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的絮叨:我卡文了……意外地觉得莫斯提马的技能和我设想的六星群术差不多,果然是个偏控制的类型呢)

“让我们进去。”

“抱歉,近卫局正在调查重大案件——上层办公区暂时封闭。你们可以在对外开放的区域等待。”

“你们正在囚禁维多利亚公民!你们知道这会引起多么严重的外交事故吗!”

“不知道,我们是近卫局,我们只负责抓人。”

“啧,总之快放人!这个责任……”

“都给我安静!”陈对着近卫局大楼门口争执着的双方喊道,“你们在做什么!”

正在维持警员封锁线的星熊回头看向陈,面色严肃地说道:“你来了,是维多利亚使馆的人。我们抓住的那家伙,是维多利亚籍——”

“我知道,那块叉烧跟我说了。”陈眉头紧锁,就像是墨色的小刀,“现在是她在审问。”

“你居然同意了?这不像你啊老陈。”

“……一时鬼迷心窍罢了。”

陈摇了摇头,甩开脑子里的杂念,说道:“维多利亚人不可能像傻子一样,以为仅仅靠交涉就能把人从近卫局带走。他们还会有其他的手段。”

“什么手段?”

“比如缠住我们的同时去向魏长官施压。”陈眯起眼睛,“诗怀雅应该也想到了,不知道她会怎么应付……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星熊的表情很惊讶,听到陈的问题后,露出笑容说道:“不,只是很少听你正常喊大小姐的名字,觉得不太适应。”

“……区区一块叉烧。”陈绕开了这个话题。

在大楼门口的台阶下喧哗的维多利亚人似乎没有耐性继续等下去了,开始试图冲破警卫设下的封锁线。

陈轻哼一声,说道:“完全没有了平时自诩的风度和矜持。”

“你打算怎么办?”星熊耸耸肩,双手插在口袋里,“没法动粗,也不太可能让他们自己离开。”

陈低头看表,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着,“如果诗怀雅能得到我们需要的结果,就能把维多利亚人糊弄过去了吧。看她的了。”

话音刚落,诗怀雅就推开近卫局的大门,大步迈出来。她看了一旁的陈一眼,没有搭理对方,径直走向堵在门口的维多利亚人。她抱着一沓材料,跟维多利亚人的领头者争论着什么。过不多久,维多利亚人脸色难堪地离开了,但是还有一些人在近卫局大楼所在的街道一角进行监视。

“看起来大小姐成功了。”星熊笑了笑,“不去问问她的成果吗?”

沉默片刻,陈点了点头,上前走到诗怀雅身后道:“诗……怀雅警官,到我办公室一趟。”

“哦。”诗怀雅点点头,“我正好也要跟你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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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的办公室还是一如既往的乏味。因为最近的案子,现在比以往更加杂乱。看过的卷宗堆在一起,虽然算是乱中有序,但终归还是乱的。地看起来好几天没有扫,纸团也已经从废纸篓里满溢了出来。

武器柜里只有一把刀在刀架上,刀鞘赤红如血。这把刀陈有时会随身佩戴,但是从来没见她用过。另一把刀是陈加入近卫局后托人仿照炎国制式打造的,几乎从不离身。比如现在,就好好地挂在陈的身侧。

因为这几天陈没有打扫办公室,好几天的外卖味道飘荡在空气中,编织着微妙的腐败气息。诗怀雅迈步进门,立刻皱起眉头,说道:“好歹也打扫一下办公室吧?这种养猪场一样的环境你是怎么工作的?”

陈坐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把咖啡壶里喝了一半的咖啡重新加热,伸手示意诗怀雅坐在对面,同时问道:“有什么新的情报吗?”

“啊,”诗怀雅坐下,随手把手中的东西扔在桌面上,“大多是些无趣的供述。时间,地点,赃物——但是也有少数几条涉及到了交易对象。啊,不用翻了,有用的只有上面一半,下面的是随便拿的废纸,骗维多利亚人的。”

陈快速翻阅着档案,表情毫无波动,说道:“说说你的结论?”

“泰伊思工业绝对有问题。我已经约到了威廉.泰伊思——你知道他吗?”

“是谁?”

“泰伊思工业是个半家族企业,威廉是之前负责代表企业与魏长官接触的人。”诗怀雅叹了口气,“你啊,好歹对抓人以外的事情有点关注好不好?”

“没精力,我又不需要抓他。”

“……我跟威廉.泰伊思预约了一次面谈,或者说是美化过的讯问。”诗怀雅说道,“但是我不觉得炸弹案是他做的。”

“理由呢?”

