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远处……隐约间似乎有什么机器在发出细微的嗡鸣声?

此时此刻,我没有看到“萨科塔的接引人”。

如此看来,我应该是还没有到达天堂才对!那我究竟是应该失望,还是应该表达一下对现有情况的庆幸呢?

眼皮好重啊!

哎?有趣!

明明没有睁开眼睛,为什么我却依旧能清楚地看到周围的景象?

至少我还可以确定一件事,眼前这个躺在“石头棺材”里,脸色惨白的倒霉家伙,应该就是我本人,没有错了!

讽刺啊!

在如此破败的地方,竟然还会隐藏着一个特意被制作成石棺外形的“冷冻仓”,甚至这下面的地底还暗藏了源能动力装置来提供持续制冷。如此精巧源能工艺装置,是打算把我永远地冰封在这个地方吗?

没办法,现在的“我”无力反抗。

因为“我”是个只能躺着,连眼睛都无力睁开的“将死之人”。不过也好,趁这个机会,好好地休息一下吧!也许睡一觉,就可能是100年。

我仿佛成为了一个游荡在人世间的鬼魂,说实话,以这种视角自由地来观看“我”,还真是一种奇妙的体验!

当然,最奇怪的还是,我在面对着“我即将死亡”的这件事,居然没有一点恐惧的情绪产生,反而是内心里出奇地平静,甚至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愉悦?

不,这并不准确!更合适的说法是……释然。

大概就是那种紧张了太久之后,突然大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吧!

当然,我说我不害怕死亡,并不是因为我有多勇敢。因为我也还是会在下一秒钟里安慰自己,“眼前的这一切,都只是自己脑海中生成的幻象,别害怕。”

没错,这些所谓的“幻象”当中,自然也包括了眼前的这些“黑衣人”。

那些人,晃动着他们黑色的影子,在我面前走来走去,却始终吝啬地不肯露出真实相貌。

这是在故作神秘吗?呵,这个世界的神秘主义者还真是有够多的呢?

哦,不对!是我!是由于我没有睁开眼睛,所以看不清他们的样子。

额……原来如此!

他们是这是把我解救出来?还是在把我放进石棺里?

等等!说起来,我是谁?

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为什么我会躺在一具棺材里面?

为什么会被人冷冻?

又为什么会濒临死亡?

啊!不!头……好痛!

无数个疑问盘绕在我的脑海之中,一阵阵剧痛,让我现在的感觉糟糕透了。

那就好像是被什么重物击中了脑袋一样!而且所谓的“重物”,还是重量超过了100磅的“大家伙”。

难道我的头真的是被什么东西给狠狠地砸了一下?不然,为什么会这么痛呢?

“即使你得到了全世界,但失去了自己,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谁?谁在那里?

“你本应当是一个‘伟人’,去支配别人的命运,为何如今又要停下脚步,为了‘他人’拼尽自己的一切?”

你到底是……什么人?

为什么我的眼前,会出现一个人的身影?

就在“这个人”出现的一瞬间,我的心底深处,似乎是想着脱口说出来些什么,但是那些话到唇边,却最终悄无声息。

没错,我确认自己已经看到了‘这个人’,而且我真的认识。只不过,无论我付出怎样的努力,哪怕用掉了全身力气想要睁开眼睛去看清楚“这个人”,却终究是徒劳无功的。

我好想看清楚那人的样子,哪怕只是一眼也好。

我想知道……那是谁?

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是高是矮?是胖是瘦?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如此地想要去了解那人的一切?

为什么,为什么那人仿佛就在我的眼前,却又如此地可望而不可及?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心中明明对他没有丝毫的印象,但在心底深处,又有个声音不断地告诫自己“绝对不能忘记”?

“回答我!你到底是谁?”

我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似乎即将要张开嘴巴质问,但事到临头,依旧是一个字都没能说出口。

这个人说话的声音好熟悉,我一定是在哪里听到过。

然而,现实却是——“我失去了曾经的记忆”。

而这一切的真相,似乎也只是埋藏在了我自己内心的最深处,我能感觉得到,听到那声音的一刻,心中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

“我一直都在等你。抱歉,距离我们上一次见面,已经过去太久了。”

你认识我?你知道我是谁?

