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的土下座道歉:嘶,yj这一次抽我脸有点疼啊……有些不好修正的情节我只好略过了,我会跳到原本大纲的后期情节,在与前几卷差不多的篇幅里结束这一卷,如果阅读体验不佳,我表示十分抱歉。以及……啊啊啊啊啊我写不出来了!)

高大健壮的军人快步穿过医院的廊道。虽然身上的肌肉让他看起来庞大而笨重,但在快步行进中,他依旧敏捷地绕开了所有障碍,直抵自己的目的地。

照会过门口的警卫员后,他敲响了病房的门,静静等待在门口,直到房间里传来沉稳浑厚的声音:“请进。”

他推开门,摘下军帽挂在一旁。

他对病榻上的中年人微微欠身致意道:“赫拉格中将,很高兴见到您康复的不错。”

“咳咳,全靠你的帮助。如果没有你,整个新编装甲教导旅就会被猎人军团分割蚕食直到溃不成军。”

黎博利人的脸色依旧苍白,卧床疗伤期间失去的元气还没有回到他的身体。而为帝国南征北战的十年,在这位军人的脸上留下了岁月的刻痕。他已不再年轻,但他依旧是帝国的骏鹰,一如既往。

赫拉格停顿了片刻,说道:“是陛下派你来的吗?请转告陛下,战场失利是我的失职,我会承担我所有的责任。”

“请不要误会,陛下没有问责您的意思。我们来的还算及时,教导旅的大部分士兵顺利撤出了战场——毕竟雪崩这种事情,谁也预料不到。”

赫拉格痛苦的闭上眼,答道:“战场瞬息万变,任何预料之外的突发事件,造成的损失都是因为军事主官的无能。我无意逃避责任,否则也无颜面对那些优秀士兵的家人。”

“他们为国捐躯,死的光荣。乌萨斯还需要您,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说到这,高大的军人从随身的口袋里取出装着烈酒的小钢壶递给赫拉格道:“我瞒着护士带进来的,沙皇伏特加。烈酒最能平复老军人的心绪,也最能安抚逝去者的亡魂。”

“谢了,博卓卡斯替。”赫拉格接过酒壶,喝下一口,“敬英雄。”

博卓卡斯替取回酒壶,也喝下一口道:“敬乌萨斯。”

“好了,博卓卡斯替,在这段时间里乌萨斯发生了什么变化吗?”赫拉格收起了短暂的自责和感伤,军人不需要这些多余的情绪。

博卓卡斯替手托下巴,思索片刻后开口道:“在上次冲突后,帝国暂停了绝大多数对外战争。看起来皇帝陛下终于无法继续忍受将战争作为聚宝盆的贵族们了,而那些家伙也不会坐以待毙。乌萨斯就像一个炸药桶,紧张到令人无法呼吸。虽然还没有明面上的冲突,但是皇帝陛下的亲卫军,包括我们的重甲突击队在内,都已经进入了动员状态。”

“贵族们呢?”

“我听命于陛下,对那方面的情报了解不多。”博卓卡斯替苦笑,“不过以米尔什卡夫大公爵为首的集团正在频繁会面,想必也有一些动作。倒是……”

说到这,博卓卡斯替沉吟片刻,接着说:“将军,您在政治立场上的绝对中立保持了十年。我很钦佩这一点,但是形势越发紧迫,恐怕您……不久就要被迫站队了。”

“投入一场内战?”

“如果您不这么做的话,不论胜出的是哪一方,您都是‘背叛者’,面临一场清洗。”博卓卡斯替说,“除非您作为第三方,团结军中的中立派将领,保持不偏不倚的立场。以您的影响力,不难做到。”

赫拉格皱皱眉说:“如果军队有了自己的思想,那就会变成更糟的局面。”

“可是如果军队没有思想,一旦内战爆发,乌萨斯的力量都要消耗在血肉磨盘之中。就算有了新的胜者,一个虚弱的乌萨斯将无法再对周围虎视眈眈的诸国保持威慑——将军,我不是在逼迫您作出选择,但乌萨斯必须保持足够的力量,哪怕是表面上的力量。”

“这是陛下的授意吗?”

