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1 P.M. 商厦四层
“*龙门粗口*……简直……”
诗怀雅挥动链锤，砸在作为掩体的墙上，虽然吓了隐藏在墙角的弩手一跳，但是没能直接废除其战斗力。她擦擦汗，无人机迅速晃过路口，将影像传回她的手机上。
“……没完没了。”陈只是瞥了一眼诗怀雅的手机，就冲过路口，在弩手还没反应过来之前用刀鞘砸在对方脖子上，将对方砸晕过去。
几乎毫无停顿地，借着跨步的姿势，陈弯曲支在地上的左腿，向右急变向，跳进了货柜的遮蔽中。下一刻，数支弩箭插在陈片刻前踏足的地面上。
陈靠在货柜上，不断喘息着，问道：“喂，叉烧，这栋楼里到底有多少人！”
“五辆车，二十人左右。”诗怀雅背靠立柱，探出头观察着方位，同时调整着自己的无人机位置获取视野。
陈喊道：“这种火力怎么看也不像只有二十人！仅仅这一层就有至少十五人！”
“我知道，我知道。”诗怀雅轻轻咬了咬指尖，“这是……埋伏？为什么？”
“制造混乱。”陈说道，拉下耳麦与开始与其他人联系，“老叶，楼下什么情况？敌对目标数量超出预期了。”
“……很乱。”陈的耳麦里传来混乱的噪音和某种噼啪作响声，“他们封闭了主通道，在辅助出入口纵火。我们尝试过一次强攻，但是烟太重了，冲不进去。消防署已经在路上了，但是——”
“一层呆不了了，所以他们肯定都上来了对吧？”陈深吸一口气，“很好，很好……我正需要几个木人桩消消火气。”
“……陈sir，他们的作战水平算不上高，但是也远远不是一般混混能比得上的。”耳麦里的警官提醒道，“不要轻易以一对多。”
“……嗯。”
陈挂断了通讯，把冰凉的刀鞘贴在额头上，让发热的头脑冷静下来。
然而完全冷静不下来。近卫局打制的制式刀具虽然称得上上品，但是从刀的威势而言，依旧远远比不上她背在身后的那一柄。
鞘中的赤红恶龙在渴求鲜血。炽热的血液在血管中流淌，几乎能将身体灼伤，越是约束自己，狂怒越盛，几乎吞没理智。
“喂……陈！肠粉龙！”
炽热如幻觉般消退。陈睁开双眼，略带焦虑的呼喊声将她拖回了现实。回过神来，后背的衣衫已被汗水浸湿。
“现在可没时间给你睡觉！”诗怀雅喊道，“位置确认了，但是前方通道没有掩体，我们冲不过去！大楼中央的天井结构，我们也没法绕开！”
“我知道。”陈长出一口气，过速的心跳渐渐平复，“喂，叉烧，拜托你一件事情。”
“什么？”
“让你的无人机跟上我，告诉我下一个目标在哪。”
“你这是嫌我累赘吗？”
“是。”陈直截了当地说，“你的武器不适合在这种环境作战，近身搏斗同样不算是你的特长。做你擅长的事情，其他交给我。”
“……可恶。”诗怀雅咬咬牙，难得的，没有说什么反驳的话。她的无人机悬浮在陈上方，答道：“命令收到。步行道上，箱子后，弩手一人。”
话音刚落，陈的身影就化作一道残像，避开了稀疏的拦截火力，在步行道的一端高高跃起，落在了用于阻挡的货箱后方。她原地转身，刀鞘拉出一道黑色的圆弧后敲在弩手正抬起来的手上，将武器击落。随后，刀柄猛击对方腹部，将弩手打倒在地。
“你的五点钟方向，格挡。”诗怀雅冷静的声音在陈的耳麦中响起，“拔刀啊扑街，他们死有余辜，不必留手。”
再次转身，抬起刀鞘，砸开飞来的弩箭，陈回答道：“不用你管，继续。”
“三点钟方向货架，隐蔽。”
陈侧身扑进货架的阴影中，正好避开飞来的弩箭。她随手捞起地上滚落的酒瓶朝反方向扔出去，远远听到了“哎哟”一声痛呼。
“啧，怎么像在街头斗殴。”诗怀雅咋舌，“我拉高一下无人机……货架另一侧出去左转，目标二。”
“明白。”
在冲出隐蔽处前，陈就已经做好了交战准备。她在靠近拐角处弯下腰向前飞扑，单手撑住地面扭转身体，勾住两名歹徒中一人的脚踝将对方绊倒在地。随后她收住姿势，冲向另一人，用手搭住弩臂向上一抬。
“嗖。”
离弦的弩箭擦过陈的脸庞。片刻后，一道浅浅的血印从陈白皙的脸上渗出来。伤痕如此之浅，甚至没有疼痛感，而是微微的麻痒。这反而让陈更加暴躁。她用力夺过对方的弩，用弩托横扫砸在对方脸上，将歹徒砸到在地。
随手扔下弩，陈一脚踢开正挣扎着起身的歹徒，对方撞在一旁的墙上不省人事。诗怀雅的无人机见证了这一幕，让她不禁吸气道：“你这也下手太重了吧？”
“你刚才还叫我拔刀来着。”