“或许你已经不记得自己是谁了?但你只要还记得‘那个名字’,这就足够了。”

那个名字是什么?谁的名字?能不能把话说清楚啊!

啊!该死,头好痛!为什么会有这种状况发生!你这家伙究竟对我做了什么?我的身体一定是出了某种大状况,而且还是糟糕到危及生命的状况。

“这段时间里,你一直在悬崖的边缘徘徊。期间,发生了很多事情,我本想要把这中间的经历告诉你,却不又知道从何说起。呵呵,你现在是不是想要问我,为什么总是在一边喋喋不休地说一些没用的话?”

这……因为你说的完全都是废话啊!到现在为止,我根本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对你而言,现在可能不是你休息的最好时机,因为这世上还有人需要你。”

会是谁需要我呢?

此时,我已经能渐渐地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存在了。但随之而来的,还有浑身剧烈的疼痛感和身体虚弱的眩晕感。

只不过在我看,即使是这样,也总好过刚刚那种“神游物外”,身体衰弱到似乎要腐烂的状态。

“也许你就不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你不是这个世界的客人,也不是命运的救世主,更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只能给你带来无数的痛苦和危险。”

危险?你说危险?从哪里来的危险?难道是在说眼下的这种情况?这就是你所说的“危险”吗?

话说,在所有的“故事”里面,每当出现了类似于这种赌上性命的危险局面,总是因为有人在幕后暗中策划出来的吧?

“这一切,都只是源于了某些人的私心,没错,只不过是因为‘私心’而已。如果道歉真的有用……那么,对不起!让您置身在这种环境下,我深感愧疚,只是由衷地祈求您能够原谅这个无辜的世界。”

什么私心?你要利用我做什么?你把话数清楚啊喂!

“12月23日。”

那是什么?世界末日吗?头……嘶!

“你可能也已经忘记了,那一天对你来说究竟意味了什么。尽管失去了那段记忆可能会让你的心中有所解脱,但更重要的还是,如此一来,你的处境也会变得更加危险!你的周围并不是每个人都值得信任.!鲜血……火焰……饥饿……疾病……哭泣。生存与死亡的话题永不谢幕,战争即将开始。”

战争?什么战争?等等!我好像有印象了!是战争!

我感觉似乎有什么人将要上战场去拼杀,现在每多耽搁一秒钟,就会有人缓慢地向着死亡迈进一步!

“我必须想起来!”

我用尽全部全力怒吼出了声,只不过那声音听起来仍旧是细若蚊蚋。

终于,终于这一次我的耳边终于响起了真正的说话声!

首先听到的,自然是我自己的声音。有些低沉,有些沙哑,语气之中的阴郁和沉闷。似乎能让人联想到,沉寂、压抑而又萧瑟的阴天。

“开始循环……阻升主……停跳液注入完成……”

接下来听到的,是一个平稳冷静到极致的女孩话语声。

实话说,她的声音很好听,可听在我的耳朵里,却不由得多出一种“距离感”。那种高高在上的语气,似乎必然会让人敬而远之。

她这是在……在抢救我吗?

我想要伸手去触摸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世界,但是一点力气都没有。

“不好了,体温过低!又要陷入昏迷了!”

“别慌张!海克塞米松20cc,静内注射。”

“好的!”

“别愣着,止血钳!”

“哦哦哦……给。”

“要注意观察心电图,心室扑动波如果出现大的锯齿状,或者波形较低,没有任何规律的时候!一定要通知我,接下来……呼!我要全神贯注手术了。”

“好……好的,我明白了。”

我微微有些失神,似乎就在刚刚,我的身体又出了“什么问题”。

从这段对话中不难听出来,在场的绝对不只有我与施救者两个人而已。

人类啊!

只在有生存希望的时候才会发现,原来是如此的害怕死亡!尽管没有了记忆,但是还没做好死亡觉悟的我,果然还是希望能够活在这个世界上。

哪怕,如今的我已经对这个世界变得一无所知了。

“人类”这种生物究竟是有多么大的求生欲望?而“选择活下去”又是一件多么令人兴奋而痛苦的选择。

“呼!状况良好,开始切除!抱歉……又要让你受一次苦了。”

你们……要做什么!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