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的絮叨:私设艾伯特干员资料卡已完成,这两天核一下放出来)
卡西米尔,威绍国家体育场,骑士锦标赛第八天,弓术竞赛六十四进十六。
“艾伯特,你的身体恢复得怎样?”
“我很好。”艾伯特活动肩周,“不影响弓术竞赛。”
“风险依然存在。虽然弓术竞赛现场加强了安保,但是仍然没法确保安全。”
“我倒是不担心。毕竟我也有反击的能力……在手持长弓的情况下。”
“但他们可是精于此道的骑士杀手。”
“输在技艺不精上,我也不冤。作为卡利维尔家的年轻一代,我决不能表现出一点点退缩之意。”
玛嘉烈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己的劝说不会再有作用,她也不再有立场去阻止一个下定决心的骑士。相比以前,自由骑士于卡西米尔的意义是否已经变了?从光辉的旗帜,变成了潜在的动荡?
这些不是玛嘉烈需要关心的问题,临光家的立场一直以来居于中立。但是,她总还是会觉得……也许,两边都已经走偏了。
“既然你已经决定,那就只有安排好安全措施。被捕的那个骑士侍从——那个杀手,现在处于内务部的控制下,我会以祖父的名义,要求他们至少不要可以放缓审讯。不过那都是后话……弓术比赛,我不能跟你上场,自己小心。”
艾伯特敲了敲胸口,心脏的位置,笑着说道:“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不是谁都能杀死我。”
“……呵,是我多虑了。”临光无奈地笑道,拍了拍艾伯特的肩膀道:“我去内务部给他们施压。体育场的安全工作,交给了在威绍轮休的翼骑兵第二联队,你可以放心。”
“那我准备上场了。”艾伯特拾起自己的长弓,慢慢站起身来,走向赛场。玛嘉烈看着他的背影,他走进了选手通道以后,才转身离开。
六十四进十六的比赛八人一组,每组成绩最高的两人晋级。艾伯特站在第七道,他侧目看去,第八道的参赛者是一个苗条的少女,手持漆黑的长弓。银色的长发泛着光泽,就像是熔银化作的河流。
见到艾伯特投来的视线,少女轻轻点头,道:“普拉提亚,二阶骑士。”
“啊,”艾伯特回过神来,“艾伯特,五阶骑士。”
“呵,当然。”普拉提亚点点头,“艾伯特.卡利维尔,就算不是自由骑士,多少也听说过卡利维尔家的继承人。”
艾伯特突然想起来了,为什么面前的少女有一种熟悉感,好像在哪见过。他问道:“普拉提亚……你是在弈棋竞赛里突然升起的那颗新星?”
“过誉了,只是个人爱好。”
赛场上方的显示屏显示出所有选手的分数,同时也提示选手准备好进行射击。艾伯特停止闲聊,轻轻拉动弓弦,寻找射击的手感。
张弓搭箭,瞄准,射击。第一支离弦的箭矢中靶,他低头看向面前的显示屏,得8分,不高不低。
“嗖”的一声轻响,艾伯特微微侧目,一旁的少女也射出了第一支箭,不多不少,也是8分。
艾伯特从箭袋里抽出第二支箭,这次他花了更多的时间调整呼吸,随后松开弓弦。
9分。
几乎就在他松开弓弦后一两秒,少女同样也射出了第二箭。一样的,9分。
第三箭,两人都是7分。
第四箭,10分。
一次两次还可以理解,但是第一轮的连续六箭,少女都和艾伯特取得了一摸一样的分数。
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艾伯特看向身旁的少女。而普拉提亚回以一个意味深长的浅笑,说道:“不是顶尖的成绩,但还有希望。不如试试我们一起晋级?”
“你真的是在模仿我的环数?”
“不,那太没挑战性了。”普拉提亚摇摇头,“事实上,我在模仿你的命中位置。”
“为什么?”
“也许是因为这样比较有趣?”
“如果你有如此精湛的射术,你可以去……”
“第二轮开始了,集中注意力,骑士。”
普拉提亚打断了两人的对话,提醒艾伯特该准备第二轮射击了。而射空了第二轮的六支箭后,两人的分数都是99,在小组的中游。
艾伯特忍不住说道:“我们以前有过节吗?”
“过节?没有啊,谁会想不开去招惹卡利维尔家的继承人呢?”
“那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羞辱我的弓术?没有必要,我对于自己的水平有自知之明。”
“这可不是羞辱,不如说,我想看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
“我能做到什么程度?”
“嗯哼,看看你们自由骑士的实力。”
“你要是有这个心,”艾伯特的眼中终于还是忍不住露出刀锋般尖锐的情绪,“不如在剑术或者骑枪上决一高下?”
“不要,没练过。”少女干脆果断的回答把艾伯特起伏的情绪直接噎了回去。她伸出手,彷佛要托住半空中不存在的什么东西,轻声道:“起风了。你该做好准备了。”
“感谢提醒。”
艾伯特转了转肩膀。拉满两袋十二箭后,肩膀微微酸痛,坠马带来的旧伤并未像他对玛嘉烈所说的那样完全恢复。不过,本来他也打算止步于此,弓术并非他的特长,他也不需要去争个名次。
精神和身体上的松懈直接导致了他第三袋箭的发挥急转直下,六箭的总分数仅仅43分。而即便分数急坠,普拉提亚依旧紧紧追随,取得了一模一样的分数。连续三次同分,就算是观众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开始对两人指指点点。
“看到了吗?观众们在议论我们。”
“当然,不过主要是你吧。”艾伯特点点头,“猜猜明天的花边新闻头条是什么?‘青壮派自由骑士和他实力莫测的绯闻女友’?”
