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我！”
女孩哭喊着用锋利的刀片划过自己的手腕。
顾若虚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看这个视频了，但无论看多少次他依旧觉得胆战心惊。画面上的女孩是他的粉丝，据说因为接受不了他的“恋情”才选择割腕。
叹口气，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顾若虚准备再看一次这个不足十秒的视频，然而他还没来得及点击重播，动作就被身后清亮的声音打断了：“再看也没意义，控评的事情交给我，你只要保持安静就好。”
一阵香气飘过，白皙的手指干脆利落地帮顾若虚摁下了锁屏键。
“莉姐，警局那边有消息了吗？”顾若虚收起手机，看着面前妆容精致的女子开口问道。她是自己的经纪人，也是担任自己“半个妈”角色的助理。
林莉一边翻着顾若虚的行程表一边做着备注：“视频上的小姑娘当天下午就容光焕发地去逛商场了，带到警局更是一问三不知，顶多只能思想教育一下。”
“我总觉得这件事很奇怪，尤其是女孩割腕前的那句‘救救我！’。”顾若虚眉头紧锁，“寻短见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强的求生欲？”
林莉起身，将行程表塞到顾若虚手中，耸了耸肩：“所以大家才说你炒作，才说你粉丝是戏精。”
“可是……”顾若虚还想再说些什么，林莉直接把一份合同甩在他面前，“先把这个签了。”
顾若虚看着面前的纸和笔，以及那诡异的合同内容，不禁陷入了沉思。
初恋厨房？这综艺名字……够土！
“我又不会做饭，去这种综艺干嘛？”顾若虚摆了摆手，身体再次窝回沙发里。
林莉此刻也有些无奈，从顾若虚15岁进入公司做练习生，她就开始担任助理，怎么可能不知道顾若虚是个厨艺白痴？但是眼下……
“视频的事情对你影响很大，高冷路线也已经不流行了。公司及我个人，都建议你转型拉好感度。”林莉坐在顾若虚对面，看着合同上的内容也有些尴尬，“这个综艺，挺接地气的。”
“呵呵。”顾若虚冷笑一声，“何止是接地气，这简直Low穿地心了好吗？”
其实不怪顾若虚矫情，这综艺设计的是真奇葩，要求嘉宾穿着特别萌的卡通睡衣，在风格诡异的厨房做饭就算了，关键是每天还要在节目最后对着镜头说一沓土味情话，告诉粉丝要按时吃饭饭，睡觉觉。
“我去过他们节目的录制现场，是有点一言难尽。”林莉实在是不忍心回忆当时自己看到了什么，但她今天的主要目的是劝顾若虚签合同，“可你粉丝是很愿意看这些的。”
林莉知道顾若虚宠粉，只是按顾若虚的性子，他从来都不会特意表现出来。
“你是说，如果粉丝看到这些会很开心？”顾若虚抬头问道，在得到林莉肯定的回复后他拿起了笔，“合同，我可以签。但我要调查视频的事情，你不许再阻止我。”
林莉点了点头：“成交，你别闯祸就行。如果有需要，我这边可以配合。”
顾若虚提笔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至于详细的内容，他是没眼再去看第二遍了，反正林莉他们已经审核过，剩下的就听天由命吧。
搞定了合同，林莉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顾若虚很有主见，跟组合里其他两个人完全不一样，如果不经过他的同意就自作主张把合同签了，到时候顾若虚真能干出毁约的事情来。
看着顾若虚写完最后一笔，林莉这才缓缓开口：“你这么执着于那个视频，是担心粉丝？”
顾若虚将笔帽扣好，神情严肃：“我看那个视频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三个数字。”
“三个数字？”林莉伸出去拿合同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明明现在还是炎夏，她却没由来地感到一阵冰寒。
看着顾若虚认真的神色，林莉知道顾若虚没有跟自己开玩笑。
自9岁起，顾若虚的眼中就开始出现数字，父母带他前往医院检查也没有任何结果，甚至还被怀疑是精神出了问题。后来，顾若虚就听从父母的话，不再对任何人提起这件事，并开始逐渐适应眼中不断变幻出现的数字。
而林莉，是除了顾若虚父母外，唯一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因为，顾若虚拿她当亲人。
“你眼中出现的数字代表着自己和所看到人的寿命。三个数字，一个是你自己的，剩下的两个是视频中人的？”林莉也看过那个视频，可是她万分肯定，视频从头到尾就出现过那个女孩一人，“多出来的那个数字，是谁的？”
顾若虚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或许那里还有其他人，只是我们看不见而已。”
“不对，这个人是针对你的。”林莉突然反应了过来，视频中的女孩是顾若虚的死忠粉，家里到处都是他的海报，社交软件上也不断分享着顾若虚的信息。
顾若虚起身，帮林莉把合同整理好：“别想了，先去处理综艺的事情吧。我相信对方还会出手的，我们得做好心理准备。”
“嗯，你注意安全。”林莉接过顾若虚手中的合同，快步向外走去，临出门前开口说道，“我会再多派几个人负责你的安保，不管有没有用，求个心安。”
顾若虚没有拒绝林莉的好意，即便他们都知道，这件事不是人多就可以解决的。
拿着手机走到窗边，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顾若虚终于找回一丝温暖。
发了会儿呆，顾若虚回到房间，在靠墙的沙发上缓缓躺下，双眸微闭，将所有的数字与自己隔绝。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屋内安静得落针可闻。林莉带着沐以歌进来的时候甚至以为房间内没人。
直到……顾若虚从沙发上滚下来砸地的声音惊到了二人。
尴尬的氛围在空气中蔓延，沐以歌略微犹豫了下，最终还是上前一步，俯身对着脚下的人形物打了声招呼：“学长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