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拉时间,9月22日,11:24

“别急着拔刀,狼小姐,我们可以谈谈。”

利维坦伸出手作安抚状,另一手已然抵在剑鞘口处。

我按下几欲动手的德克萨斯,“先听他鬼扯,再把他砍了。”

“其实,我们的利益关系是一致的。”

“当然,我们都想给对方的脸上来一巴掌。”

“我不希望「公主」赢下这场战斗。大可以告诉你们,只要破坏掉塔顶的那个,”他用拐杖指了指,“雨就会停下,塔也会瓦解。而且很显然,你们此行的目的就在于此......能告诉我是如何得知的吗?”

经他提起,我这才注意,这里不见霜星踪影。

“霜星呢?”

“有意思,我可从未说过「公主」的名字。”

话毕,他用眼神示意,我朝底下瞥去,雨雾蒙蒙,不见霜星身影,只见一大片看不清的黑红色谜团。

那难道是,阿米娅?

“什么叫做‘你不希望霜星赢下’?”

“非常好,你非要每次都用问句来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叫做‘你不希望霜......’算了,德克萨斯,准备砍他。”

他叹了口气,撇撇嘴耸耸肩。

“整合运动内部存在分歧,我们并非团结一心。”

“看出来了。”

“或许罗德岛,也是一样?”

“......”

我不自觉地挺起了背。

他故作惊讶地皱起眉,“看来,你们已知道此事?”

“...只要把你打到自闭,一切皆会水落石出。”

“呵呵,试试。”

他摸起稀疏的胡渣。他的胡渣干净硬朗,同他头发一样的灰白,两边鬓角,下巴底儿,没有多余的胡须,今早一定是剃过,可能每天都得打理三两次。

“你得知道,我只为争取最大的利益或是乐趣而行动,一来,「公主」获胜确实于我不利,个中缘由你就不用知道,总得给我留点隐私。”

利维坦嗤笑一声,掀起衣袖看表,眉间挤出个“川”字。

“二来,我也确实想看看那小鬼郁闷的模样。”

“你什么意思?”

他让出身后的门,抬手作邀请状。

“我不在乎你要怎么解决掉上面那个,反正你身上的谜已经够多了,我早晚有一日会全部挖出来,但不是今天。”

他用拐杖在门框上清脆地敲了两下。

“而且,要和你说的话,我已全部刻在这里面。我上次说过:‘下次见面给你一份大礼’,是否还记得?”

“如果你的大礼指的是将战斗的胜利拱手相让,那我确实该谢谢你。”

“呵呵,不止,”他笑着摇头,“远远不止。”

我不打算再与他闲谈,迈步上前,德克萨斯拉住了我。

“博士,不可听信,实在危险。”

“确实危险,”我拿开她的手,“但我别无选择。”

而就在我们从利维坦身边经过时,他横起拐杖,挡在我与德克萨斯之间。

“他可以过去,”利维坦眯眼看向德克萨斯,“你留下。”

“不行,为什么?”

我几乎是要回身将拐杖从他手中夺来。

“我的任务好歹也是驻守这一层,就这么轻易放人通过,不好交差。”

但他随即将拐杖对准我喉间,德克萨斯抽出剑柄,杖尾抵上我喉咙,她尝试用狼一样的视线将戳在我脖子上的凶器瞪回去,利维坦回以悠然的眼神。

“至少,我得砍下一个人的脑袋作证,让那小鬼闭嘴。”

“你那么能编,自己想个——”

“可以。”

“砰——!”

我全然无法看清刚才那一幕。

一道橘红色的刀光飞快闪过,只听见一声清脆响亮的撞击声,抵在喉头的拐杖被弹开,虽没有脱手而出,但利维坦立即护在身前,眼中也多了几分凌冽肃杀之气。

“剑挺快。”

“彼此彼此,刚才那一下我本想砍下你的手。”

“德克萨斯,不要和他——”

“博士。”

德克萨斯将另一柄剑抽出,紧盯着利维坦,横身交叉踱步走向一旁。利维坦无声轻笑,跟着德克萨斯走开,两人距离渐渐拉大,最后分别站定。

“企鹅物流的宗旨是什么?”

“使、使命必达?”

“那就是了。”

她肌肉绷紧,脊背弯成一张弓,虎口发青发白,双剑像狼牙一样架在身前。

“这四个字也送给你,去吧。”

“你也听到了,”利维坦满不在乎地后仰脑袋,“没有战斗能力的废物能快点滚吗?”

火大。

他上次被痛揍一顿时我应该也踢个两脚的,只丢燃烧瓶果然还是不解气。

“那...德克萨斯,千万小心,注意我和你说过的东西。”

“明白。”

我转身踏在第一级冰阶上,无端地有一阵刺骨寒意自脚底传来,我深吸两口气,冷汗还是直流,只觉衣物内都裹着寒气,散不出去,面罩上凝着一层白霜,更加看不清路,两旁的蓝色荧光直叫人眼睛都发冷。

但这是最后一程了,我知道。

我离胜利,只剩这最后阴冷卓绝的五十米。

...

