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德岛制药。
那是在名为罗德岛的移动城邦上的一家制药机构。这种移动城邦在天灾开始时被提出设计,目的是为了可以让城市迁徙从而减小天灾对城市的灾害。
夜晚它就像平原上的一座灯塔,散发着希望的灯火照亮着。
“罗德岛的凯尔希医生是我医校里的旧识,我推荐您可以去找她看看。虽然后续的治疗费用会可能很高,而且缘可能随着病情的恶化会吃不消治疗的痛苦。不过为了让她活下去我想也只有这样了。”
“谢谢你,结城医生。那么久以来一直照顾着缘。”
“不用客气八云先生。这是我作为医生应该做的。而且我其实很反对现在大家对矿石病患者的态度,他们中有很多人只要治疗得当是可以控制病情的,但现在却把他们逼上了绝路。最无奈的还是这确实是现在最好的处理办法。”
“我大概会辞去现在的工作吧。我已经对上层的做法绝望了,而且剩下的时间我也想可以陪在缘的身边。”
“那么祝你们好运了,八云先生。”
“谢谢你,结城医生。”
就此父女两人搬家离开了龙门,在结城医生的介绍下找到了眼下正停靠在切尔诺伯格附近的罗德岛。
摩天楼一般高大的外围城墙令初来乍到的父女二人目瞪口呆。他们驾驶着一辆迷你车围绕着罗德岛的外围转了两圈后才找到了进入罗德岛的入口。
在说明来意后,罗德岛的行动队员们带着他们去向罗德岛内部的深处。
罗德岛的内部是一个巨大的实验室,这里满是父女二人从未见过的仪器,在他们看来这里就像一间巨大的医院。这让父亲对女儿的矿石病乐观了起来。
在回客室等候了许久后,一名白发的女性走了进来。跟着她一起进来的还有一位看上去比女儿略小一些的卡特斯少女。
“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我是凯尔希,是结城医生推荐你们来得是吧。”
“是的,凯尔希医生。很高兴见到您。”
“那么结城她已经跟你们说明了风险和费用了吧。”
“嗯,我清楚。不然我们也不会来找您了。”
“那请允许我将您的女儿作为实验的对象,而不是患者看待。”
“这……”
“没关系,老爸。医生请务必这样。”
虽然父亲有些抵触,但少女却非常的坚定。
“生病的日子里我想了很多。如果我可以痊愈,那么我一定要去拯救那些和我一样的矿石病患者。就算我已经没有继续活下的希望,我也想可以以研究我的病情作为案例,说不定就能研究出什么来治疗其他有希望可以活下去的人。”
“嗯,看你年纪不大。但想法却挺伟大的,难怪结城会推荐你来这里了。”
“也都是结城医生平时在我面前耳目渲染的结果啦。”
少女笑了起来。
“那么我代表罗德岛欢迎二位的到来。”
坐在凯尔希医生旁的卡特斯少女此时向着父女两人说道。
“忘了跟你们介绍了,这位是罗德岛的负责人‘阿米娅’。”
在听了凯尔希医生这样介绍后,父女两人先是疑惑,然后同时震惊了起来。
“那么接下来请两位签下这份合同,女儿将作为罗德岛的研究对象,而父亲则是作为干员编入行动组。”
“诶,连我也?”
“姑且还是在刚才调查过二位的资料。你原来是近卫局的总督察不是嘛,然后为了女儿的事辞去了工作。既然来了这里,不如就听我们安排给你的新工作吧。”
“谢谢您,阿米娅小姐。”
“太好了,老爸。没想到你那么快就能再就业。”
“那么签完合同后明天去基建B205找梓兰干员吧。她是人事部的会给您安排小队。至于女儿事不宜迟今天就开始治疗吧,一会就跟着凯尔希去做一下体检。”
“是!”
能那么快将生活安排妥当,父女两人非常的高兴。在这里他们看到了希望。
罗德岛的日子日复一日,父亲在行动组的工作之余就会去到基建看望女儿。而女儿在治疗之余则会跟凯尔希学习关于源石的技艺。
为了自己也是为了他人,少女想要知道如何才能拯救那些和自己一样身患矿石病的患者。
少女也时常会收到塔露拉寄来的信件。离开龙门后,塔露拉一直在旅行,每到一个有意思的地方则会拍下照片寄给少女。少女则是用跟简便的方法,在收到来信的晚上从罗德岛的电脑中使用网络向塔露拉回复讯息和感想。
这样的日子很快过去了两年。
一日夜晚穿着罗德岛风衣的少女独自一人来到了罗德岛的顶端,那散发着光芒的灯塔处。
比起其他的研究对象,少女可谓非常的自由。除了每天凯尔希医生对她的检查外,她都是自由活动。然后罗德岛的最顶端则成了少女平日里无聊时上去观景的好去处。
因为罗德岛一直在移动,所以不同的日子登顶,四周的景色也是不同的。
“今天是延绵的山脉嘛。啊,这里风吹得真舒服啊。”
“原来你在这里啊。”
那位被称为“阿米娅”的卡特斯少女跟随着她的步伐也登顶了上来。
“今天的实验不是结束了吗?怎么了阿米娅。”
“没什么,只是和你一样上来吹吹风。”
“管理罗德岛很累吧。”
“嗯,还好吧。大部分的事凯尔希医生会处理好,大家也都按部就班也不用我多去操心。唯一需要我担心的估计也只有长在我胸前的源石了吧。”
“我来到罗德岛也过去两年了,这个的大家都是很温柔的人那。矿石病在凯尔希医生的治疗下也得到了控制,这些在两年前我刚发病的时候根本没有想过。时间过得真快啊。”
“平静的每一天是最好的。你现在也学到了不少关于源石的技艺了吧。”
“嗯,凯尔希医生是一个好老师。她这些年教会了我很多,再这样下去我想在她的教育下我能称为博士吧。”
“博士吗?那么等缘学成的那一天,我也称呼缘为博士吧。”
“好害羞那,不过我期待着那一天。”
两名少女此时望着头顶的星空。
“好漂亮那,彗星灾害后我一直害怕着天空。不过今晚的天空却一点都不让人恐惧。”
“是嘛?那么这里可是特等席哦。缘就好好地欣赏这片天空吧。”
“嗯,我……”
突然被称为缘的少女梗咽了下去,她的脑袋突然有些发晕。
“怎么了?缘?”