看到普拉提亚如同看傻子一样的眼神,艾伯特只好叹息道:“好吧,我不擅长开玩笑。骑士都不擅长这个。”
“虽然喜欢白日做梦,但你比古板的耀骑士更有趣。”
“玛嘉烈?你认识她?”
“当然,她不认识我就是了。卡西米尔不认识耀骑士的人有多少呢?亏她觉得带上顶帽子跟你上场就不会被认出来……”
这话让艾伯特感到很尴尬。定了定神,他岔开了话题:“普拉提亚的导师是谁?”
“没有导师。”普拉提亚耸耸肩,如波浪般的银色长发吸引着艾伯特的视线,“按你们的说法,我是‘沙文骑士’。”
“真是可惜。”
“有什么可惜的呢?并不是出身正统就高人一等……算了,准备下一轮射击。”
“好。”
似乎是燃起了某种竞争意识,这一轮射击,艾伯特的发挥水平又突然提高了上来,取分53分,三次命中黄心。
而普拉提亚依旧是一脸慵懒的样子,拿到了同样的53分。
艾伯特已经懒得询问普拉提亚的想法了,自顾自地换好箭袋,等待下一轮射击。不过这时,普拉提亚却主动开口了。
“你看起来并不在意被无胄盟盯上这件事。”
艾伯特惊讶地看着她问道:“你怎么……不,这并不是什么秘密。不过你还是第一个提起这件事的人。”
“嗯哼,我对所谓的主家可没什么忠诚心,想到什么我就会说什么。”普拉提亚立起身子,空拉长弓,松手的同时,弓弦发出“啪”的一声鸣响,“这么瞧不起无胄盟的杀手,可是会死的。”
“我明白,但是我有自己的理由去这么做。”
“赌上性命是一件愚蠢的事情。”
“是吗?”艾伯特不置可否。
“信不信由你。”
透过赛场上方的玻璃天幕,可以看到天空渐渐被一片阴云遮住。普拉提亚眯起眼,说道:“继续,比赛结束我们可以聊聊。喝一杯?”
“我不喝酒。”
“什么事都会有第一次嘛。”
后两轮结束,两人以完全一样的分数并列第四,无缘晋级。普拉提亚把黑色的长弓背回到身上,问道:“耀骑士呢?”
“玛嘉烈在参与讯问上次参与袭击的幸存者。”
“也就是说,弓术比赛结束的你是独自一人?”
“……你是暗示我,杀手会选择这个时机动手?”
普拉提亚点点头:“以他们的水平,理所当然,会想到会用一次失败的袭击掩饰真正的袭击。声东击西,分散注意力……很简单的战术。”
“翼骑兵第二联队负责赛场安保,他们是忠诚可靠的战士。”
“你还没明白过来?如果杀手从你的视野外发动袭击,有没有人保护根本就不重要。”普拉提亚揉了揉眉心,语带嘲讽,“你以为现在还是骑士时代,射程最远的维多利亚长弓也只能准确杀伤一百五十米?”
“感谢你的提醒……”
“所以,”普拉提亚看向艾伯特,棕色的眼睛里看不出她心里的想法,“我送你回去?”
“……我说了好多次了,我也是个骑士,不需要过多的保护。”艾伯特皱眉,“为什么祖父也好,玛嘉烈你好,你也是,都觉得我需要保护?我也是个五阶骑士,而你才二阶啊。”
“好吧,这是你的选择。”普拉提亚耸耸肩,“别后悔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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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赛场不久,艾伯特就暂时忘记了与银发少女的相遇。赛场出口外,四名翼骑兵正等待着他。翼骑兵军官敬礼后说道:“尼可拉耶夫长官让我们来保护您。下一步的行程是?”
“辛苦你们了,去卡利维尔家的私宅。”话说到这,艾伯特突然脸色怪异地问道:“附近的楼顶有你们的哨兵吗?”
翼骑兵军官点点头道:“有。”
“范围呢?”
“稍等。”军官拉下耳麦,沟通附近的哨兵,随后说道:“二百米范围内视野良好,没有可疑人员活动。”
艾伯特这才放下心来。停车场距离不远,而打击移动中地车内目标几乎是不可实现的目标。他想了想,说道:“在卡利维尔私宅附近高层建筑上也布置哨兵。小心无……”
完全没有听到声音,就像是某种巨大的力量突然砸在艾伯特身上,将他击倒在地,胸口处有大片血迹蔓延。
“戒备!”
翼骑兵瞬间围成人墙,挡住可能袭来的袭击。然而,任何人都不知道,这打击来自何处。
“咳。”
艾伯特吐出一口血沫。不是箭矢,也不是法术,打进他身体中的是一颗铳弹。
他想起了普拉提亚的提醒,和当时她略带嘲讽含义的笑。
“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