时候有哥哥了?
“你哥?”
“对,我哥!”赫连枭万分肯定的点头,“我们俩长的一样,所以总是闹误会不好意思啊,我以前是军方一个部队的小队长,专门负责缉拿我哥,他老在外面惹事弄得我也没办法好好生活了,我心里也苦啊,天队!”
天队……赫连枭又开始胡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埃里克森抽了抽嘴角,算了,还是赶紧蒙混过关比较重要。
“……你,说的是真的?”天清云也不相信这听上去很奇怪的说辞。
“现在我退伍了,小郑接了我的班,您要不信您回去可以问他,我说的千真万确!实话!大实话!”赫连枭一脸真诚的看着天清云,天清云迟疑了一下,还是说:“我回去会核实的。”
“没问题!”
薛城旭觉得自己有点冷,组长他在里面单独谈话,让自己留意一下学校内部,然而他总感觉气氛有点不太对。
“那个……同学,你们学校总共多少人啊?怎么这么冷清?”
“也就两百不到吧,现在放假学校当然没人了。”说话的是一个正在磨指甲的短发女生。
这么少吗?薛城旭转头一想也对,这种地方有学校就已经很稀奇了,学生少也不是很奇怪,“哦,那你们都是本地人吗?”
“差不多吧。”一个高个子男生瞥了他一眼说。
哦……本地人――嗯????艾迪诺城本地最多的不就是黑帮吗!所以这些学生……全都是黑帮未来的老大吗!想到这里,薛城旭突然感觉气氛一下子压抑起来……
不行不行不行,就算是程序员也不能怂,他好歹也是警察,再说对方也都只是学生而已……“我能参观一下学校吗?”
“可以啊,你想去看什么?走啦走啦,我带你!”一个矮个女生可能也是呆烦了,一听他要参观,二话不说就主动当起了“导游”。
“具体的情况就是这样了,天清云先生还有什么疑问吗?”
天清云沉默了一下,他勉强还可以接受子弹是教学用具这种说法,毕竟现在很多学校都会开设专门的识别武器的课程,实验楼是新盖的,炸药味是因为通过爆破拆除了旧实验楼……所有的解释都还算是合理,但天清云就是感觉哪里不对劲,是他多心了吗?
“天清云先生,不如咱们来谈谈关于您和天山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