......

“两分钟。”

利维坦比出两指呈反向“V”字,这在某些国家含有侮辱意味。

“我事务繁忙,只能在这里再逗留——!”

未等面前男人满嘴废话放出,德克萨斯先发制人点地前冲,左手剑横斩让拐杖挡下,右手剑抓住空隙刺向咽喉,未近身,让他用二指捏住,动弹不得。

“不拔剑?”德克萨斯问。

“问问自己是否有这个资格。”利维坦笑道。

他欲捏住剑尖反扣德克萨斯手腕,突然抓了个空,拐杖的阻力感也是蓦地不见。双剑消失,德克萨斯握住剑柄俯身蓄势,挥起空无一物的剑斩向他的腰侧。

利维坦旋即后撤跳开,那一瞬,剑柄接口处生出两把橘红剑刃,将他余留的残影一分为二。

还不算完。

他后撤半步的身体忽然一滞,腰部显然是被什么事物扯住,垂眼看去,剑尖口生出两道丝线在刚才斩空的刹那已缠在他的腰上。德克萨斯收刀后扯,将利刃送往他的胸口。

“「柒之章·野蜂飞舞」”

乌黑的杖尖轻点,弹开杀意满满的剑刃,他索性抓起丝线,牵制双刃,另一手斩向脖颈。

可未等手上发力,丝线也凭空消失。金铁相交之间火星四溅,几个回合下来,德克萨斯凭借变化诡谲的剑技,慢慢开始压制面前男人的进攻。

实在是变化莫测。

她的双剑没有一个固定的长度,忽短忽长,时而消失,时而显现,若有引力一般将对方的武器引向自己期望的位置——利维坦后知后觉才明白她每次在武器相撞时都会暗暗将丝线缠上,她很快,攻势迅猛,招招致命,毫无犹豫,最可怕的是她的眼睛。

她的眼睛发蓝,明明是一双漂亮的橙色的双瞳。她的剑红得像火,可眼睛比一月里的冻雨还要让人哆嗦。

“「玖之章·恰空舞曲」”

他闪开德克萨斯的一计舍身劈斩。后者皱起眉,不该做出幅度如此大的攻击,让对面预读了动作。

很快她也为这一误判付出了代价。

左半身被侧踢踢中,好在及时抬臂格挡,没让要害暴露。

距离被再一次拉开,利维坦开始打量面前这位鲁珀族少女。德克萨斯耸耸肩膀,重整架势。

“你那对剑,是源石剑?”

“……”

“也就是说,你可以重构源石的晶体序列,将其组合成你想要的形状?”

“……”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

“我改主意了。”

“嗙——!”

漆黑的剑气炸开剑鞘,四分五裂的壳体弹射向德克萨斯,她挥剑挡下,却也不免让余波给震退半步。

他舔舔嘴唇,扯破的皮肉还冻在上面,鲜血的甜腥让大脑上瘾。

——太简单了。

“来,再攻向我,”他将剑尖对向德克萨斯,勾起食指挑衅,“快扑上来咬我,小狼狗。”

德克萨斯不作回应,她面无表情,指了指男人脚下的冰面。

“惊喜。”

话音刚落,一道橘色闪电炸开冰面杀向利维坦的下颔。他的反应可谓是奇快,及时闪躲,侧脸划开一道口子,不然那把突然出现的短刀会刺穿他的下巴。

——在刚才交锋的间隙趁我不注意将源石打进冰面,利用瞬时膨胀产生的推力将刀像子弹一样弹出?

他站稳,冷汗冒出。抬头却发现一口刀——只有刀身,当空劈来,而刀的主人正站在五米之外,剑柄处连着的线几乎看不见。

——这回是用丝线远程操控刀挥斩?

他拧身闪过,提剑想斩开刀刃,橙红刀身在抵近地面时被线拉扯着转而砍向他的脚踝,滑步躲开,刀刃又忽然变成圈圈绕绕的丝线,环环捆住他的脚。

他直感觉有一只蟒蛇爬了上来。

“听说过剑玉吗?”德克萨斯问。

“东国玩具…我以后可能不会那么喜欢了。”利维坦依然游刃有余地笑道。

没有人知道德克萨斯的身躯为何会有这般的蛮勇暴力。

男人被直接抛甩起来,砸向天顶,砸回地面,砸往一旁的冰柱——他们都知道剑玉不是这么玩的。他要挑剑斩断丝线,未来得及引剑,就快被急冲冲的冰墙撞在脸上,也许是地板?他只得挥剑斩击,抵消冲击力,像乒乓球弹来弹去。上下左右乱成套,天南地北分不清。

