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顾若虚倒是十分乐观:“重头再来也没什么,本身就不是正式比赛,只要目的达到就好了。”
“你觉悟什么时候这么高了?”江颜云有些意外。
顾若虚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刚才还说糟糠之妻不可弃,看来,你是真的不了解我啊。”
“糟糠之妻?你终于肯承认你是下面的了?”江颜云的关注点立马歪了,他整个人都兴奋起来,比刚才打比赛还要有精神。
顾若虚是谁啊?真男人好吗?!
他在自己面前,居然会承认是“妻”,这是何等的荣耀!
顾若虚看着江颜云这副模样,就知道对方脑子里必然又是一片汪洋大海,于是笑了笑解释道:“你知道什么叫cos0=1吗?”
江颜云摇了摇头:“这玩意儿我好像学过?不过我已经忘了。”
顾若虚点点头,江颜云的智障倒是在自己的意料之中:“翻译过来就是,cos0的真1。”
江颜云站在原地,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但是顾若虚显然不打算继续解释了。
顾若虚这边的队伍训练气氛一片美好,刚才的胜利给了他们极大的信心,现在大家训练起来也井然有序,而且顾若虚本身能力也不差,配合度高,队伍里有老队员给他讲解策略和战法,顾若虚也会虚心接受,偶尔有什么不懂的都会立马请教,十分好学,又很谦虚。
江颜云也同样如此,面对正事的时候,江颜云便会收起喜欢玩闹的性子,用他的话说就是:“我可以不出彩,但我绝对不会成为队伍的短板。”
反观对面,气氛就没有那么和谐了。上一局的劣势,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来自何洲凯,何洲凯现在正在埋头苦练,周围的人偶尔想说什么,都会被何洲凯周身那股“生人勿近”的气势给逼退。
沐以歌和穆医生坐在场边,对于场内的气氛自然看得清楚。沐以歌有些担忧道:“何洲凯这样下去,恐怕不行吧……”
穆医生同样紧紧皱着眉头,她又何尝不知道,但问题是……
“现在的何洲凯就是一个炸药桶,谁去跟他答话,他就会炸向谁。”
“这个时候跟他沟通,显然不是一个好时机。”
“半个小时之后就要比赛了,在这种情况下,想要创造沟通环境也不容易。”
沐以歌点点头,她可以理解,也可以感同身受,何洲凯现在恐怕最不希望的就是有人打扰他了,以他目前的心态,是听不进去任何建议和劝告的。
突然,陆哲涵走向正在训练的何洲凯,挡在了喘着粗气的何洲凯面前。
“滚开!”
果不其然,何洲凯立马呵斥道,音量很大,惊得所有人都在往他那边看。
“我不需要别人教我怎么打球,滚开!”
何洲凯又重复了一遍,这回他终于抬起了头,想要看看是哪个没眼色的。
却不想,一抬头,正对上了一双笑盈盈的眼睛。
“喝水。”陆哲涵将手中的水瓶往前递了递,声音温和。
何洲凯有些懵,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居然已经不自觉地接过了陆哲涵递来的水。
伸手不打笑脸人,陆哲涵的性格就是有这样的魔力,他看起来温润如玉,毫无攻击性,总能让人有脾气也没处发,反而自身的暴躁情绪也能跟着平复不少。
“谢谢。”何洲凯有些尴尬地说道,随后拧开瓶盖,猛灌了几口。
“剧烈运动过后,喝水最好小口小口地喝。”陆哲涵温声说道,在看到何洲凯微微皱眉之后,他又立马补充道,“我有个朋友比较喜欢养生,这是我在他收藏的书上看到的,也不知道对不对,我平时不怎么运动,所以也不太懂。”
作为“有个朋友”的江颜云:“我好像是买过这类书,不过我都没看过。”
他是比较喜欢养生,并且买了许多相关书籍,可他那些东西说到底都是浮于表面的,他看到字多的就头疼,健康饮食也因为太过难吃而坚持不下去,硬要说以后有什么能做到的,可能也就是啤酒里面泡枸杞了。
“看看哲涵,谁说他没用?你学不进去的,人家都帮你学了。”顾若虚感叹道。
趁着两人插科打诨的时间,何洲凯也喝完水了,他准备去放下水瓶,没想到陆哲涵服务十分周到,动作格外自然地将水瓶从他手中接过,然后笑着问道:“我可以坐在旁边看你训练吗?不会打扰你的……说实话,我还有很多动作不标准,想跟着学学。”
