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审核的问题,十一期间的更新都会放在早上或晚上的九点,刚放出来是能看的,过一会可能就要进审核……)
卡西米尔,威绍郊外,马上比武临时场地,骑士锦标赛第六天。
“小心些,艾伯特。马上比武是最混乱的赛场,也是杀手最好的机会。”
“同样的,我也有最好的护甲保护着。”艾伯特笑着敲了敲自己的胸甲,“真没想到,我还会有让你作侍从的一天。”
“谁能想到呢。”玛嘉烈从枪架上取下一支长长的骑枪,递到艾伯特手上,将枪杆的扣环与臂铠上的皮带系好固定,说道,“旗开得胜。”
“第一轮比赛,基本没什么难度。”艾伯特拉下面甲,将长枪放平,枪杆架在马具上的铁钩里节省体力,“我上场了。”
马上比武使用的骑枪统一用柔软的木材作为枪杆,本应起杀伤作用的金属枪尖用易裂的白蜡木代替,尖端用圆柱的蜡块封住,并沾上了标示击中位置的有色石灰。特意增大的护手盘,能够很好地保护骑士的安全。总的来说,相比冲锋陷阵,马上比武更像是消遣和惬意的比赛。
正因为充满血性的运动对人的吸引力,马上比武往往是观众规模最大的骑士锦标赛项目。马上比武临时搭建的场地、庞大的人流量和混乱的管理,使得杀手更容易隐藏在人群中。
玛嘉烈谨慎地扫视着人群。为了避免引人注意,她今天穿上了一套普通的骑士服,用低檐帽遮住了面容。
暂时没有发现异常,不过她看见了某个昨天才远远望见的少女。记得是叫……普拉提亚?一个新人骑士。
似乎是感受到了玛嘉烈的目光,普拉提亚也望向她,放下手里端着的果汁,笑眯眯地挥挥手。玛嘉烈赶紧压低了帽子,装作在检查装备的样子,避免被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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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骑士居然也在,棋局的变数又增加了哦。”
银发棕瞳的少女在人群中,对着耀骑士挥挥手。她暂时不用担心暴露身份,在解决任务之前,他还需要这些骑士们保持警惕,方便她解决其他问题。
二阶骑士普拉提亚是一个假身份。一般情况下,她会被叫做白金。
独一无二的白金。
和那些会精心构筑一个刺杀计划的同行不一样,白金习惯于将刺杀的对象当作平等的对手,把刺杀作为一次棋局。棋局是会变化的,白金也会作出应对——在这个过程中,往往能达到许多,单纯的刺杀所达不到的效果。
她吸了一口果汁,酸甜冰爽的口感稍稍提振了她的精神。她看向场地中,身披甲胄的艾伯特,心里不由想到:“是个有活力的家伙……在你剩下的时间里,好好表现吧。可别死了呀,骑士。”
目光流转,棕色的瞳孔将赛场的一切尽收眼底。在马蹄下飞溅的泥块,长枪撞上胸甲崩裂的木屑,以及正在做小动作的某些身影。
“哼,无名小卒。”
转过身,准备离开会场。入场观众不能携带武器,她的长弓已经在寄存处放置了超过半小时——这已经是足以让她不安的时长了。
武器寄存处的人不多,这个时间正是马山比武的高潮,人们恨不得挤到骑士们的马上去观看比赛,鲜少有人此时离场。
“二阶骑士,普拉提亚大人。身份信息确认。”武器管理人对白金点点头,将漆黑的长弓递给她,“普拉提亚大人,不准备观看马上比武了吗?”
“嗯,有些主家的小麻烦要处理。”白金点点头,轻抚自己的长弓,小声道,“走吧,贝伽索斯。算算时间,差不多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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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有蓝色标记的长枪举平,圆盾则护住胸前。艾伯特身骑白马,蓄势待发。
作为自由骑士年轻一代的佼佼者,他的比赛吸引了诸多关注。不论是自由骑士,还是卡西米尔当局,甚至是看热闹的观众,都在期待他会有怎样的表现。
“真热闹啊……”艾伯特拉下了面甲,向观众席挥手致意,人群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只是出于习惯,并不全是代表着支持。而当他的对手作出同样的致意时,一样伴随着欢呼声。
“骑手各就位!”裁判喊道,同时举起了手中的木槌。木槌落下敲击铜锣时,就是两名骑士冲锋开始的时候。
“当!”
锣声响起,两名骑士的烈马开始加速冲刺。从速度上看,艾伯特的白马更优一些,这会带来更强的冲击力,增大击落对手的可能性。
两马交错的瞬间,先出手的是他的对手。红色的枪尖指向胸甲,采取了比较保守的取分方式。
艾伯特立刻压低了身体,长枪从他肩上擦过。于此同时,他的长枪探出,重重地撞在对手护住腰腹的盾牌上。枪尖碎裂,迸出一地木屑。
虽然力量很大,但是他的对手身形摇晃了一下,并未落马。马匹冲过跑道,在对侧刹住,从跑道外绕回各自的起点。
“蓝方,艾伯特,击盾取半分!”