“收尾。”

最后一下,德克萨斯将他拉往自己,另一剑蓄势给他最后一击。

“对嘛,这才像剑玉。”

利维坦啐出一口血痰,“但你会后悔这么做的。”

他终于得了机会斩断丝线,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肆之章·小夜曲」”

但是剑刃却被源石丝弹开了,只留绷紧的丝线在空气中颤动。

——竟然,强度和韧性会如此之高。

“没用的,该结束了。”

利维坦脑内是一片天旋地转,德克萨斯刚才的抛甩不是为了给他造成伤害,而是尽可能使其大脑失衡。对于常人,旋转突然停止时,半规管的平衡脉冲需要25~30秒来使平衡中枢恢复静息状态。就算他能通过训练来使这个时间大幅度缩短,他也不可能在下一秒闪过德克萨斯的攻击,更不谈防御并反击了。

她握定了胜局。

“你不会以为自己已经赢了?”

“嗙——!”

与那句话一同响起的是剑柄忽然爆开的炸裂声。

那是连接利维坦脚部丝线的剑柄,失去张力的丝线在空中颓靡起来。出于惊异,德克萨斯瞥向自己的左手,只是剑柄崩开,手无事。

但是没有关系,就算没了丝线的牵引,他仍会在惯性的作用下飞向德克萨斯的地点,做好准备,直接斩杀。

她将视线挪回。

对向她的是枪口。

“砰、砰、砰!”

三声连响之后,德克萨斯跳开原先站立的位置。男人落地,仅剩的一丝清醒帮助他用眼角余光去追逐少女的身影。他很小心,每等德克萨斯脚尖刚一落地,就立即用子弹逼她再次跳开,他无法用眼睛完全瞄准她脚下,但好在这狼女孩身上有一种洗不干净的血味,很刺鼻,很甜美,深深透进骨子里,他不是指德克萨斯今天杀了几名整合运动士兵沾上的血沫,这股味道肯定是以前一直泡在装满血的浴缸里染上的,他很喜欢,循着这丝气味他能锁定她的位置。

又是三响,六发钢弹已是这支便携式铳的全部。

“说真的,你要是不躲开,本有机会让我受伤。”

利维坦起身,他的眼神清明了不少,时间只过了八秒。

“但代价是你的死亡。”

“博士说过你拥有再生能力,若是我刚才被打中眼睛,难以将你一击击杀,双方受伤的条件下,是我不利。”

“呵呵,那你有想过,我为何要让你抓住?源石质地脆弱,易裂解,但你却能将其改组为更为强韧的结构,确实是巧妙。但破解方法,我已经拿到手了,这还得多谢你。”

德克萨斯没有分心,架剑防御,剑柄被破坏——现在没工夫细想他是如何毁掉剑柄的,她看上去并不在意,手直接握在刀身上,额头有汗珠滑进眼里,她没去擦。在她手心,握持的部位像软泥,配合着手掌的形状变化。

两次绝佳的机会都不奏效,是她的剑钝了?

还是同这男人所说,是他故意?

“「叁之章·魔鬼的颤音」”

这回是他先有了动作。

很简单,大步前冲,他右手举剑,很显然是打算从左肩胛上方斜砍下来。

德克萨斯踏稳双足,眼神穿过双剑架势紧盯对方的一举一动。

应对方法更简单,左手剑格挡卸力,右手剑反击。

破绽太多,门户大开,发力过猛,惯性太大。

她可以借势砍掉男人的脑袋,一个帅气的转身后,她连一点血污都不会沾上。

……

会这么简单吗?

等她反应过来时,

她已经下意识地用双剑去挡那一剑了。

完全是出于本能的,不自觉的动作,就像是孩子要被父母抽打时,会双臂抱头,蜷缩着保护自己。似乎要是不这么做,她会挡不下这一剑。

“‘没用的’,这句话原样奉还。”

剑锋相接。利维坦的剑如热刀切黄油,轻易地斩断了德克萨斯的双剑,剑刃沿着既定的线路划下,破开德克萨斯的衣物,里面缠绕有一层担当甲胄的源石丝,触及剑尖时尽数断裂。皮开肉绽,血花盛开,疼痛的到来慢了一拍,德克萨斯吃痛,比起惊讶或是叫苦,身体抢先一步做出后撤的判断。她本该反应不及,事后回想起这事,才明白估计是当时潜意识已做好逃避的准备。

即使她本意是勇敢地正面对抗。

左肩被砍中,事先藏在里面源石丝与她的双剑一样,没起到丝毫的防御作用。刚才那一刻他的剑离心脏只有一步之遥。

她捂住伤口,鲜血涌出的量倒是不见减少,左持剑手开始脱力,指尖发麻,她后退一步,其实后退了两步。

“果然是这样,将源石丝缠绕在身,在不影响行动的前提下最大限度保护躯干,若是不先一步获得「斩断源石」的条件,我还真无法破开你的防御。”