“……”
少女想极力发生,但不知道为什么她说不出话。接着少女已经无法站稳自己的脚步倒在了阿米娅的面前。
“喂,缘!你醒醒啊,缘!”
一个小时后,少女从病床上醒了过来。她看着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她的父亲就坐在她的病床前紧握着她的手。
“缘,太好了。你终于醒来了。”
父亲的眼角有着泪水,那么多年了他都没有那么担心过。可接下来少女的话语却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叔叔,你是谁啊?”
“诶?缘……你不要吓我啊……”
“缘?缘是谁?我的名字是……我的名字是……”
看着失忆的少女一旁的凯尔希医生阴沉下了脸。她早就知道少女体内的源石已经侵蚀了脑部,但一起生活了两年的人却对什么都已经不记得了,这让她有一丝心疼。
“我是谁?我为什么在这?爸爸在哪里?妈妈在哪里?我好害怕啊。”
然后父亲抱住了少女,嘴里不断地安慰着她,就像她小时候一样。
“爸爸在这里,不要害怕,缘。不要害怕哦。”
虽然少女已经忘记了眼前的父亲。但在父亲的怀里,身体的记忆依旧存在,少女很快便安静了下来。
少女的记忆并没有完全失去,或许是对源石的执念。凯尔希之前教会她的那些源石记忆依旧清楚。
父亲也想着办法让她回忆起以前。但少女的状况却时好时坏,而且依然朝着坏的方向发展。
然后再即将到新年的那一天,少女因为被源石侵蚀了心脏身体急剧衰竭了下来。
衰竭的少女痛苦地躺在病床上,她的身上插着各种维持生命的仪器。少女的眼角流出了泪水,然后弥留之际嘴里轻声地喊着。
“妈妈……妈妈……”
凯尔希医生只是看了少女一眼,她知道少女的时间不多了。然后她走出了病房,留下了父亲一个人守在少女的身边。
“看见妈妈来接你了吗,缘?坚持了那么久你真了不起那,缘。已经可以了哦,不用担心爸爸的。爸爸一个人也能在这好好地活下的。所以,缘你已经不用再那么痛苦了。跟妈妈走吧。”
父亲强忍着泪水,他不希望女儿看见他最后的样子是狼狈的。
“不甘心……我不甘心……我好不甘心……”
在三声轻语后,监护仪的心率从刚才不规则的跳动变成了没有峰起的直线。
“记得向我跟妈妈问好,缘。”
父亲亲吻了女儿的额头,泪水滴在她残留着余温的脸颊。
“缘,当收到这张明信片的时候你那应该已经是新年了吧。新年快乐,就算可能想不起我。但今年也要努力的活下去哦。—塔露拉”
“谢谢你一直的来信,塔露拉小姐。缘她已经在12月31日的晚上安静地走了,在她生命的最后感谢还有你一直的陪伴,希望您可以不要忘记她。每一个记得她的人都是她来过这个世界的证明。”
“在罗德岛,她最后看见了希望吗?”
“以前我们以为自己看见了希望,但现在我很清楚,这这些只不过是绝望来临前的铺垫罢了。说不害怕死亡,但从她最后的话语,她还想活下去。”
一个雨天的凌晨龙门市某间住宅里。陈的电话响了起来,打电话来得那是她多年未联系的好友。
“那么久没联系了,怎么突然这个点打电话来了。”
“那个孩子死了……”
“嗯?你说谁死了?”
“都是你们的错,如果当初没有把感染者抛弃的话。那个孩子那样的悲剧说不定就不会发生。”
“你在说什么,塔露拉?我怎么听不明白。”
“陈,我原本以为你还有点良心会记得自己的所作所为。看来是我看走眼了。我们两个在那天后注定要走上不同道路。下次见面就是在敌人的对立面上了,陈。”
然后天空中响起了震耳欲聋地雷声。
“你得矿石病傻了吗?你附近也在打雷吗?你不就是在龙门?你在哪里我来找你。”
“我就在你家楼下,你不用来找我的。”
然后陈朝着窗外的楼下看去,银发的女性正撑着透明的雨伞站在楼下用着愤怒的眼神与她对视。
在又一声雷鸣的声响后,塔露拉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