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芬奇女士。”

克里斯.唐斯摘下帽子弯腰施礼,他那头银灰色的头发在日光灯下显得有些发白。

达.芬奇并没有理会他,她快步走向正在查看那具石棺的戴维斯.金。那张完美的俏丽脸庞在此刻被疑惑和不解所占据。

“戴维斯公爵,您发现了些什么?”

“我……女士,我向上帝发誓!我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上面有我家族的族徽!”

达.芬奇顺着戴维斯的手指看去,在石棺正中心刻着他家族的家徽。那朵来自天堂的玫瑰正绽放在石棺中心,并且在花朵中心处有一枚血红色的宝石。它似乎真的是由鲜血凝结的一般,猩红的令人窒息,即使是达.芬奇距离那座石棺四五米也能感受到一丝恶寒。

刹那间,达.芬奇的身体僵硬在原地,她能感觉得到背后有什么东西向这里走来。与此同时,所有的机械物品都被摧毁。头顶的那盏明亮的日光灯炸的粉碎。房间里仅剩下的光芒只有些许被摧毁的物品蹦出的火花。能听到的声音也只剩下克里斯、达.芬奇以及戴维斯的心跳声和呼吸声了。

“你的存在令我诧异。”

一个空灵的女性出现在达.芬奇的面前,她身着一身薄纱,脸上和身上纹着金色的藤蔓。这些藤蔓似乎是活的,它们缓慢地在女子身上爬动着,仿佛是一条条金色的蛇。那双翠绿的眼睛正忧伤地看着达.芬奇,她伸出手在达.芬奇的脸上轻抚。

“你不是人类,也不是神明。更准确地说,你只是一个集合体罢了。”

女人收回手并靠近达.芬奇。这时达.芬奇才注意到,这个女人居然是飘在空中的,她的脚距离地面有足足十公分。

她仔细地看着达.芬奇,从她的额头到她的下巴。过了一会儿,她露出不屑的表情。

“唉,你真是可悲的存在,当然你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回归地狱吧,那里才是你这个可怜的家伙该居住的地方。”

女人的手指轻轻地触碰了一下达.芬奇的额头,达.芬奇的身体开始变淡,她想叫出声,但怎么也张不开嘴。就在达.芬奇即将消失的前一刻,戴维斯大声地嘶吼着:“不负维吉尔之血!”

他的脸和脖子上的血管因过度充血而变得异常明显,那对深紫色的眼睛也开始浮现金家的家徽。

瞬间,整个房间内充满了惊人的生命力,达.芬奇不可思议地恢复了原状。她的身体也恢复了自由。女人转过头,她看着戴维斯。那双翠绿的眼睛变得更加忧伤。

“你……是维吉尔的后代吗?”

“是的!我体内流淌着神之子!神圣的救赎天使维吉尔的血脉!”

戴维斯努力地将自己弯曲的脊椎扳直,原本残疾的身躯因为房间内的生命力而恢复。那只断臂也开始快速生长。不知为何,女人的存在令戴维斯感到愤怒。

但戴维斯压抑住自己的怒意,毕竟自己的实力并不足以对面前的这个女人造成任何的伤害。甚至自己会因为此事而丧命。

“感谢神圣天父。”

女人的淡蓝色眼泪从她的脸颊两边滑落,这些眼泪掉在地上变成了一朵朵美丽的玫瑰花。没过一会,她的脚下便生出一堆堆盛开着的玫瑰。

过了一会儿她双脚着地并缓慢地走向戴维斯。她边走边说着未知的语言。

这些不知名的语言逐渐地变成了歌谣。女人所唱的歌谣让戴维斯极度不适。

他紧张,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退。就在他退了几步之后便靠在了石棺上。他看着女人向他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虽然他的理智告诉他需要逃离这个鬼地方,但眼下也没有地方可提供给他躲藏的地方。

“我的孩子……”

女人的双手捧着戴维斯的脑袋,戴维斯闻到一种令人昏厥的未知花香。之前的那些不适似乎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轰――

石棺发出一声巨响,之后连续地抖动着,女人松开戴维斯并向后退去。达.芬奇快步冲上来并用双手紧紧地抓住了她。女人并没有理会达.芬奇的这一举动,她看着那具石棺,眼神中满是愧疚以及伤感。

石棺的棺盖从中间裂开,远古的机关被启动,裂开的那两半棺盖巧妙地变成一个可供人踩踏的台阶。戴维斯转过身,出现在他的眼前的站

是一名年龄在十七岁到十九岁之间的年轻人。他身着沉重的黑色盔甲并佩戴着一把长剑并且在他的左臂那里还有一面厚重的盾牌。盔甲上的复杂花纹令戴维斯感慨万千。那张清秀的脸庞让戴维斯亲切。那是金家特有的长相,中性的脸庞再加上那颗水滴状的泪痣。

以及那把只有金家才会有的裁决者长剑。

“你究竟是谁?!”

达.芬奇抓住女人的胳膊并质问她,女人并没有回答,她的身体变得透明并摆脱了达.芬奇紧抓着她的双手。

达.芬奇只觉自己的体力不支瘫坐在地上。

戴维斯也突然失去了力气,但他并没有感到任何不适,他只觉得自己到了既安全又熟悉的地方,在这里他可以放下所有防备的地方。

他坐在地上用他那只痊愈的手臂将他胸口处的胸章取下并放在自己的身边,这是金家对自己已故的族人最好的礼遇。

女人用手环绕住戴维斯的脖子并将下巴放在戴维斯的头上。她似乎并没有恶意,只是默默地看着石棺中的那名少年。

就仿佛是一个母亲陪伴着她的幼子一般。

“他是这个悲哀的、早就该毁灭的可悲世界的拯救者,为你的祖先找一个能和他心灵相通的家伙吧。我的孩子。”

女人亲吻了一下戴维斯的脑袋便消失不见了,就仿佛她来的那般无声无息。

过了许久,达.芬奇终于恢复了些许体力,她费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戴维斯公爵,请你不要太过于难过,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达.芬奇慢慢地挪到戴维斯的身边。她看了一眼石棺内的那位少年。只感叹命运无常。在一个男孩最最美好的年龄夭折了,这令达 芬奇感到痛心。

这个房间内的生命力仍然浓郁,这也让达.芬奇缓了口气。这个房间或许可以支持一个手术室或者是生物工程实验室。

她准备休息一会,然后在把门口处昏迷中的克里斯搀扶到医护室去。

戴维斯看了看自己的那只重新生长出来的手,并没有对此产生惊讶。他一直看着棺中的少年,眼神中既有些伤感也充斥着些许喜悦。

“金家的血脉在你的体内流动,同样,“他”的血脉也在我的身体内流淌。所以……”戴维斯将手插进裤兜。“所以,我将会为你寻找到一个能够与您心灵相通的人。”

达.芬奇想说些什么,但戴维斯并没有想和她有任何的交流,此时的戴维斯公爵准备动身前往魔术协会那里寻找能达到条件的魔术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