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龙狱事件是龙门的一次灾难:
尽管这次事件没有造成过多的人员伤亡,但还是在各种领域产生了诸多不良影响。
这是魏长官一生难以忘怀的疤痕。龙狱被毁;犯人逃走;民众的不信任;国际舆论;政敌的暗流涌动;威信和执行力下降。
尽管我当时没有出手的行为非常明智,但是正如网络普及所带来的便利一样,键盘侠在哪里都是不缺的:
“你们为什么不出手杀掉他们?!让那些怪物跑出去,他们会回来复仇的!”
“看来龙门也并不安全啊,传说中的连龙都能关住的龙狱竟然被几个人就攻破了,*龙门粗口*”
“政府说什么保护我们,结果却把羊肉放在我们的门前(指龙狱处在城市中心),结果引狼入室……”
这些发言网上到处都是。但把话解读一遍的话,可以总括为:“我的生命至上。”
人都是利己主义者。不管是哪个地区的人,他们最先关心的都只有自己,首先要保证自己过的好了,才会想到别人。
表面是在批判政府,抨击社会,实则是想要政府更重视自己的利益。认为我们就应该无偿做他们的保镖。
而他们本身并没有什么才能,只因为有点小钱或地位就对资源挑三拣四。我认为他们真应该体验一下感染者的生活……不,生存。
总之,这次事件造成的影响是巨大的。甚至超乎了我的预料。
龙门已经不安全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有缘再见。
——龙狱监狱长【应龙】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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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彦吾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又或者说他一直都很冷静,刚刚除了手部的微微颤动几乎没有别的任何破绽。“请讲。”
“就在去年龙狱被攻破了,对吗?”博士现在的语气与其说是询问更像是质问。
魏彦吾倒出烟斗里的烟灰,往里面加了烟料又继续抽了起来,丝毫不准备回答博士。
“对。”陈替魏彦吾回答了这个博士转头看向一旁的陈,接着问道:“你认为他们为什么要劫狱?又或者……主要目的是什么?”
陈有点不耐烦了,反问道:“难道不是为了将监狱里关押的能力者集结起来,让他们为整合运动效力吗?”
“的确有这个目的,但……”博士顿了顿,用手背的关节骨轻敲了三下会议桌,“这不值得。”
“哈?据不完全统计,活着逃出去的犯人有两百人,光是能力者就有三十多个,这不值得吗?”
博士摇头,长吁一口气,“当风险与收益不成正比时,就算奖励再诱人也会不值得。”
陈是真的有点恼火了,语气也变得冰冷起来:“请不要卖关子。博士。”
“那就站在整合运动的视角考虑,劫狱行动若是成功了,他们能实际获得的利益就只是一些能力者……尽管这些能力者很强,但仅凭他们是无法发展整合的。而计划失败了呢?整合就此覆灭。”
博士说完马上又补充道:“而且被救出来的能力者会不会归顺他们都是未知数,就算归顺了又有谁知道是不是真心的呢?也许有些只是假装归顺,实际怀着谋权篡位的小心思也说不定。”
陈稍稍点头,好像理解了一些。魏彦吾也是若有所思。
“我想在座的各位都是聪明人,你们应该早就有自己的想法了。”博士双手呈十指交叉状托住后脑勺,头部微微仰起,盯了着灯上的青龙,“我在切城已经见到暴君了……她很强,我实在想不出谁可以打败她……但是我可以断言,就算她的实力比现在还要强两倍,她也不能改变……”
“重点。”陈打断了博士,“我们对她的了解比你所知道的情报多得多。”
“能改变事物的只能是人,而且这个量越大越好。”博士一收刚才的懒散姿态,正襟危坐。“整合运动顾明思义就是要‘整合’,整合的对象就是全体感染者。在整合运动建立之前其实就已经存在很多的感染者组织了,但以他们的实力和谋略都不足以和正规军队抗衡,除非……”
“将这些组织全部,整,合。虽然以暴君的实力挨家挨户找上门威胁恐吓他们也可以,但很显然这是下策。而劫狱,就是比下策要好点的中策:以整合运动的名义劫狱,将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指龙狱被攻破)展现在世人面前,从此整合运动声名大噪,他们能以此为噱头将其他的中小组织合并。相比下策,收拢的组织的忠诚度还会更高些。”
魏彦吾稍微思考了两秒,然后又似问非问对博士来了这么一句:“那对你而言,上策又是什么呢?”