面对这样的请求,就算是何洲凯也不好拒绝,毕竟陆哲涵已经保证了不会打扰他。
更何况,这么大的排球场本身也不是何洲凯一个人的,他没理由不让别人看,尤其是在别人这么礼貌地征求了意见之后。
最终,何洲凯还是点了点头,没再说话,继续训练去了。
陆哲涵依言不远不近地坐着,安静地看着何洲凯训练,时不时伸手跟着比划一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何洲凯可以感觉到自己正在被人认真地注视着,不知不觉间也规范了动作,下意识希望能够做个好榜样,之前的暴躁心情逐渐被认真训练的心态所取代,整个人也跟着柔和了起来。
坐在场外的穆医生见状轻轻碰了下身边的沐以歌:“这个陆哲涵是你朋友?他有点东西啊。”
沐以歌也没有想到最后破局的人会是陆哲涵,此刻格外惊讶,听到穆医生的问话,她赶忙回应道:“我跟陆哲涵其实不算特别熟悉,不过他是MS组合的成员,我们之前有过几次合作,也同属于一个经纪人手下,所以见面次数还算多。他性格很好,很温柔。”
“可惜了。”穆医生感叹了一句。
“啊?”沐以歌有些疑惑,“可惜什么?”
“他是个好苗子啊,这种性格的人,如果做心理咨询相关工作,事半功倍。”穆医生笑了笑,“可惜他已经当大明星了,我是心疼这样的好苗子。”
沐以歌闻言笑道:“还是别了吧,陆哲涵平时就爱好广泛。插花、茶艺、园艺……跟他本身演绎事业不沾边的,他都挺喜欢的,你要是跟他说,保不齐他真能立马拜师学艺。到时候我们经纪人莉姐会提刀赶来的,她已经很为陆哲涵的广泛爱好而头疼了,不能再增加了。”
半个小时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等到再次站在场上的时候,大家的状态多多少少都有了些改变。
要说改变最大的,恐怕要数何洲凯,至少他现在的心态平稳了不少。
为了节省时间,这一回直接省去了宣读比赛规则等不必要的事情,双方在裁判的监督下直接开始。
一开始的时候,双方的比分咬得很死,何洲凯的状态也有了明显的提高,可是眼看着上半场就要结束,何洲凯这边又出现了问题。
还是和上次一样,反应力、弹跳力和速度都逐渐跟不上比赛的节奏。
不过这一次,顾若虚他们可以看得出,何洲凯貌似是在忍耐某种痛苦,并且正是因为这种痛苦,造成了他再次频频出现失误。
最终,顾若虚主动叫停了比赛,并关心道:“是身体不舒服吗?如果不舒服可以说,没必要强撑。”
没想到,何洲凯猛然将手中的球砸到了地上,狠狠地瞪着顾若虚说道:“没有不舒服,也不需要你来猫哭耗子假慈悲!我只是觉得这样的比赛无聊透了,毫无意义!”
说完,何洲凯便准备转身离开。
“你需要全面的身体检查。”顾若虚开口说道,随后又望向身边的教练,“他需要全面且专业的体检,可以安排吗?”
教练面有难色:“我们当然也十分希望他能够接受体检,但是……”
“我不需要!”何洲凯斩钉截铁地说道。
“如果我没有记错,应该今年你还有几场专业比赛吧?提前做好准备,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江颜云实在看不下去了,“大家这么关心你,是希望你能够在后面的比赛中取得好成绩,为国争光,你也不必排斥成这样吧?”
“比赛,我肯定会拿到好成绩的,不用你们在这里多嘴。”何洲凯这话说得毫不客气,根本没给在场其他人留任何面子。
江颜云一听这话,顿时脾气就上来了,还不待他发作,就被场外向这边走来的沐以歌打断道:“或许何洲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我们也不要在这里给他强加压力了,我相信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没有什么难言之隐,你们也不会对我造成压力,我只是觉得讨厌、厌恶!”何洲凯对着沐以歌扔下这句话,就利落地转身离开了,背景都带着戾气。
沐以歌的本意是想帮何洲凯打个圆场,谁能想到会得到这种回应?
沐以歌一时间也有些懵,这人怎么还无差别攻击呢?好赖话都不分的?谁在帮他看不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