“这是——”

德克萨斯回味着刚才被砍中的感觉。

并不是单纯地被利器划开的痛感,伤口处现在还残留着一阵奇特的酥麻,在刃锋触及皮肉的一刻,他的剑,在高频地震颤。

博士说过,这家伙会利用声波战斗,而声波的本质就是——

“是,振动。”

“哦?倒还算聪明。「叁之章」利用的是共振的特性,为了撕开你的防护层、破坏你的武器,我必须知道经你手重构后的源石物质的固有频率。”

“而你刚才斩击绷紧后的丝线,也不是真的为了斩断它,只是要通过敲打,获取它的固频。”

“呵呵,有这方面的原因。但那时我确实无法斩断丝线,若是被你径直拉过去,晕眩状态下近身战是有危险的。剑柄,要是能破坏剑柄,解除牵引制约,一来分散你的注意力,二来我开枪时也不会被你拉扯着甩向其他地方。”

“剑柄…是怎么做到……”

“这你就无需知道了,我没有立即乘胜追击,已经足够仁慈。”

利维坦二度逼近。

“毕竟,死人也没必要知道那么多。”

————————目前可以公开的情报————————

—〔罗德岛数据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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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密作战记录〕

———〔与「漩涡之兽」利维坦战斗记录详情〕·确定访问吗?

————〔利维坦能力简介〕·请过目

壹之章……名称未知……能力未知

贰之章……名称:「沉思」……能力:在非战斗状态下利用源石晶体进行肉体再生

叁之章……名称:「魔鬼的颤音」……能力:制造次声波,与人体器官形成共振……运用技巧:利用共振特性轻易摧毁其他物质

肆之章……名称:「小夜曲」……能力:将当次斩击移动到其他位置

伍之章……名称:「G弦上的叹咏调」……能力:延迟该次斩击的效果

陆之章……名称:「克罗地亚狂想曲」……能力:肉体强化……副作用:肌肉疲劳、降低「恰空舞曲」技能效果

柒之章……名称:「野蜂飞舞」……能力:以快速突刺为主的连续攻击,可以弹开或弹反子弹和轻型弩箭

捌之章……名称:「天空之城」……能力:为该次斩击蓄力

玖之章……名称:「恰空舞曲」……能力:制造残影,迷惑对手并可以躲避远程武器攻击。

拾之章……名称未知……能力未知

附:《利维坦的日记》

3月23日,今夜无云。

「肆之章」与「伍之章」的出现更多的是意外。

毕竟,与其说这两门剑技是我苦心磨炼的结果,倒不如说是我无意间觉醒的源石技艺。

或者说,是法术。

「伍之章」的效果已无法靠常理解释。我仍记得,五年前砍断一个维多利亚贵族的脖子,并威胁他,若是不长期作为我的资金来源,或是想要反叛,便随时引爆他颈部的斩击。

他看着自己的仆人一个个跪在我面前,上一秒相安无事,我打了个响指,下一秒身首异地,他淋着鲜血喷泉,不停地点头。

啊,说不定此时他正和家人用餐,这么说来,维多利亚的红酒近来品质不佳,若是能在餐桌上,为酒杯里增添一抹亮丽,想必他的家人在惊吓之余,也会分外高兴。

「肆之章」亦然。说来简单,只是将斩击从一点移动到另一点。例如,假设A点和B点是相连的,现我斩断了A点,但挥斩效果可以不在A点发生,而是沿着连接线移动至B点,再发生。然而,这份能力,却有不小的限制。

一是距离。斩击最远能移动十米,且力度大小会随着距离的增加而衰减。若我一击能砍断大树,却将它移至八九米之外的砾石上,无异于用一片美工刀刻刻画画。

二是介质。实验过多回,无机物完全无碍,大部分有机物——包括60%的植物,虽然这个数据不够精确——也可行,唯独不可在动物体上传递斩击。遗憾之处便在于,我不可能划伤别人的脚趾,却让他的喉咙开了个口子。

三是力度。斩击的力度不可超过传递介质强度和韧性,不然未达目标便会从中断开,基于这一点,我无法将「捌之章」与「肆之章」叠加使用。

仔细想来,「肆之章」是在「空间」上作文章,「伍之章」是对「时间」的玩弄,若是我能花下精力专注于研究自身潜力,怕是能有更多意想不到的收获。只是年事已高,再加之源石病,时日无多,得抓紧找出「完美融合」的方法。

但我丝毫不怀疑,这份能力,是源石病给予我的恩赐。

(今天的思路清醒些了,但还是忙的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