“你还记得上次你做的侧写吗?”诗怀雅轻轻敲着桌面,陈注意到了她手上的手表——令她惊讶的是,那并不是什么名贵的牌子,而是和她一样的,维多利亚皇家近卫学校的信物。诗怀雅沉吟片刻,端起陈的咖啡壶,在一旁的一次性杯里倒满了咖啡,接着说:“威廉已经四十多岁了。在维多利亚,四十多岁的人正是从家族的普通成员逐渐过渡到决策层的时间。我如果是威廉,我不会采取这些冒进的手段,而是会安安稳稳地完成过渡。”

“听起来你很了解。”

“我就是很了解,这就是我受到的教育。”诗怀雅说完端起杯,慢慢喝了一口咖啡。但随即,她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咳咳……这啥呀!草药汤吗!味道也太难喝了吧?”

“知道了知道了。”陈放下档案,给自己也倒上一杯廉价的咖啡,在诗怀雅诡异的注视中慢慢喝下去,“只是便宜了一点,还是咖啡没错。”

“你怎么能面不改色地喝下去的?”

“因地制宜,随遇而安。如你所经历的一样,这就是我所受到的教育。”陈说,“感谢你的贡献,诗怀雅警官。”

诗怀雅一愣,尾巴上的毛像过电一样根根立起,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陈问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诗小姐?叉烧猫?假洋鬼?我不记得了。”

“你刚才叫对了我的名字对吧?”

“我不记得了。”

诗怀雅慢慢笑了出来,道:“你可以更直接地表扬我。我不介意。”

“别得意忘形,诗警官。”陈放下咖啡杯,“我们还要搞清楚泰伊思工业在打什么算盘。”

“我们?”

“……你。”陈看着诗怀雅燃烧着野心的双眼,“我知道你想证明你比我强——现在机会来了,诗警官。关于泰伊思工业的事情我给你全部你需要的授权,别把事情办砸了。”

“这还差不多。”

陈斟酌片刻,说起了另一个话题:“诗怀雅,你是用了什么办法套供词的?”

“承诺,加上利诱?”诗怀雅想了想,“我告诉他只要作出供述,就转他作污点证人,加入证人保护计划。”

“那是ICAC的项目吧?我怎么不知道近卫局也有这种东西?”

“骗他的啦。也不完全是。”诗怀雅挥挥手,“大古集团可以制定类似的要人保护计划。这算是动用了一点私人资源。”

“诗怀雅先生不会介意吗?”

“我在集团里也或多或少控制着自己的资源,这点小事还是可以做到的。”

诗怀雅的尾巴轻轻摇摆着,陈觉得她现在的心情可能不错,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陈继续说道:“如果可以,不要让大古集团继续涉入这件事情了。这是龙门自己的事务。”

“……白痴。”

“你说什么?”

“我说,劝你早点抛弃你愚蠢的孤立主义。”诗怀雅摊了摊手,“放在一百年前你的想法还有些道理。从龙门币体系建立以来,资金流动就把龙门串联在蛛网的中心——没有什么所谓龙门的事和维多利亚的事之区别。”

“所以你认为近卫局需要依赖于你和你的家族,来解决龙门面临的威胁?”

“方法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诗怀雅说,“我不期待你的榆木脑袋能够理解,我会用我的方式保护龙门。你嘛,可以坚持你的方式——反正早晚,你这张椅子会是我的。”

这可以说是毫不掩饰的挑衅了。陈很少遇到有人这样直接地挑战自己,意外之余,更多的却是对诗怀雅所说的话的思考。

她沉默了很久。诗怀雅也不离开,就这么看着陈,一言不发。

陈开口道:“……之前的事抱歉。我说了一些出格的话。”

“你终于说出来了,我还以为你永远不打算道歉。”

结果,诗怀雅反而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看来陈的道歉她已经等了很久了。

放在以往,陈在这个时候总会再接上一两句夹枪带棒的讽刺。但是想了想,她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只是说道:“辛苦了。”

“噫!?”诗怀雅顿时像是见鬼了一样,甚至有炸毛的趋势,“你,你刚才说什么?好好说话行不行,你这么说话有点恶心唉。”

这话让陈一阵火大,当即喊道:“你个叉烧,给你面子你还不要是不是?这么喜欢挨骂怎么不再去读一遍皇家近卫学校啊?”

“饶了我吧,那些教官的嘴比你还毒。”这话勾起了诗怀雅某些不好的记忆。她摇了摇头,转而说道:“这就对了,陈sir。严苛才是你一贯的形象,你是近卫局无可阻挡的利刃……”

“好好说话。”

“你来当近卫局门面的花瓶。那些政治手腕……”

诗怀雅笑了起来。

“……我来替你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