“我觉得他宁可被你一刀砍了。”诗怀雅摇摇头，“他们在向楼上转移。”
陈皱皱眉问道：“你那边很嘈杂。”
“我没事，遇到一点……嘿！小麻烦。”
重物碰撞的声音，诗怀雅的呼吸声透过耳麦传到陈耳中。不过既然她还有闲心说话，想必问题还不大。
陈钻进最近的安全出口，按住耳麦问道：“楼上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如果他们想办法弄到了直升机，可能会从楼顶强行突围。”
“明白——呼。”陈平复了一下呼吸，“需要我去接应你吗？”
“别小看我啊，担心你自己吧——他们的主力都放在你那边。”
“‘主力’？哼，跳梁小丑而已。我们楼顶见，通话完毕。”
“我要回收无人机了，自己小心，通话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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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0 P.M. 商厦九层
“诗怀雅……等回去了有你好看！”
陈咬咬牙，甩去头上的汗水，一边应付着攻势，一边寻找继续向上的通道。
二十人？说实话，陈怀疑这栋大楼里藏了二百人……从四层一路向上，被陈击倒在地的人数恐怕都不止二十，除了弩手之外，还有手持刀具的暴徒。一路到此，甚至出现了手持盾牌的重装作战人员。
“这根本就不是暴徒！”陈在心里骂道，“这是一队全副武装的雇佣兵！”
用刀连续两次砸在盾牌上，虽然手持盾牌的暴徒摇晃了一下，但依旧一步不退。
陈索性伸出手，扒住了盾牌的边缘，在持盾者惊讶的眼神中，靠力气扒开了盾牌的正面防御，随后抬腿一脚踹飞了持盾者。
“给我让开！”
诗怀雅根据现场情报判断这是一次慌不择路的逃窜，但是现在看来，这却是一次早有预谋的伏击。目的呢？这么大费周章伏击近卫局，几乎等于向龙门直接宣战，有什么好处吗？
陈喘着气，本来干练地扎好的头发此刻已经散开披散在身后，粘在汗水打湿的衣服上。她打开耳麦问道：“叉烧，你在哪？”
“第六层——他们人太多了！”诗怀雅，“肠粉你呢！”
“第九层。安全通道被堵死了，还有什么办法上去吗？”
“唉？那已经快到楼顶了？”
“我知道。”
陈挥刀逼退靠近的持刀者，接着说道：“我现在在让你拿主意。”
“……聪明的陈高级警司，”诗怀雅的声音听起来气喘吁吁，“自己没有Plan B吗？”
陈一愣，对呀，这个时候为什么要特意向诗怀雅寻求答案呢？平常的战斗中，她才是负责战术决策的人。
“我有一个方案。”两人异口同声道，又同时一愣，再次说道，“你先说。”
“*龙门粗口*。”陈在心里暗骂道，随后抢先开口：“我要从墙外爬上去。”
“很危险，但我也这么想。”诗怀雅叹了口气，“我放出两架无人机。我没有特别督查组的频道，告诉你们的狙击手，朝我无人机指示的地方开枪——位置在哪，跟上我的无人机，马上就到了……喂！看你左边！”
陈下意识低下身子，弩箭从头顶飞过。她横移半步，一拳砸在弩手腹部，脚尖上挑，从地上挑起一台小电扇，用力砸在弩手头上，随后抬头，看到了飘在半空的无人机。
“我很好奇，”诗怀雅说，“你这街头流氓一样的战斗方式是怎么学来的？你在皇家近卫学校，可不是以喝酒斗殴闻名的。”
“集中注意力，诗小姐。”陈喘了口气，“有问题，可以等任务结束后再问。”
“Yes，sir。”
“Miller，听得到吗？”
“信号良好，长官。失去联络这么长时间，我还以为出问题了。”
“我长话短说。你的位置，能看到大楼外侧有一架无人机吗？”
“清晰明了。”
“按照指示位置，把弩箭打进墙体。我必须爬上楼顶了。”
“长官，楼顶有不少武装人员……等等，有一架……直升机？长官，空中目标接近。”
“没时间了。”陈加快脚步，“执行命令。”
“是，长官。”
诗怀雅的通讯接了进来，语气中带着罕见的歉意：“阿陈，没法去楼顶汇合了。”
“我们的关系没好到你能叫我‘阿陈’的程度。”陈犹豫片刻，叹了口气，“你已经帮大忙了，诗怀雅。剩下的都是我的工作。”
（博士的絮叨：啊！我！卡！文！了！我还是去切城废墟清醒一下吧TAT）