玛嘉烈接过艾伯特损毁的长枪,将新的骑枪递到他手上,小声说道:“对手的速度和反应能力比不上你。虽然还看不出来,但是不必如此谨慎。速战速决,夜长梦多。”
艾伯特点点头,随后扣上自己的面甲,策马回到了跑道起点。
第二声冲锋信号响起,这次艾伯特策马的速度还要快过上一次。他将握枪的位置稍稍后移了一些,手臂后撤,随后向前递出,率先出手,直取对方盔顶。
红方的骑士下意识侧头闪避,结果艾伯特的枪尖突然下压了一点,戳在了对方的肩上。虽然红方骑士仍旧刺出了自己的长枪,但是枪尖滑过艾伯特的盾牌,反而破坏了自己的平衡,从马背上滑落。
“蓝方,艾伯特,击落,取三分!”
“第一局结束,蓝一红零!”
观众席上顿时响起了潮水般的欢呼。
艾伯特策马绕回本阵,回头看去,红方的骑士刚刚从地上起身。
“看来并无大碍……如此就好。我还担心自己下手太重了。”
“相当不错的时机,骑枪的重心控制也很完美。”玛嘉烈接过碎裂的骑枪,再次递上新的骑枪,“有时间,回临光远墅看看祖父……韩绍尔大人吧。我也很想与你来一场骑枪对决。”
“饶了我吧。”艾伯特接过骑枪笑道,“耀骑士的邀请可是很有分量的……锦标赛结束,我会去拜访韩绍尔大人的。只是作为半途而废的学生,内心有些不安。”
“他虽然不说,但是他理解你。况且,你的父亲也是一位优秀的教导者,祖父也说过,尼可拉耶夫大人的骑枪格斗技法还在他之上——而你也不辱其名。”
临光看向场地对面,红方骑士看起来已经完成了整备,正在和自己的侍从商讨着下一轮战术。她的耳朵颤了颤,问艾伯特道:“需要战术建议吗?”
“当然。”
“在被佯攻击落后,对方会更注意对肩和头盔的保护,会压低身形,让盾牌尽可能地保护更大的面积。利用好他出力不便的缺点,架开护手盘,从持武器手取得突破。”
“了解。等我的好消息。”艾伯特压下面甲,策马向赛场冲去。
新一轮交锋的信号响起,艾伯特策马冲锋,如其所料,这次对手起步较慢,降低了双方的相对速度,增加反应时间,降低冲击力。
艾伯特面甲下的嘴角露出一丝弧度,仿佛胜利女神在冲他微笑。
然而在双方交错的瞬间,异变突生。与一开始的计划相反,虽然速度不快,但是对方首先出手了。艾伯特一愣,但对方的骑枪速度不算快,他侧开身子,试图用保护腰腹的盾牌去迎接对方的冲击。
接触的瞬间,艾伯特就感到不对。骑枪上的力量比想象中来得更沉重,但却没产生巨大的冲击感,而是……
穿透了盾牌。
瞳孔急缩,血液向手臂汇聚,意识到情况不对的艾伯特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侧挪盾牌,然而穿透而过的骑枪依旧狠狠地撞上了他的护甲。蜡块粉碎,金属的枪尖刺入铠甲半寸后,后方的木制支撑结构承受不住,骑枪从中折断。
巨大的力量依旧将艾伯特掀翻在地。正当观众以为这是一次击落时,红方骑士并没有按照规则跑过跑道,而是当即勒马,跳到地面上捡起落地的前半截骑枪高高举起,准备刺穿艾伯特的胸膛。
毫无疑问,这已经不是比武允许的范畴了。
这是谋杀。
被意料之外地掀翻在地的艾伯特没来得及做任何准备。视野里天翻地覆,双耳鸣响,脑袋昏昏沉沉,失去了行动力。即使杀机就在身旁,他也无法做出任何有效反击了。
“艾伯特!”
玛嘉烈在发现异常的第一时间,从身旁的枪架上摘下一支骑枪,捏碎了蜡质的枪头,露出尖锐的木制枪尖。她拉开双臂,助跑两步后,将沉重的骑枪飞掷而出。
骑枪撕裂空气,发出一声尖啸,就像一道闪电般击中了红方骑士的面甲。枪尖从面甲的缝隙中穿刺进去,从眼球一路刺入大脑,同时将袭击者击倒。
完美的一击必杀。
她向艾伯特跑去,同时喊道:“中止比赛!逮捕那个侍从!快!”
在她喊出来之前,红方骑士的侍从见到袭击失败,就已经在向场地边缘逃跑了,看起来他想要混入嘈杂的人群脱身。
不过他未能如愿。
漆黑的箭矢自场外而来,划破天际,刺入侍从的小腿,将他绊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