“这是我个人的见解。皇帝陛下于我有知遇之恩,虽然一直配合您的部队作战,但我和我的突击队终究是皇家卫队,我们早就选好了队伍。”博卓卡斯替语气激昂,“而面对这种局面,皇帝陛下不可能容忍大公爵一再的挑衅,他会动用所能动用的一切力量消灭对手——包括将军您。”

他的语气忽然平静下来,说道:“为了乌萨斯,请您置身事外。不要让士兵们的鲜血流淌在祖国的土地上。”

“怯战不是军人之举。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我会遵从我所收到的命令,加入战斗,以最快的速度让乌萨斯安定下来。”赫拉格答道,“这也是为了乌萨斯。”

“即使乌萨斯的土地被乌萨斯人的血浸染?”

“我会避免那一切的发生。”赫拉格眼神坚定,“面对变革,只有积极行动才能取得成果。如果乌萨斯必须要通过流血得到重生,那么惟愿这血流得有价值。我相信,胜利永远属于正确的一方。”

“这世界不是依靠对错决定的,将军。精神论对战争毫无价值,您应该比我更清楚。”

“当然。”赫拉格深吸一口气,“证明相对的信念之间的优劣,就是军人的工作。皇帝与贵族,乌萨斯人与卡西米尔人,都认为自己是正确的——军人的使命就是证明这一点,意志的高下终究要靠兵锋相击来判断。作为军人,我们不是来问问题的,我们是来鞠躬尽瘁的。”

“这是您的选择,将军。我尊重您的选择。”

有人敲响了门。博卓卡斯替有些意外,这个时间段除了他以外,居然还会有人来找大伤初愈的赫拉格?

走进病房的是一名传令官,见到坐在房间里的博卓卡斯替明显也是一愣,问道:“大尉你也在这里?”

博卓卡斯替问道:“你认识我?”

“略有耳闻……咳咳,抱歉,我要先做正事。”

传令兵说完,从挎包里取出一份文件,递给病床上的赫拉格说道:“中将,很高兴见到您康复。这是新的调令……”

“调令?”博卓卡斯替声音猛地提高,把传令兵吓了一跳,“中将还没有痊愈,这种时候怎么会有调令?”

“抱,抱歉,大尉!”传令兵下意识站直了身子敬礼,就像是给上级汇报工作,“这确实是来自上级的调令,有两位元帅的签字!”

“博卓卡斯替,无妨,把调令给我看看。”

赫拉格接过调令,阅读片刻后,突然诧异地问道:“东国边境?你确定?”

传令兵转过身来道:“报告中将,我没有看过调令内容。但是两位元帅签字,应当是确认无误。”

“……我知道了,你走吧。”

“是,中将!”

传令兵如蒙大赦,转身离去。博卓卡斯替这才开口,问道:“将军,东国边境是什么意思?”

“一支东国的军队非法越境,占领了一座小型城市。附近的驻防军队没能成功夺回城市,我和装甲教导旅要去支援他们。”

“东国人?他们有这个胆子?”博卓卡斯替皱起眉头,“不,这还不是最奇怪的地方。这种规模的战斗,居然要您去指挥?而且还是在这么敏感的时间点上。”

“……看来我们都想到了。”

博卓卡斯替看向赫拉格,说道:“有人想将您调离政治中心。他们在排除不稳定因素。他们在准备战场。”

“我看得出来,有人不希望我在这里。”赫拉格叹了口气,“但是军情不是假的,东国人确实越境了。我没有任何理由拒绝调度。”

“您的才能不应该被消耗在无意义的政治斗争中……但这就是乌萨斯的现实,将军。”

“乌萨斯一直等待着有人去改变它。作为军人,我们只能恪尽职守。”

“您不想成为改变这个国家的人吗?”

“我有自知之明,赫拉格不过是一介武夫,担不起改变乌萨斯的责任。我所能做的,就是尽我的微薄之力,在它改变之前,忠诚地贯彻它的意志。我知道这一切的坚持可能是错的,我们的牺牲和流血可能毫无意义,但……”

赫拉格低头,看着手中的调令,道:“我将忠诚献给了这个国家。就算它最终辜负了我,至少我没有辜负它对我的期待。”

不知不觉,赫拉格双手微微用力,捏皱了调令的边缘。他说道:“就像我说的,我们不是来问问题的,我们是来鞠躬尽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