“这个上策有很多。硬要我说出一条的话……”博士干咳了两声,然后平静地说出了……呃……可能有点下流的话:“那就是趁**的感染组织首领身份还没被发现之前,凭借美色混进乌萨斯老皇帝的后宫,然后再找个机会阉割、宰了。事成之后就……#@&#¥”
博士后面的话就没人听了:众人直接“选择性耳聋”忽视掉并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博士。
事实上,博士这招“美人计”要施行起来还是有难度的。乌萨斯帝王的后宫妃子进宫前肯定要经过严格的身体检查。就算是流感这样的小疾病都不能通过,像矿石病这样的恶性传染病就更别说了。当然,要进去其实也是有计可施的,不过难度和和攻陷龙狱差不多(虽然这在一年前已经是事实了)。
“那按照你刚才的思路,”魏彦吾岔开话题,“夺取龙门的战略性依旧是巨大的。”
“没错,因为这个城市很特殊。”
然后,魏彦吾和博士一人一句聊了起来。
“因为——龙门币。”
“bingo!龙门币是现在世界经济的重心,如果龙门被毁……”
“龙门币将会贬值甚至成为一叠废纸。它将不再具有国际信誉和发行、流通、购买力。”
“这会导致世界秩序持续受到影响,并且如果在这段时间,整合再搞什么大动作,也是如鱼得水,事半功倍。”
“请继续说。”
“而且——龙门收留感染者的措施本身也为你们埋下了祸根。现在的感染者只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投奔整合运动,要么来到龙门寻求收留。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从切城逃出来的感染者——他们大都选择了后者。”
“…………”
“最致命的一点:你们收留感染者时,是有选择性的收。没有进去的会怎么想?他们会更加仇恨你们和这个城市,最终还是会加入那个毁了他们人生的恐怖组织——整合运动。而进来的那些‘幸运儿’也不一定会感激你们,他们会因为遭尽路人的鄙弃和痛揍而心存怨恨,之后潜伏于贫民窟的整合分子会找个合适的时机对他们进行洗脑传教,最后还是归顺整合。不管怎么看龙门现在都是内忧外患的样子。”
魏彦吾不说话,只是点头。
“给了他们一丝希望,却又将他们拒之门外。果然啊……希望越大,失望越大,随之而来的就是无言的怒火。”博士长呼一口气,“而且现在的龙门可以说是覆水难收,如果你们现在开始拒收所有感染者入境并驱逐市内的感染者…呵呵……后果也不必我说了吧?政治这方面魏先生比我看的更远更透彻……”
之后,会议又进行了一段时间。
果不其然,魏彦吾又巧妙的将话题绕回了实力上面。
“我很清楚罗德岛的好意,但是如果你们的实力不能让我信服的话,那还是……”魏彦吾喝了一口文月夫人煮好的龙井茶,然后站起身,做了个请客的手势,“请回吧。”
博士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手表,时间显示——晚11:10分。
——————与此同时,萨希尔平原————
这里,也是黑夜,也在下雨。但不同的是,这里……有光,有人。
那是两个女人。她们手上拿着包裹,在这平原上漫行着。
“喂!德克萨斯桑,这件雨衣穿着也太别扭了吧?能买件稍微时髦一点的吗?”
“行啊,你出钱我就帮你买……话说你这家伙上次开派对用我的钱还没还我吧。”
“诶……我不是把我最爱吃的苹果派分给你了吗?好贵的说……”
“………”
她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语气丝毫也没有埋怨对方的意思。
直到,某一刻……
她们察觉到了杀气。
“能天使,掩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